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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蒼無

第一百零二章 殺人如麻,只為一人

花開蒼無 海棠花城 2047 2020-01-05 20:57:07

  朗逸苦著臉聲聲抱怨,阿久只當(dāng)沒有聽見。他臂上的傷口雖然觸目驚心,卻也不是她見過最重的一次,只是這次不知為何,格外的憤惱心疼,以至于素來張口罵出一串的她,此番竟說不出更多來,只是那般凝著眉間,一下一下地替他上藥包扎。

  那怪人在旁嘖嘖嘆道:“你這師父當(dāng)?shù)每烧媸恰?xì)心’?!?p>  “怎么,與你家中做派不同是不是?你家的好弟弟,能哄得族人舍命抵他出來,也算生得一張巧嘴。只可惜安在那么一幅冰冷的心腸上,必然生不出好事來?!?p>  “有道理?!蹦侨它c(diǎn)頭,隨即揚(yáng)了揚(yáng)眉,“到底是在他手底下吃過虧的人,認(rèn)識得總要比外人深刻些?!?p>  阿久切齒:“你若再不閉上那張臭嘴,我可護(hù)不住你第二次!”

  那人一臉的不在意,卻還是暫時不再說話,默默看著阿久為朗逸包扎妥當(dāng)。在這期間,有四片利刃一般的桃花瓣始終抵他的脖間,他時不時地瞥上一眼,最后竟望著它們淺淺地?fù)P起了唇角。

  “笑什么?”阿久皺眉,拍了拍手上的沙塵,好整以暇地在他面前坐了下來。

  “笑這花瓣嬌嫩欲滴,形色可愛,在蒼無這樣的世間乍然看到這樣的小東西,還是讓人心情舒悅的。”

  “確實(shí)比你的臭蟲好看多了?!卑⒕闷擦似沧旖?,開口說道,“你叫什么?我在言氏多年,言覺亦成名多年,從來沒有聽過他有一個親生哥哥?!?p>  “言醒。我離家早,與他并不相熟,與族人們聯(lián)系得也不多。你沒聽過是正常的?!?p>  “那這些年,你在忙些什么?”

  “一言難盡……”言醒笑意泛著些許苦澀,眨了眨眼睛道,“你若有興趣聽,我不介意一一詳述。”

  “有興趣啊……不過現(xiàn)下可沒有時間。”

  言醒頗為失望道:“那真是可惜……其實(shí)還蠻好聽的呢?!?p>  “所以咱們來聊些有用的。岱氏村落的事,可是你所為?”

  “是啊?!?p>  “那些人呢?”

  “都死了唄。”

  阿久眉頭緊緊鎖起:“尸骨呢?”

  “啃光啦?!毖孕牙侠蠈?shí)實(shí)地回答,并沒有刻意輕巧,也不顯半分凝重,仿佛只是在與她討論天氣般神色平靜。

  他越是這般無所謂,便越讓阿久惱火,若非還未問出真相,她真想立刻便催動那幾片花瓣,往言醒的脖間狠狠扎下去。

  繞是她百般忍耐,桃花瓣還是能感應(yīng)到主人的怒氣,開始錚錚顫動個不停。言醒不禁往后靠了靠身子,提醒道:“喂喂,你可小心著些呢?!?p>  阿久道:“那得看你老不老實(shí)了?!?p>  “有問必答,姑娘你還不滿意?”

  “為何要?dú)⑺麄???p>  言醒嘆了口氣:“我需要人血做一件事。”

  “整整一族的血還不夠么?”

  言醒的神色間終于有了些正色,聲音低沉暗啞,目露沉色:“不夠……還差的遠(yuǎn)?!?p>  阿久暗暗心驚:“到底是什么秘術(shù),需要如此眾多的血?我在族中所習(xí)術(shù)法眾多,怎么從未聽過?”

  “這不是言氏的術(shù)法。在舊世,這也是個禁術(shù)……”

  “非得人血不可?”

  “初期是樹木漿汁,而后是動物血液,最后便是人血……我千辛萬苦,已然走到如今這一步,萬不能退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救一個人?!毖孕训捻新冻鐾瓷佳燮嗫?,“哪怕全天下的人都死了,我也要救她!”

  “你當(dāng)真是瘋了?!卑⒕谜f道,“我不管那人是誰,我只知道這買賣半分都不劃算,做不得。你若不肯罷手,我便了結(jié)了你,順便一并了結(jié)此事?!?p>  “不肯罷手的……事到如今,怎么罷手呢?”言醒笑了笑,并不見惶急,而是說道,“你不能殺我,殺了我,你又要被關(guān)進(jìn)去了。言覺已然出來,你這些徒弟,他不會放過?!?p>  邱榕在旁幫著說道:“你已經(jīng)也說和族中甚少聯(lián)系,我們殺了你,族中又怎會知道?”

  言醒笑道:“少年人,莫要把言氏和尋常氏族混為一談。在言氏,每個人出生都會點(diǎn)一支蠟燭放在祠堂。這根紅燭會一直燃到主人壽盡。壽終正寢的人他的蠟燭會正常熄滅,若是身遭不測,那紅燭便會生生斷做兩段,介時族中就會有戒者出面調(diào)查……那些人手段高超,幾乎沒什么真相是他們查不出來的……”

  邱榕望向阿久,阿久默然不語,證明言醒所言非虛。

  剎那卻道:“她不能殺你,我能!”

  “她殺我,不過是被捉回去關(guān)起來。若是你殺我,那戒者可不會手下留情了。你且問問自己敵不敵得過人家?!?p>  剎那想起那一夜在邱府與言悅的對決,自己只有亡命逃竄之力,知道言醒不是在危言聳聽,頓時說不出話來。

  言醒道:“我有保命符在身,你們奈何不得我的。”

  阿久沉默了半晌,忽然神色一松,雙眼彎彎,唇角微微勾了起來。

  朗逸知道她定是又想到了什么古怪法子,心情亦跟著一松。

  “那是你的保命符,又何嘗不是我的?”阿久一笑,言醒忽然覺得這件事情并不簡單,笑意緩緩冷了下來。只聽她繼續(xù)說道:“我殺不了你,但卻可以跟著你,壞你的事。你的黑蟲我已然有了應(yīng)對之策,縱然打殺不盡也注定讓你成不了事。你救人的事不知急不急,容不容我?guī)状稳臄噥y。”

  她話沒有說完,便只這幾句已足夠讓言醒面容僵冷。

  “你敢……”這話出口,換來阿久一聲冷笑,就連言醒自己也覺得沒有說服力。她又有什么不敢的,她殺不了他,他自也不能碰她。她顧忌著弟子們的生死,他又何嘗能夠舍棄一切被關(guān)回去。

  “你到底想要如何?”聲音中已然泄了底氣。

  阿久問他:“我不想你生靈涂炭,只問你如何才能收手?”

  “收手便救不她,因此無論如何都不可能?!?p>  阿久沉吟片刻后又問:“你還需要多少人血?”

  言醒嘆息:“我不知道,初時兩三人的血就有效果,如今卻是二三十人的量下去都不見起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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