羊瑩見狀,便上前一步,輕輕地將羊潯扶了起來。
“大姐姐……”羊潯驚訝地看向羊瑩。
晚霞的微光為羊瑩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羊瑩往日里冰冷的雙眼,此時也透露出難得的溫柔。
“我當初要修習靈力,也是我自己爭取來的?!?p> “什么?”羊潯感動之余,又傻了眼,為何羊瑩要突然說這個?
“羊修財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p> 羊潯沒想到羊瑩會直呼羊修財的姓名。
“他寧愿動些手段讓自己的廢物兒子走后門去鹿山,也不愿意正視自己努力勤奮的女兒一眼。”
“我以為大姐姐是很得父親喜歡的。”羊潯嘀咕道。
每次一提到羊瑩,羊修財雙眼總是會放光。
“他心中想的,從來都是如何能把我好好嫁出去,而不是考慮我的真實想法?!?p> 之后,羊瑩和羊潯都沉默了。不論身處什么年代,女子似乎總是被迫接受命運的那一方。
但是羊瑩不一樣,她知道自己的強大,她想要成為不遜于任何人的存在。
夕陽西下,夜幕快要降臨。
不過羊潯覺得,自己的未來,卻是清晰明朗的。
能得到自己優(yōu)秀姐姐的肯定,并能夠在今日交心一番,日后在漫漫長夜中回想起今日的場景,也是能夠感受到溫暖的吧。
雖然路途漫長而艱險,但她覺得自己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只要一直心懷信念便好了。
……
當晚,羊潯便趁著夜色出發(fā)了。臨走前還很不好意思地找羊瑩借了些錢,并寫了個欠條。
羊瑩只是淡淡地接了過去,似乎并未多把欠條放在心上。
“幕后黑手的身份,已經確定下來了,現在缺的就是證據,我希望你在南巫國能夠發(fā)現一些蛛絲馬跡?!?p> “放心吧,嫡姐!”從羊府到邊境有好幾日的路程,足夠羊潯準備接下來的計劃了。
“還有……”羊瑩要說的這個東西,讓她有些難以開口。
“怎么了,姐姐?”羊潯困惑著問道。
“你知道「隱世會」嗎?”
“不知道,聽起來像一群隱士組建起來的團體。”
“……不知道就算了?!毖颥摰谋砬榈?,但羊潯還是能從中看到一束火花。
是一束隱藏在眼眸深處的火花。
“害,我會幫嫡姐打聽的!”羊潯提了提錢袋子,“嫡姐你都給了我這么多錢了對不對!幫嫡姐辦點事那肯定是應該的!”
“快收起來,”羊瑩見羊潯如此大大咧咧地把錢袋拿出來,便皺眉斥責道:“出門在外不要隨意炫耀財富?!?p> 羊潯這才乖乖地拎起飽飽,把錢袋子塞到了它的無限空間項圈里,順帶著摸了摸飽飽的后背毛。
飽飽舒服地在羊潯懷里翻了個身。
“你在南巫國聽到隱世會這三個字,幫我留個心眼就成,更多的就不用在意了?!?p> “好?!?p> “有事發(fā)靈通冊,但機密就別用這個發(fā)了?!?p> “哦哦?!?p> 羊潯突然想起來,白梅曾經嘲笑過她的靈力還不足以讓靈通冊認主。
羊瑩看到羊潯有些失落的神情,以為是她后悔一人出發(fā)了,便又安慰鼓勵了她幾句,順帶囑托了一些注意事項,比如把臉抹黑一些更像南巫人之類的,羊潯都一一記下了。
末了,羊潯又對羊瑩行了個禮。
“多謝嫡姐了,長姐如母。”
羊瑩:……
“我也沒幫你太多,其實我現在還在思考,我支持你去南巫國是否是一個正確的決定。”羊瑩的眼眸在夜色中蕩出點點星光。
“這終究是我自己的事,不是別人說不行,我就不去的?!毖驖》砩狭笋R,把飽飽塞到了行包里,然后對羊瑩俏皮地眨了個眼。
這是羊瑩名下的靈馬,不會馬術的人也能夠輕松駕馭。
羊瑩無奈地笑了笑,把碎發(fā)別到耳后。今夜之后,不知會出現什么樣的風波,但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便是好好給羊潯送這次行,然后準備對羊家還有陳家的說辭。
……
翌日,羊瑩早早地起了床,進入「靈識」。
意識世界比前些陣子平靜了許多,也沒有投射出羊潯的幻影了。或許是因為這些日子與羊潯的相處,無意中消除了她的某些不必要的顧慮。
她一開始擔心,羊潯會不會對自己的修行和生活造成什么影響,畢竟一直以來從柳珍那里聽了不少關于羊潯的壞話。
可相處了一段日子后,發(fā)現羊潯心性善良,并不會惹出什么大麻煩。只是她的靈力確實有些棘手,可這也不是羊潯自己選擇的,怪不了她自己。
如今讓她去南巫國,羊瑩心中也是十萬個不放心的。但正如羊潯自己所說“這終究是我自己的事”,那么她也不能再干涉過多了。
不過她還是最好聯系一下那邊的人,若羊潯真出了什么麻煩,也好照應一下。
……
羊修財聽說羊潯私自“外出修行”,自是氣了個半死。難得對羊瑩撒了一通氣,可羊瑩依舊冰冷得不動如山。
“說,她去哪了!”羊修財眉毛都快氣歪了。
“深山老林。”羊瑩冷漠地回復道。
“我看你們一個一個都是不想好了!”羊修財伸出手,正想打羊瑩一巴掌,但被柳珍一下子拉住了。
“老爺啊,這不是我們瑩兒的錯啊。”柳珍哭哭啼啼,“你看咱們喧兒病還沒好的份上,別動這么大的氣??!”
