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嗎?真是不錯呀,畢竟,人似乎會因為緊張的情緒蒸發(fā)掉一部分的水分,像是被審訊的罪犯會覺得口渴,大致都是基于這樣的理由吧?!?p> “所以,警官先生認為我是在緊張嗎?因為什么?難不成是關(guān)于小薰的蘇醒嗎?為什么?”
一般來說,這種明明處在被人問詢的環(huán)節(jié),卻進行單方面接連的反向發(fā)問就像是在掩飾自己的不安。
“還是說,我就等同于襲擊小薰的兇手,這又是警察先生通過新的排除法得到的新的結(jié)論嗎?”
然而她緊接著的反駁,以諷刺的話語卻異常的尖銳且有力。
“不。”
“不是嗎?”
“怎么說吶?對了,稍微引據(jù)某些名偵探事后總是耍帥般的至理名言——很遺憾,我從一開始便懷疑你。”
“······真是不痛快欸,五十嵐警官,事后接連改口的男人可不受歡迎哦?!?p> 被美麗的女性這么說,仿佛那便是真理,但鏡卻罕見的沒有露出一副受到打擊的樣子。
“廢話就不必多說了吧,直接說結(jié)論吧,一切的那個草率的動機,其實和某個在場的男人有關(guān)系,這樣就足夠了吧?岳野小姐?!?p> “就算你這么說······真的被你看透了嗎?”
看著男人的眼睛,初次見面的人,總會不自覺的冒出【他說的都是真的】這種詭異的感受,這是種超能力嗎?
“那么,作為在職的女演員,同樣依據(jù)被偵探先生逼上絕路的犯人口吻——請問,你有證據(jù)嗎?證明是我做了這一切的切實的證據(jù)。”
將水杯放進清洗槽的岳野雪轉(zhuǎn)過身體,瞥見的嘴角上反而還揚起愉快的微笑,那副輕松寫意的神情可并不像她口述的【逼上絕路】。
“啊,原來這是真的啦,失望!居然真的會有愛上那種男人的女性,這應(yīng)該是我一生最大的失誤了。”
瞳孔絲毫沒有反應(yīng)的男人,臉上卻刻意的變換出【震驚】的表情。
犀利的言辭在諷刺某個換了個空間,便算作【不在場】的優(yōu)質(zhì)男性的同時,鏡也在考慮于自己是否將房門從內(nèi)部上鎖這個問題?
“試圖激怒我嗎?這個年代還會上這種老套戲法的犯人應(yīng)該并不存在吧?!”
“并不是哦,事實上,某些警官的職業(yè)生涯中總會見到那么一堆人,而且有時候,只會簡單思考的犯人反而更讓人頭疼也說不定?!?p> 針鋒相對般的辯駁才剛開場,然而,關(guān)于腦海中浮現(xiàn)的房間是否需要上鎖的問題!
雖然不是需要制造密室之類的特別的理由,但是光是想到和美麗女明星同處一室就感覺非常激動了。
然而,這巧妙的念頭,鏡僅僅稍微猶豫了一會兒便放棄了。
也正巧是他放棄這個想法的同時,伴隨突兀的再度劃破黑暗的光亮,那扇再度洞開的房門里走進了一個不識趣的眼鏡小鬼。
“開始了嗎?”
“推理什么的話,完全沒有,不過,其實現(xiàn)在我有個正在寫的故事。”
“誒?”
五十嵐鏡擅自將小鬼拉入這場推理影視劇的做法似乎引起了岳野雪的啞然,但是,突然亂入的知情人,只要鏡自己明確知曉這一點,便沒有什么問題了吧!
“呀,不過我的那個寫的真的不怎么樣。而且是第一次寫,結(jié)局都還沒決定好?!?p> 男人還在推進著話題,那么,沒有想好結(jié)局的小說?!
這便是他向眼鏡小鬼搭話的理由嗎?
“有點意外呢?!?p>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又不是渴望成為著名小說家的野望時常作祟,就當(dāng)做我只是心血來潮嘗試一下而已。而且結(jié)局都還沒決定好?!?p> “你已經(jīng)說了兩次了。”
記憶中,似乎一向?qū)ⅰ窘Y(jié)局】都布設(shè)好的男人,突然說出與之相悖的話語,柯南很難不會懷疑。
再加上,他意識到了鏡似乎想借此同他推進對話的想法。
所以。
“寫的是怎樣的故事,能告訴我嗎?”
和印象中不一致的感受,驅(qū)使他詢問了那個必然的問題。
“為、為什么要問?”
