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說點什么呀,宇佐美先生,就算你因為我片面的說辭,片面的認(rèn)定【九條檢察官就是個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犧牲像你這樣無辜的人的婊子】,我也不一定片面的認(rèn)同你【正確的部分】?!?p> “沒錯,比如說【她是——】這部分,我們還是可以協(xié)商一下的,畢竟,對女性用這樣糟糕的詞匯來形容,作為一名男人,多少有些丟臉。”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yīng),只感受到對方?jīng)]有憤怒爆發(fā)跡象的沉默,于是故意說著俏皮話的鏡,盡量賣弄著自己不多不少的幽默細胞。
“······無論任何人怎么說,為了什么理由,我不會承認(rèn)的,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我不可能會承認(rèn)的,我想說的就只有這些?!?p> 像是為了堅定自己的勇氣而緊握在一起的十指,越過在臉前合攏在一起的雙手,透露著堅定意志的眼眸并不像撒謊。
不過,這和鏡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他又看不到。
“這樣啦,原來是這樣啦?!?p> “還以為你會說什么。”
并不是出乎意料的回答,倒不如說有些無聊,無聊到不主動提起話題的話,自己會想終結(jié)這次談話。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我雖然不是檢察官,但是姑且也算是刑事案件的專家,既然你主張自己清白無罪,我當(dāng)然也會基于個人的看法表現(xiàn)出對你的信任與否?!?p> “當(dāng)然,如果你覺得——我的信任對你而言毫無意義的話?!?p> 話音剛落,與此同時主動睜開了眼睛的鏡。
“那我們的談話就此結(jié)束也可以哦?!?p> “你打算怎么做?”
這算是答應(yīng)了吧。
“你不是不信任我嗎?而且,就像你所說的那樣,或許我對平澤先生的確有過殺意?!?p> “那種事不用在意,不過,先麻煩你看著我的眼睛回答幾個問題嗎?”
鏡又回到了,自己喜歡的和陌生人玩游戲的環(huán)節(jié)。
“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別看我這樣,我其實有個特殊能力是可以看穿別人的謊言,簡直跟超能力沒兩樣?!?p> “是嗎?好厲害喔!怎么,你馬上能看出我是被冤枉的?”
宇佐美先生不由得換成一副恥笑的表情。
“當(dāng)然,你要不要來試試看?”
“那就拜托你啦。要是你愿意信任我,那很好啊,就不用說那么多廢話?!?p> “很好,請你看著我的眼睛,喂喂,視線飄移了耶,不是在跟你開玩笑喔,筆直看著我的眼睛就好。”
不可思議的是,五十嵐鏡感覺并不像在說笑。
宇佐美真治沉默下來望著他,不知道是也感覺到他不是在開玩笑,還是單純被他折服了。
“直接回答我吧。這次的案子,你真的沒有殺害平澤先生?也沒有做任何會后悔的事情?”
“沒有。以前我雖然做過不少會后悔的事情,但這一次真的都沒有了,沒騙你。”
“好,可以了,我個人的意見,是相信你是被冤枉的?!?p> 哈?我都呆住了,好吧,宇佐美真治呆住了,畢竟他只有看著五十嵐,然后說自己沒有犯案而已,光憑這句話,對方難道就完全信任他了嗎?
“真的假的?你真的相信我?”
“是啊,我既然可以看穿別人的謊言,當(dāng)然信任你。因為你沒有騙人啊,怎么樣?理由夠充分了?!?p> “是嗎······謝謝。”
總覺得宇佐美先生還是有點,好吧,完全難以接受的樣子,不過,既然對方相信自己是清白的,那就不用再多辯駁了吧?
一旦遇到難以理解的事實,就會再度掛上【迷?!康拿婵祝瑪[出一副打算乖乖聽話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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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作為警察的能力,還是為人的魅力?作為一個連案情都還是一知半解,就來和嫌疑人見面的【陌生人】而言,到底該相信對方到什么程度本來就是個難題。
假設(shè)在封閉的空間里,失去了其他可以用于判斷的材料,只能通過和對方對話,聆聽對方可能摻雜有個人情感的言論中,正常的情況下,根本無法知道宇佐美真治到底有沒有犯罪。
而且,無論對方是否犯罪,為了擺脫現(xiàn)在的窘境,他很大的可能性會摻雜謊言,那么,就算看到他一次又一次,一本正經(jīng)地強調(diào)自己是無辜的,當(dāng)然,只有神明才能知道他的說法是不是真的。
盡管這樣,五十嵐還是表現(xiàn)出【我相信你無罪】的態(tài)度,這么一來,信任是相互的,宇佐美先生多少會信任他吧。
對這個最初和九條檢察官一同到來,自我介紹為【幫手】的鏡,隱約抱持的警惕似乎也被緩緩的沖洗掉了。
“好,我想要先確認(rèn)幾件事,案發(fā)那天,警察逮捕你的時候你正從地鐵站出來,對吧?”
“······是啊。下班搭乘地鐵回家之后,才從地鐵站離開,就在路邊被盤問,那之后變成得讓警察進去房間里查看······然后,我就被抓了?!?p> “是嗎?下一個問題,在案發(fā)那天,你在那里?”
“我不記得了,因為已經(jīng)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而且,我那天好像喝了酒,第二天醒來頭還很疼。”
“那你有辦法找到證明你不在場證據(jù)的證人嗎?”
“不在場證明?”
“沒錯,就直接說了吧,檢方手上所擁有的只有證明你可能犯罪的間接證據(jù),同時很遺憾的是,他們還并沒有得到關(guān)于你本人確切的刑訊供述,因此,假設(shè)我作為辯護律師,選擇辯護的手法很簡單!”
“是的,我能理解了,不過,我沒有能夠證明的證人?!?p> “你在那一天的行程安排上,就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熟悉的人嗎?”
“······完全沒有,晚上九點都一片黑漆漆的,而且······而且即使有,當(dāng)時我也可能沒注意到吧。”
“是很有可能,OK,我想問的都問完了?!?p> 鏡從座椅站起身來,正經(jīng)的目光也注意力渙散的,像是即將迎來下課的學(xué)生。
“咳咳,我差不多也該從工作狀態(tài)脫離了?!?p> “咦?這樣就問完了嗎?”
宇佐美本人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進展,但是代替他問出這句話的卻是,耳熟的女性獨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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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宇佐美真治被帶走了,而代替他坐在辦公室另一頭的卻變成了鏡自己。
“您好?”
不安的情緒下,鏡似乎想起了宇佐美初次見面打招呼的用語,不過是從【你們】變成了【您】這樣的改變而已。
真的,沒有更多的能夠面對身前的辦公桌,以及那之后的九條檢察官,能夠述說的話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