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的酒樓里最后還是沒有打起來,
青花瓷的杯子沒有被摔碎,沒有刀光起劍氣也沒有縱橫。
人都散了。
該相見的人還是要相見的不過不會是在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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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還掛在天上,
夜到了秋天開始變長,夜色尚未散去京城內(nèi)不少人已經(jīng)從府邸起身,
那些人是京城的文武百官。
秋風涼涼吹起百官共上朝,
天還有點黑,正天門前點起了許多燈籠,不少朝臣已經(jīng)到了,三三倆倆聚在一起,
家長里短和國家大事都在這些人的嘴里。
終于晨光從金鑾殿后升起,接著正天門也打開了,
文臣武官分成倆列分別從左右城門走進去,十幾年下來每個人都能精準的找到自己的位置,有條不紊。
御道上文武百官分成倆列,在洛水橋南等候鳴鞭的響起,
洛水橋下的洛溪是從城外的洛水引來的,洛溪將皇宮圍繞一圈,
洛水橋共有五座,猶如五把強弓,
中間的一座最寬雕飾也最精美,是皇帝陛下才有資格才有資格走的,內(nèi)倆座稍小但也只有皇室宗親才有資格走,至于最外的倆道石橋那才是給文武百官走的。
左邊的橋頭站著一人當朝宰相徐介,文官第一人,右邊橋頭站著一人兵部尚書岳起,除還在北境守著邊界的鎮(zhèn)國大將軍,他便是軍方第一人。
廣場上百官站的整齊,過了洛水橋便是九龍丹墀,上了九龍丹墀便是洛陽最高的地方,巍峨金鑾殿,
沒有那個不開眼的在這時候還在談論著家常里短。
大家都比較安靜,不過這時候出現(xiàn)了一個不合時宜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來自隊伍后的一個倆鬢斑白的老人,
那人姍姍來遲,在倆個隊伍中央走著,
不過一直沒有停下,他緩緩的向隊伍前面走去,漸漸的隊伍中出現(xiàn)了一些驚訝的神色,或者說是愕然不可思議,
越往前越多,直到走到了最前面。
他與宰相徐介與兵部尚書岳起并立,甚至超出了他們半步,
接著他轉(zhuǎn)過頭來對徐介和岳起笑了笑,又對騷動的百官笑了笑,
笑容很是和藹。
百官愕然。
接著辰時已到,九聲清脆鳴鞭響起。
隊伍開始走動,老人拍了拍繡著三爪龍紋袍子也向金鑾殿走去。
只不過他走的橋與文武百官都不同,他走的很中央。
太中央了,
他選了最寬的那條,也是最中央的那條,只有皇帝才有資格走的那條。
其實他不是第一次走這座橋,
大概在五十多年前,他和另外倆個人最喜歡的便是比賽誰能從這座橋上最快的沖到前面那座大殿的龍椅上,每次他都是第一個到的,老二比老三大了好幾歲,但卻常常跑不過老三,
不過老二后面卻在那把椅子上坐了最久,不過也死得最早。
另外倆座橋百官目光驚駭看著這老人,
他出現(xiàn)在這里本已是不該,現(xiàn)在還走上了那座橋,簡直是膽大妄為。
武官們清晰的知道那個老人南征北戰(zhàn)的驕人戰(zhàn)績沒有發(fā)出什么聲音,文官里幾個年輕的御史,正要出言呵斥,卻被老御史們拉住了。
前頭的宰相徐介看著那個兩鬢發(fā)白的老人搖了搖頭看了看自己也已經(jīng)白了的頭一聲嘆息,心中已經(jīng)明了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岳起看著老人倆眼已經(jīng)微紅,雖然陣營不同,不過老人一直是他最敬佩的人,
昔年天下八國伐唐正是前面的老人為唐國擋下風雨!
那時候他不過老人手底下的一個旗牌官,一晃眼二十幾年過去了,皇帝換了一茬,情況不一樣了。
秋風吹起老人的發(fā)須,他又老了些。
今天的上朝隊伍走的有些慢,因為老人走得很慢,沒有人敢走到他的前頭。
終于還是到了,金鑾殿雕梁畫柱,金壁輝煌,不過在今天并不惹人注目,
自從那個老人來人之后眾人的視線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他。
而那個老人看著那個金燦燦的龍椅沉默不語。
終于一個白發(fā)紅衣的老太監(jiān),用高亢的生意喊了一聲
“皇上駕到?!?p> 一個氣勢威嚴身穿繡著五爪金龍的男子座到了那個金燦燦的位置上。
接著便是山呼萬歲。
當然那個老人在文武百官的中央站的筆挺,直視那把龍椅,還有龍椅上的那個男人。
眾人起身,沒有過多的聲音,
沒有所謂的賜坐,也沒有所謂百官激憤。
還是那個老太監(jiān)拿著一道黃絹圣旨聲音依舊高亢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靖王李天袁擅離封地,不循祖制,現(xiàn)廢除其爵位封地軍權(quán),貶為庶人?!?p> 一句話就將這個唐國最大的藩王的一切給剝奪了,
老人聽著這一切神色平靜,沒有領(lǐng)紙謝恩,更不會痛哭流涕。
接著那身穿紅服的林老太監(jiān)親自走了下來要為靖王解衣,靖王也平靜接受了,
一切都很平靜。
只是在那件紫色華袍脫下來時候老人最后說了一句,
“舒坦。”
無物壓身,一身舒泰。
接著他便自顧自的往外走,這座廟堂一直都不屬于他,
他是皇祖長子,不過十八歲以后竟然多是在邊境度過,
后面就是打仗,打著著打著就成了藩王,就更沒有在這座廟堂上待過。
他里面穿了一件粗布衣衫,脫了華服的他更像一個鄉(xiāng)下老農(nóng)。
終于他走出了金鑾殿,他還是在外面駐足了一下,他知道現(xiàn)在該有另一道圣旨了。
還是林老太監(jiān),還是熟悉的爛調(diào)子。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靖王世子李紅軒,德貌雙佳,今朕膝下少子,著李紅軒過繼宗廟,策封為皇儲。”
這倆道圣旨將朝堂百官驚了,不過卻沒有人敢說話。
聽完這道圣旨,殿外的李天袁嘴角微微上揚,快步走出了這個與他無關(guān)的廟堂。
金鑾殿外的空氣清新,不知道青山哪里的空氣怎么樣。
他用薊州的二十萬兵馬和他親王的爵位幫兒子換了一個皇儲的帽子。
這便昨日他們幾人在酒樓里最后點頭答應的。
江湖人般的生意。
這生意別人怎么想他不知道,
但他覺得挺值的。這下可以讓他兒子光明正大的爭皇位了。
爭不爭的過他也不想管了,他這個當?shù)囊呀?jīng)做的夠多了。
至于別的事情他更不想管了
他這個爹做的以經(jīng)夠了。
現(xiàn)在做一個悠閑的老翁便好了。
好好活著,挺好的。
倆道圣旨本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不過朝堂卻有些安靜,異常安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事情太大了,沒人敢插上一嘴。
御史臺中是有幾個愣頭青想要站出來,不過也被一些老人死死拉住。
皇帝在宣旨后覺得索然無味便也走了。
林老太監(jiān)一聲退朝才驚醒了一眾大臣。
不到半刻中的時間里,
唐國變了。
唐朝最后一位藩王交權(quán),天下歸一,
后面要做的事情很多,那才是百官們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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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空空
你們覺得老人是怎么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