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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蒼無

第一百十四章 人各志向,逐出師門

花開蒼無 海棠花城 2062 2020-02-20 12:00:00

  “你自我這兒習(xí)得了多少本事,我自然清楚。只是有些本事不是我教你的,到了需要的時候卻要厲害許多……”她始終背對著邱榕,不想看見他面上的情緒變化。但她到底是個性情中人,話及此處,深深吸了口氣,再開口時已然帶著些惱意,“在白氏,想要如你那般出入無禁,便要月主在你額間點上用水鹿身上截取的一點靈汁。這靈汁旁人看不出來,卻有無視白氏禁制之效?!彼f著,冷笑了一聲,“咱們自白容霜當(dāng)上月主之后便離開白氏再無牽扯,你到底是何時得到了這莫大榮光?”

  邱榕面色一陣青白,白容霜點水的時候他是知道的,那時他們以為短時不會再見,又恐到時邱榕一介凡人會被阻攔在外誤了要事,以防萬一才有這一點,二人都未將此放在心上。此番來去惶急,邱榕一心只怕誤事,早已忘記了這茬。白容霜則是因為白氏幾百年來罕有外客,自然也不將這事一直記懷在心。但對阿久這個十幾年間造訪兩三回的人,自是記得清楚。

  邱榕腦中瞬時轉(zhuǎn)過十幾條念頭,正遲疑著要用哪一套說辭才能哄騙過去,卻聽阿久又道:“白容霜是踩著白云升的身子上去的,此事本是白氏自家的事,但我總覺得那事情出得蹊蹺,哪里有些不通。雖說至今也沒想通透,但若是有你摻和在里頭,那便活該我想不明白了。”

  她微微側(cè)過身子,想要看一看邱榕的表情,卻只望得他一個弓著背脊的輪廓,便停了下來,冷著臉繼續(xù)說道:“你到底是要施了他多大的恩惠,才能得月主這一點靈汁。你二人又是以何為盟,讓你能在第一時間,便想起白氏這個與世隔絕的援助來?”

  邱榕不辯,只是緩緩地跪了下去:“師父什么都猜到了,弟子無可辯駁。此事便任由師父處置?!?p>  “按說多虧了你找來的援軍,才讓咱們得以脫困。你師父于兵道實在是不通一竅,是被你們硬架到這兒的。只是……白云升到底無辜,他那樣的人,本不該是這個結(jié)果?!?p>  邱榕梗著脖子,并不信服:“蒼無眾生,百年滅世,又有誰應(yīng)該是這個結(jié)果了?”

  阿久苦笑:“你瞧的是眾生,目光高遠(yuǎn),舍小求大,無可指摘。我向來只會瞧人,瞧那一個一個的人,鮮鮮活活地蹦跶在眼前,所以閑散了這么多年,一事無成……可是,那并不代表我的弟子可以在背后算計我的朋友!”

  邱榕心中一凜,疾疾將頭垂到地上:“弟子有錯,愿受責(zé)罰!”

  “你心中裝著天下,我無權(quán)罰你。可是你算計我,我卻不能原諒……邱榕,反正你在我這兒也學(xué)不到什么,咱們……就此斷了師徒之誼吧!”

  此言一出,如同天降巨雷,一時間轟得邱榕動彈不得,腦中一片空白。

  阿久緊繃著后脊,雖看不見他此時面上的表情,卻也能感覺到身后窒息一般的絕望靜默,心中到底是不忍的,于是開中勸慰:“只是斷了師徒的名分,并不是要趕你走。你愛在哪里呆著還是隨你……何況不久之后……不久之后便是你們該趕我走了,其實本也沒多少日時。這短短數(shù)日之間,也教不了你更多。我……我不是個記仇的人,日后見你,仍會客客氣氣……”

  “可是我不要您對我客氣!”邱榕猛地喝道,“那便……便不是師徒了!”

  “當(dāng)我徒弟,也沒什么好?!?p>  邱榕面色一派慘然:“我第一次想拜師的時候,您就是這樣說的,如今要逐我出門,說的仍是這句……師父待我,當(dāng)真最不走心?!?p>  “我知道你那樣做,是為了朗逸,為了你邱家后代,為了蒼無眾生……但是你我二人心志已然不同,身為我的弟子,我應(yīng)當(dāng)管束,似這般的勾當(dāng)我定然不允!但我剛才細(xì)想了想,若不用你的法子,我自己卻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實是沒有資格懲戒。我沒法怪你,不能懲戒,卻又解不開白云升這個心結(jié),只好與你斷了關(guān)系。往后你我還是能以朋友相稱,不是師徒,你做什么我都不能再管,于你豈不是好事?”

  “被逐師門,難道還是好事?”邱榕雙眸通紅,聲音顫動,片刻之后,又語帶懇求,“師父大可懲戒,弟子都受得的!只求師父出了這口氣,收回成命!”

  “你何必如此?”阿久聲音不覺高了起來,“好話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如此聰慧的一個人,為何就是說不通呢?”

  “弟子愚鈍。從那年苦纏著您要入師門起,便可見愚鈍。”

  “你待旁人可向來都不愚鈍。”

  “是,因為弟子對旁人多有算計??蓪煾竻s是一片真心,因此才會這般頑愚?!?p>  阿久長嘆一聲:“可你在我門下,到底是求什么呢?你不似剎那那般求武,亦不如朗逸求復(fù)國,你原本就是衣食無憂的?!?p>  “弟子原先求的是增長見聞,如今便是求天下一統(tǒng),蒼無可續(xù)。”

  “前者你在我門下時走過這么多地方,又看了許多舊世書籍,心中所知已然是蒼無世間翹楚。后者,我卻是一樣力有不怠,你在不在我門下并無區(qū)別?!?p>  邱榕并不多語,只是抿著唇,固執(zhí)地磕頭在地。阿久心煩意亂,手一揮,喚來帳外守衛(wèi)將他拖了出去。

  只是下人來報,說邱榕仍然跪在帳外不肯離去。他這般固執(zhí),阿久總不能真讓人揍他一頓,只好由他跪著,想他身嬌肉貴,不多時只怕便要暈倒,到時就讓人抬他回去,好好冷靜冷靜,也就是了。

  是夜,朗逸來求。他自得了阿久的令來,在人前一直與她保持著距離,如今這般來求,只怕亦是為了邱榕。

  阿久無奈,只好見他。

  朗逸說:“邱榕還跪在那里,已然一天了,只怕身子要吃不住。”

  “只要還有一口氣,便能再救回來,你莫擔(dān)心?!卑⒕貌荒偷卮鹆艘痪洌K究做不到這般冷心冷肺,還是叮囑道,“等抬回去了,你好好勸勸他。別讓他想不開落了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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