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咳咳~難道不是為了錢嗎?”
間隔越來越短促和激烈的咳嗽聲中,老人終于回答了鏡的問題。
“以錢財為目的的犯罪?”
“這一次的犯罪會給人這樣的感覺嗎?可是,那就很奇怪了吧。為什么受害人是一對老邁的夫婦,而不是他們年輕漂亮的女兒?”
“必定有提前調(diào)查過被害人背景的劫匪,肯定很清楚的吧,他們的女兒只是普通的職業(yè)女性,倒是他本人卻是賣座的推理小說家。漬,光是支付的稅款恐怕就比我一年的薪水要高吧?!”
一邊陳述,一邊卻又中途插入了多余的不相干的內(nèi)容。
“咳咳,總之,真正有錢的是你,如果劫匪的目的是人質(zhì)贖款的話,那么如果要選擇綁架的對象的話,想也知道是香保里才對吧。畢竟只有你才有能力短時間集齊巨額的款項,更甚至一般會著急到為了女兒的安全不至于選擇報警,安全性也更高才對?!?p> “所以,如果是單純以錢財?shù)哪康慕俪帜銈兎驄D的話,那么直接從你們的嘴中得到銀行賬戶的密碼,不是更簡單的事情嗎?”
“距離你們消失的時間已經(jīng)有兩個月左右,在這段時間,讓一對年邁的夫婦開口并不是困難的事情吧,順便一提,最簡單的方法不外乎【如果你們不告訴我,我就綁架你女兒】這樣的威脅吧。”
假設(shè)自己是【犯罪者】的鏡,說著多余的【意見】的時候,連說話語氣似乎都多了些莫名的雀躍。
“一般說來,綁架案和劫案的犯罪者的目的都很明確,就是短期的巨大獲利!說的更直白一些,他們的想法就是【不勞而獲】,誒,真好呀,我也一直想過這種事的。”
“這類犯罪者最明顯的特征之一,就是他們的時間觀念很緊張,對于他們而言,最短時間的完成目的才是最佳的選擇,如果一旦延長了時間,犯罪行為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p> “因此,在犯罪學(xué)的研究中,常有【時間越長,人質(zhì)的死亡率越高】的定則,而長達(dá)兩個月以上?不好意思,至少我是沒有碰見過?!?p> 以【不可能】作結(jié)的鏡,一瞬間向前傾身的時候,任由一口氣長長呼出的煙霧還未聚散就正面撞入,在耳鼻等孔洞中流轉(zhuǎn)不斷。
“那么,如果不是為了錢,綁匪卻花費了兩個多月的時間照顧一對老夫婦,你覺得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也有這樣認(rèn)為過,他想要的有可能是你創(chuàng)作小說的原稿也說不定。”
“我有聽說過,新名老師一些狂熱的粉絲可是有,郵寄過一些威脅性的信件要求【偵探左文字】恢復(fù)連載的吧。而且,最湊巧的便是你消失的時間和新作連載重開的日子相近,這也實在是容易讓人產(chǎn)生聯(lián)想,那么,警方是不是可以這樣認(rèn)為,他們之中的一些人綁架小說家并且要求他寫作的可能性?好吧,并不是不存在。”
真正的看著眼前只能躺在床上,四肢明顯沒有運動能力,恐怕也只剩下嘴巴還能艱難的上下張合的老人,鏡說出口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相信的論調(diào)。
“但是不對哦,如果是為了原稿創(chuàng)作的小說家的粉絲的話,不是很難理解嗎?將稿件郵寄到出版社的行為。”
“作為一個瘋狂到回綁架小說家本人的家伙而言,他真的會將難得的原稿分享給其他人?好吧,或許他真的有那么無私到,想要讓更多的人享受【偵探左文字】的魅力?!?p> “當(dāng)然,如果是我的話,我不可能這么做,光是【新名任太郎未出版的原稿】,可想而知就是多么珍貴的藏品吧,至少賣掉的價值恐怕不低就是了?!?p> 不自覺又轉(zhuǎn)到了自己更為在意的話題上了。
“咳咳,當(dāng)然,從結(jié)果來看,其實一切也是可以理解的,事實上,這個古怪的行為讓警方,竟然隔了如此長的時間都不能斷定你被【綁架】了。”
“然而,同樣趁著原稿會被發(fā)布的機會,我們聰明的小說家先生肯定會求救,事實上,他也的確是有在自己的稿件中留下了【暗號】,那么先不管暗號設(shè)置的難度問題有失偏頗?!?p> “無論如何,它都必然有一天會被人發(fā)現(xiàn)破解,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的,年輕的名偵探破解了暗號,接下來只需要警方一頭霧水的踏入案發(fā)現(xiàn)場,一頭霧水的抓捕犯人,一頭霧水的立功,一切就結(jié)束了?!?p> “可是,最根本的問題依舊沒有解決掉!如果犯人不想要別人發(fā)現(xiàn)你們失蹤了,他不是有更簡單的方法嗎?像是你們留下信說要去旅游全世界什么的,這可是足夠拖延時間的事情了,光是這樣就可以爭取很多時間吧。當(dāng)然,一些必要的準(zhǔn)備也是要做好的。”
“我想想呀,首先,需要在房間的一些地方放上適合年老人的旅游雜志,無論雜志還是日歷上全程由女性的新名夫人用筆進(jìn)行標(biāo)注,這樣做是避免我們的小說家先生耍詐的可能性,然后需要準(zhǔn)備的行李,房間電腦的查詢記錄,這些都要慎重的進(jìn)行處理?!?p> “當(dāng)然,如果是我的話,在綁架期間,為了避免麻煩,肯定不會完全讓你不能接電話,特定的安排好你和香保里的聯(lián)系,順便一提,會要求你按照早就寫好的文字陳述,畢竟,父女之間有什么暗語之類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一般情況下,這樣已經(jīng)足夠讓我們的香保里小姐放心了吧,當(dāng)然,如果有其他的提議,可以告訴我,我會認(rèn)真采納的。”
詳細(xì)的犯罪計劃?或許正是因為從鏡的口中說出口,似乎并不像是玩笑話一般,略微有些滲人的感覺。
說了很長的一番話,喋喋不休到似乎嘴唇有些干燥和脫水的鏡,再度猛吸了一口已經(jīng)燃了一半的香煙。
“那么,現(xiàn)在告訴我吧,我很想知道呀,你認(rèn)為綁匪的目的?當(dāng)然,前提果然是這起案件中,真的有綁匪的存在才對吧。”
紙張被反復(fù)曲折,同一張紙被不斷的改變成各種的形象,然后又一度的恢復(fù),然后再改變,但相比手上如同傳統(tǒng)工藝匠人般精湛的技巧,男人眼睛的視線卻一直浮游在抬頭看到的天花板上。
“Once you eliminate the impossible, whatever remains, no matter how improbable, must be the truth.”
突然誦念出一番流暢而耳熟外文的鏡。
“真是有夠嘲諷呀,可能性!可能性!無論怎么樣,綁匪存在的可能性并不為零,那么自然就排除不了,這真是最讓我頭疼的事情呀。”
“所以,我決定了,我打算直接放棄讓人煩心的事情,干脆我們就直接的認(rèn)為【一開始沒有劫匪存在】!你覺得我這個人怎么樣?”
“·······有夠任性的?!?p> “·······是呀?!?p> 似乎聽到了合乎自己想法中的答案,視野一下子轉(zhuǎn)動,他就突然凝望著黑夜窗戶中倒映的自己傻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