羊修財怒目,直接把巴掌扇向了柳珍。
“呸,不知好歹的女人,羊喧要是好不了,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p> 柳珍捂著臉,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瑩兒呀,你為什么要幫那個小賤種呀!”柳珍坐在地上,指著羊瑩哭著說道:“你現在關心她,都勝過關心你弟弟了是吧?”
羊瑩冷漠地看了柳珍一眼,“敢問母親這幾日除了在父親旁邊吹耳邊風,還做了什么?”
“你……你!”
“除了挑撥關系,指望這個根本不愛您的‘羊大人’,您還做了什么?”
柳珍哭腫了的眼睛發(fā)了狠,“連你也跟那個小賤種學壞了!”
“我只知,人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羊喧今日落得如此境地,到底是誰的錯?是誰一開始要存心害人?”
柳珍氣得嘴唇都咬破了,被錦繡顫顫巍巍地扶起來,用哭腔說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好?不除掉羊潯,你這個嫡女能過的安心嗎??。俊?p> “她從來沒想過害我,也沒想過害任何人,”羊瑩上前一步,一旁的霜兒想要勸止住羊瑩,但被羊瑩輕輕推開了,“母親真的是在為我好么?只不過是一直沒有繞開元喜的陰影吧?”
“不孝女!你這個不孝女!”
“當初不顧懷孕的你,娶元喜進來的是誰?是我父親。而你從來不會怪罪他,你只會把憤怒撒到另一個受害者身上。”羊瑩冷笑,“以及我告訴你,你以為羊潯去了哪里?她去了南巫國,去為我弟弟尋解藥去了?!?p> 說完,羊瑩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霜兒慌忙地跟柳珍道了個歉,說了些最近大小姐心情不太好之類的話,然后就趕緊跟上離開了。
柳珍愣著坐在原地,許久之后,也沒有起來。
……
陳家那邊,陳冕的回復倒是非常爽快。
“既然羊二小姐不愿意,那便算了?!标惷岜持?,身軀擋住了窗子,投落下一片陰影。
陰影覆蓋住了羊瑩的半個身子。
羊瑩神色如常,似乎不把陳冕暗暗施加的威壓當回事。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羊大小姐和妹妹的感情竟會這么好,居然能讓大小姐親自跑來跟我傳話?!标惷岵[了瞇眼,“畢竟我聽說,羊二小姐在羊府并不得寵。”
“別家的事,還是少嚼舌根為好?!毖颥摰哪抗馕⑽⑥D向別處,“以及我今日前來,還有一事,那就是替我妹妹把保送名額還給陳家?!?p> 羊瑩特地突出“還給陳家”四字。
連接著后院的木門旁邊,微微起了些波動。
“哦?為何?羊二小姐不想去?”陳冕挑眉,感到難以置信。
“她更想憑實力進去,以及奪人之物,終歸是不好的。”羊瑩對另一邊行了個禮,“陳妙小姐覺得如何?”
陳冕猛地轉身,朝羊瑩行禮的方向看去。
一道人型輪廓的光閃起,陳妙不好意思地現了形。她對陳冕吐了個舌頭,“對不起啦哥哥,我不是有意要偷聽的!但是名額是不是……”
“出去?!标惷彡幊林?,語氣十分不快。
陳妙從來沒有見過哥哥這么生氣的樣子。
“對不起!”陳妙哭著跑出去了。
“舍妹讓人見笑了?!标惷犭m說著抱歉的話,但眼神中卻多了些危險的氣息。
羊瑩察覺到,陳冕的手指頭在悄悄地摩挲。
這是個令人不安的信號。
羊瑩微微一笑,雖然她剛才自顧自對隱了身的陳妙行禮的行為有些冒險,但好歹試探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陳冕,是沒有靈力的。
羊瑩從容地行了個禮,說道:“能解開誤會就行了,雖然陳妙小姐的偷聽行為確實讓我感到有些冒犯?!?p> “啊哈哈,舍妹還是疏于管教了!只是,誤會又是……?”陳冕的手指停止了摩挲,神色多了幾分探究。
“之前陳妙小姐因為名額的事,與我二妹妹發(fā)生了些爭執(zhí),大概以為是我二妹妹搶了她的名額。”羊瑩微笑著回答道。
“原來如此,唉,待會我可要好好教訓她一番,她被我叔叔實在寵的有些無法無天了?!标惷嵊止α藘陕?,隨后問羊瑩是否留下來吃個晚飯。
“不了,我還有事,就不勞煩陳公子了。”羊瑩立即喚來霜兒,隨后不緊不慢地回了羊府。
陳冕看著羊瑩的背影,手指繼續(xù)摩挲起來。

面團小黃鴨
第一卷寫完了,女主要去南巫國打怪升級啦,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