“因為感興趣。而且,也許我能對你的故事給點意見?!?p> 五十嵐鏡似乎有點害羞地面露微笑,但那過于愚蠢的模樣只讓柯南覺得冷汗不止。
鏡環(huán)視四周,目光最終停留在了岳野雪身上后,吞了吞口水的他才手足無措地開始說了起來。
“某個少女的故事,圍繞少女和她誤會了的某個【真相】的故事。”
“哇,感覺很不錯。”
“是嗎······某個地方有個美麗的少女,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習(xí)慣性的將那渴望愛戀的想法藏在心中的她,卻哪怕面對親密的朋友也不肯吐露分毫。”
“能夠理解的,每個人總有些只能自己知道的秘密。”
“那么,是覺得羞恥亦或害怕破壞當(dāng)前關(guān)系的卻步,沉溺于借口之中的她,或許正是這份懦弱,有一天她喜歡的男生卻愛上了她的朋友。”
“嗯嗯?!?p> 此前低垂著面頰,將面容大半淹沒于黑暗中的柯南,開始緩緩的抬眸,那雙智慧的大眼睛,像是理解了什么,很捧場的示意鏡繼續(xù)說下去。
“少女開始怨恨,基于嫉妒,或者說是嫉妒混雜著被背叛的想法,她黑暗的情感日益增長,卻沒有人意識到,也就沒有人能夠阻止?!?p> “······”
“終于,在她暗戀的男生與自己的朋友訂婚的那天,事先準(zhǔn)備好的她實施了謀殺計劃,想要殺死自己最好的朋友?!?p> 直到現(xiàn)在,哪怕是柯南也不再發(fā)言,在場唯一的講述者與唯二的聽眾,都十分的清楚,所謂的故事,更像是漸漸揭破的現(xiàn)實。
“為此,她設(shè)置了很完美的一個頂替她罪行的人物——隱形?像是看不見的人?不,與其說是看不見!畢竟是,一開始便不存在的東西,那么,便叫做空氣人也說不好!”
“一個會不斷寄出恐嚇信的,會在自己崇拜的偶像,她喜愛的小熊玩偶中植入竊聽器的,能夠在完美的時間被偽裝成犯人的,卻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的人物。”
那個人是不存在的,但是【兇手】卻又是存在著的,咋一聽是胡言亂語的說法,卻和柯南的推理不謀而合的相同。
“為什么你會這樣想?不存在的犯人什么的,根本不可能證明的吧?!?p> 這是來自于故事中少女的反駁嗎?
五十嵐鏡在確定將【岳野雪】用作主角的名字的同時,嬉笑的面孔放佛在說著——那我就接受挑戰(zhàn)吧。
“不,能夠證明的哦,像是會被擺在床頭柜的小熊玩偶什么的,從絨毛痕跡來看應(yīng)該是存在了很久,一定是草野小姐很重視的存在,然而,那里卻存在有竊聽器什么的。”
“這有什么問題嗎?”
替岳野雪問出了這個問題的柯南。
“不明白嗎?那就讓我們稍微思考一下吧,不清楚是否存在的某個偷窺狂,可是趁機從沒有鎖上的大門侵入的,這很矛盾吧!”
“從玄關(guān)一路進入,便是客廳,穿過走廊進入的他,當(dāng)時完全可以察覺到客廳里有人的存在,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很大!”
“試想一下吧,如果他真的持有能夠侵入房間的鑰匙,完全可以換個時間趁著沒人的機會進入,畢竟那么更為安全,但他并沒有這樣做,也就證明這個機會很難得?!?p> “那么,這是不是也就是說明,他此前沒有進入過房間,因此,從一開始,就表明根本沒有房間鑰匙的他,又是如何接觸到房間內(nèi)那個玩偶的吶?”
如果有鑰匙的話,隨時都可以入侵,基于這個前提得出,犯人沒有鑰匙的結(jié)論!
同時,再度基于小熊玩偶存在于房間之中的現(xiàn)實前提,再度反向證明的是——
“隨帶一提,附近的警署并沒有接到過草野小姐報警房門鎖有被撬壞,房間又被人侵入過,亦或是房門鑰匙曾經(jīng)有丟失過的報警記錄。”
“另外的可能性,我想想?yún)?,像是那種抱枕玩偶被帶出這個房屋的可能性?很遺憾吶,可能性為零!”
“雖說我個人是覺得這種會抱著玩偶入睡的事情很可愛,但是,作為公眾人物的草野小姐,這種會被人認為孩子氣的私密物品顯然是不能被帶離那個房間的。”
“因此,關(guān)于真正將竊聽器放入了玩偶當(dāng)中的犯人,稍微排除掉一切的可能性?!?p> 仿佛是印證世界上最為有名的那位名偵探的名言。
鏡的目光,終于不帶任何感情的凝視著自己筆下的女主角。
“真正會有機會做出那種事的,只有身為受害人的此前從不會懷疑到的朋友們?!?p> 以嚴(yán)密邏輯構(gòu)筑的鏈條,或許正無形之中纏繞在岳野雪的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