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就這?它可能就是沒有香味的。”宿宇郯還以為宿葉夕有什么驚人的發(fā)現(xiàn),結(jié)果就一個香味。
“這你就不懂了吧,去年我去過滄荒,碰上了一個用毒高手。他告訴過我,滄荒的用毒者都特別顯擺和你一樣,所以每個毒藥尤其是厲害的毒藥就一定會有它特有的一個香味。但是這個毒從毒性來說一定就是‘狹歧’,卻獨獨沒有它應(yīng)該有的香味。我覺得這毒應(yīng)該不是蒼荒的,有人想把誤導(dǎo)我們?!闭f了一大段話,宿葉夕趕緊喝了口茶。
彤冉聽著宿葉夕的話,頻頻點頭,看來主子在外面的確見識了挺多。莫名有些欣慰,滄荒的毒藥中的香味大多來自當?shù)鬲氂械亩静莺投净?,是?gòu)成毒性的重要一環(huán),輕易祛除卻能毒性不減,這種用毒高手潛伏在宮中,的確很是危險。
“那這人豈不是多此一舉了嗎,直接用‘狹歧’不就好了么?!碧A初弦有些疑惑。
“首先‘狹歧’不是一般的毒藥,并非能輕易拿到。更何況一般人沒有像葉夕去過蒼荒,碰見過使毒者,都會想宿將軍那般以為毒藥大多無色無味。就連戴太醫(yī)一時不也沒察覺。”慕容景吾此時的表情緩和多了,絲毫沒有之前大殿時的可怕。
藺初弦當時也害怕極了,雖然理智告訴自己慕容景吾并不會對自己怎么樣,但身體就是不聽使喚的顫抖,那些后宮的娘娘們估計更害怕吧,果然伴君如伴虎。
“你們兩口子就知道一起欺負我,既然你都已經(jīng)提前服用了神藥了,剛剛他黑臉個啥。你們走后連皇后都沒緩過來,還得靠我越權(quán)指揮,事情傳出去,明天沒準就有言官參我一本。”宿宇郯指了指宿葉夕,又指了指慕容景吾,絲毫沒有上下尊卑,和他話里的害怕被參完全不是一回事。
藺初弦再次感慨,這兩兄妹是真的像。
“反正你平時被參的也不少,不在乎再多這一本了。行了你在朕的后宮也待的夠久了,刺客查清楚了嗎,就在這偷懶?!蹦饺菥拔岬恼Z氣并不強硬,每次宿宇郯稱呼兩口子的時候,慕容景吾都覺得很開心,就像宿葉夕一直希望的普通的夫妻,而不是君王和他的愛妃。
“是,臣這就告退,初弦姑娘也一起吧,反正待會葉夕也要趕你了?!?p> 聽出來了慕容景吾是要和宿葉夕獨處,藺初弦哦了一聲,便起身跟著宿宇郯離開了落櫻殿。
屋內(nèi)只剩下了兩人,宿葉夕突然就泄氣一般癱倒在了慕容景吾的懷里,“雖然不涉及生命危險,但該難受還是會難受,這毒藥可真是厲害。我現(xiàn)在整個手臂像是有好多小蟲在咬著,像是要把我的力氣都咬光了。都覺得有些困了呢。”沒了剛剛的活力,宿葉夕現(xiàn)在聲音軟綿綿的。
“知道難受剛還說那么多話?!蹦饺菥拔嵝奶鄣谋Ьo了些懷里人。
“我這不是怕五哥擔心嘛,到時候我們?nèi)叶荚摀牧?,沒準爺爺都會來京城了。我可是替你著想,要是爺爺訓(xùn)你我可不幫的。而且,剛剛戴太醫(yī)不是說了嘛,就算休息了它該難受還是難受,一點都不耽誤的,這毒藥還有點小聰明?!?p> 小時候的宿葉夕就是整個宿家的心頭肉,更別提幾年前的那次受傷差點天人永隔。那次受傷以后,宿葉夕只要有個小傷小病都會引來一大家的關(guān)心。
“這次我應(yīng)該一開始就把那群刺客直接都殺了。”慕容景吾說著這話都還帶著一絲的殺氣。
“可是那樣我們不就不知道原來她們還有那么厲害的毒煙,其中居然還有個用毒高手,這位用毒高手居然還會云絲毒斷針。難道你就不好奇如此厲害的一人怎么會在涼淵的皇室之中?!彼奕~夕抬頭看了看慕容景吾,沒什么表情,她又接著說道:“而且這么一個危險的人物,想想她還近距離接觸過你,暗箭難防?!?p> “看來你是已經(jīng)認定了兇手就是另外一個涼淵公主?!睆倪@次結(jié)果來說,的確引出了對方的暗招,但……他還是不滿意。
“八九不離十了,就是不知道她圖的是什么。一開始我還以為她們其中一個會用嫁禍的招,可沒想現(xiàn)在直接死了一個,不就兩敗俱傷了么?!?p> “可是另一位之前也被下了毒?!?p> “嗯…”宿葉夕想了一會兒,“那就是還有第三個人,是涼淵的還是穆朝的呢。”
“想知道?”
