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霍格與先知（上）
先知作為自由地球的重要資源，一舉一動都受到了嚴密的監(jiān)督與保護，這一次劉寧與先知的會面更是讓三派領袖坐在了一起觀察。
“先知今天話有些少呢?！碑攧幒认履瞧克幩髥逃行┦卣f道，他那原本就深邃的藍色眼睛更顯憂郁。
喬雖然是保守派的領導，但是性格卻不是那么溫和，尤其是對于劉寧這個男人。喬并不相信自由地球擁有顛覆世界的能力，即便他是領導之一，也不可能昧著良心說自由地球的力量足夠強大。
劉寧的計劃雖然不是不可能，但是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環(huán)，那就是收尾環(huán)節(jié)。如果按照劉寧的三個階段走，自由地球的結果不會好到哪去。
喬不是一個愿意為自由這種高尚的東西犧牲生命的人，這也是為什么他可以領導溫和派，懂得如何掌握度就是他最大的才能。
也是因此，他在三位領導人中最為依賴并信任著先知，喬無比期待著先知能具體地說出劉寧的結局，可到了最后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先知說了，劉寧能夠成功，世界會邁向自由，這還不夠嗎？”瓦爾基里反駁道。
“但是先知還說了，我們和劉寧都不是終點，這你怎么解釋？”喬顯然從先知的話里聽出了不幸的味道。
一直沉默的霍格從無框的眼鏡后投出了不屑的目光。不管現(xiàn)在如何，自由地球曾經畢竟是個極端組織。人命只是完成任務的要素，給多少都無所謂。
瓦爾基里很快洞察了霍格的心思，這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從不懼與人爭斗，但這并不是她現(xiàn)在想要看到的。
“喬，我理解你的意思?！蓖郀柣锒似鸺t酒杯，翹起了二郎腿，軍服下光滑白皙的大腿暴露無疑，“但你要記住，我和霍格永遠是在你前面的人。無論發(fā)生什么，也是我們兩個倒下了你再跑?！?p> “那就請你們兩個千萬別倒下?！眴棠蒙洗钤谝伪成系奈鞣?，不悅地說道，“我還以為今天能發(fā)生點好事呢?！?p> 等喬離開后，這場領袖之間的對話才算真正開始?；舾裰糁约旱墓照葟淖簧险酒?，這半年來他的身體每況愈下，現(xiàn)在連走路都有些費勁。不過先知曾告訴他不用畏懼死亡與疾病，救贖會在終焉之前降臨，所以他也對自己身上的痛苦沒那么在意。
霍格一個人拄著拐走到畫像前，這幅畫像里的少女冷艷高貴，身穿一襲宮廷華服，亮麗的金色卷發(fā)即使在油畫里也不失風采。尤其是那雙眼睛，明明只是水彩，卻有一種堅毅的生命力。
“你知道這幅畫里畫的是誰嗎？”霍格嘶啞的嗓音有些令人生畏。
瓦爾基里走到他身邊，也開始欣賞起這幅畫來。其實霍格的問題瓦爾基里早有答案，但她只是想先看看這畫中的女人再做回答。
“這是年輕的先知，是嗎？”
“哼?！被舾窭湫σ宦?，用自己顫抖的右手推了一下鏡框，“這是年輕的先知，卻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先知?！?p> 瓦爾基里聽了這話一頭霧水，便問道：“霍格，你這是什么意思？”
“瓦爾基里，你了解我的過去嗎？”霍格沒有正面回答瓦爾基里的話，而是反問了一個問題。
“大概了解一些吧?！?p> “那我還是跟你說說吧，我第一次遇到先知的那一年?！?p> 那一年，霍格還只是一個面包房的學徒工，世界剛剛從戰(zhàn)爭中的傷痛里走出來，百廢待興，但是人們可沒把火氣收斂起來，處在底層生活的人們每天都在餓死的邊緣掙扎，為了一點點食物殺人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可想而知做一個面包房學徒工有多難。
但是霍格可不是一個好欺負的男孩，跟能力無關，而是他下手夠狠?；舾裼幸粋€習慣，便是常在身上帶一把小刀，但凡有人想在面包店里搶東西的，霍格從不含糊上去就會攮對方一刀，這也是面包店老板愿意招霍格為學徒的原因。
不過霍格對于強盜和乞丐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有時出于憐憫他也會把店里賣不出去的面包分一點給那些可憐人。這可不是在做好事，霍格從來不白給，他讓那些乞丐多到酒吧附近偷聽那些有錢人在喝酒時都聊些什么。
霍格的目標可不僅僅是當一個面包師，而是要尋找機會找到一個一輩子都不用為吃穿發(fā)愁工作，為此他必須要盡可能多地探聽情報。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霍格遇到了那個女人。
“霍格，那里新來了個瘋女人！”當霍格偷偷把烤糊了的面包拿出來分給那些躲在潮濕角落里可憐人時，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孩扯著霍格的衣角說。
霍格往更深的黑暗看去，有一個光著腳的女人抱著自己的身體在角落里發(fā)抖，嘴巴里似乎還念念有詞。
其實這種高壓社會下出現(xiàn)多少個瘋子都不奇怪，遇到這種人霍格通常是繞著道走的，自己雖然狠，但卻嚇不到一個瘋子。
不過今天霍格還是想會會這個女人，今天她要不就加入自己的街頭情報集團，要么就橫尸街頭。
霍格拿著小刀謹慎地一步步靠近那名女人，等他走到女人跟前，那女人竟然突然停止了抖動。
“霍——格——”女人拖著長音，發(fā)出了一聲低語，口中呼出的熱氣化作白霧消失在空中。
霍格百分百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個女人，可是她到底是從何處得知自己的名字？這一點如果無法確認霍格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女人的。
“你認識我？”霍格站得筆直，擋住了這條小巷里唯一的一點亮光，太陽照在他的背上形成了一道光圈圍繞著霍格的身影。
“神?！迸松y的頭發(fā)下有一雙純黑色的眼睛，這種眼神里只表達出了一種東西——瘋狂。
霍格完全無法理解這個女人的狀態(tài)，也漸漸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法與她溝通，那女人只是在不斷地重復著一個字——神。
霍格心底里那一點點的憐憫還是沒能讓他對這個女人下手，留下幾塊碎面包后就走了。
從那天以后，霍格就再沒有見過那個瘋女人。
就在霍格憑借著自己的能力成為了一名巡警，也早已經忘記了幾年前遇到的那個瘋女人時，自己收到了一封信。
信沒有署名，也沒有郵戳，就這么憑空出現(xiàn)了自己和父母同住的家門口前。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
給霍格先生。
請于今晚九點準時到斯達巴克斯咖啡店赴約，我在進門左手邊的第一張桌子等你。
這封信上的味道以及筆跡都表示著寄信人是一位高貴的女性，至少霍格是如此的推理的。
或許是自己太有魅力，吸引到了哪位貴婦也說不定，甚至還能因此一步登天！
霍格抱著這樣的想法于當晚九點準時到了咖啡店。但在哪里等待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瘋女人。
“你好，霍格先生?！?p> 她戴著高帽，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