乖巧的點點頭。
“既然目標是你,守株待兔不就行了?!?p> “也是,反正不管來人如何,你都會護住我?!?p> 離開了落櫻殿,宿宇郯叫住了藺初弦,說是有話要說。
兩人在宿星宮的樹林里散步,一路安靜,沒有人先開口。此時已經(jīng)快十二月了,楓葉已經(jīng)落的差不多,有幾棵梅花樹倒是開了些許梅花。
“葉夕小時候就喜歡在樹上亂蹦,六歲那年怎么都不聽話,就是要上樹玩,結(jié)果把頭都摔破了。她倒是惹人憐愛了,可憐我被爺爺狠狠的教訓(xùn)了一頓?!彼抻钲坝朴频恼f著,時不時瞄了瞄走在身旁的藺初弦。
藺初弦只是安靜的聽著,笑了笑卻沒有說話。不知為何她已經(jīng)能想象出那個情景。
“所以啊,初弦你跟我說實話,葉夕這次的傷怎么樣。要是日后被爺爺,父親,叔伯們知道我知情不報,我會死的很慘的?!彼抻钲鞍咽衷诓弊犹幈攘吮?,接著頭往旁邊一歪。
藺初弦被逗的輕笑出了聲,不過一瞬又恢復(fù)成了一臉平靜。
兩人又繼續(xù)走了一會兒,藺初弦才說道:“戴太醫(yī)說宿姐姐沒有生命之危,但是毒性還未完全祛除,這兩日會有些難受,僅此而已?!?p> 宿宇郯點了點頭,只是兩天那應(yīng)該還行。
藺初弦瞄了一眼宿宇郯,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五哥…”
被藺初弦這么一喊,宿宇郯驚訝的站住了,轉(zhuǎn)過身看向藺初弦:“你剛剛叫我什么?!?p> “五哥?!敝币曋抻钲?,沒有了剛剛的忐忑,“我聽宿姐姐和惜雪說了,宿姐姐是我的朋友,以后我也會把五哥當成朋友的?!?p> 宿宇郯沒有接話,藺初弦放在身側(cè)的手不自覺的有些抓緊,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結(jié)交朋友,會不會還是太…
“哈哈哈,這就對了嘛?!彼抻钲巴蝗恍α似饋?,雙手有些重的搭在藺初弦的肩膀上,“這就對了嘛,以后啊,若是葉夕欺負你就告訴我,我…我就帶你逃走?!?p> “哈哈?!碧A初弦尷尬的笑了笑,突然有些同情眼前這位高大的男子。側(cè)頭看了看宿宇郯搭在肩上的雙手。
“啊,我就一時激動,你別介意?!?p> “那我也有件事想問五哥,如果你不方便說的話可以不說?!碧A初弦往后退了一步,“我能看出來皇上和宿姐姐感情很好,但是…宿姐姐看上去不像是會一直待在宮里的人,她…”怎么會留在宮里,或者說為何還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