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你看什么呢?”
鄒祀揣著一根大玉米過來,玉米烤的香氣撲鼻,越聞越香,而且沒有一點焦撩的地方,嫩的像水煮的似的。
七收回視線,就被這根大玉米吸引了過去,他的肚子剛好咕咕叫了一聲,見他表情也是挺驚奇的模樣。
七:哦?
鄒祀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把著實燙手的玉米硬塞進他懷里。
七慢慢湊近,先是鼻子聞了聞,見沒有奇奇怪怪的異味,然后才張嘴一口咬了上去,在玉米上留下了一個初學(xué)者才會留下的牙印。
連玉米梗子都被咬掉了一小塊。
鄒祀看得忍不住發(fā)笑,憋的嘴角都扭曲成了奇怪的弧度,說一句你先吃著,就跑其他地方覓食去了。
七左右看看,就看見一個吃玉米的女孩子,她一粒一粒把玉米粒掰著吃。
然后七也學(xué)著她的吃法,一粒一粒掰著吃,見鄒祀快走遠了,他連忙跟上。
正當(dāng)他路過某個攤子時,突然一只纖細柔軟的手伸了過來,想抓住他。
可七哪是那么容易被碰到的,他直接停了下來,讓那只手的主人撲了個空,人直接一個不穩(wěn)栽了出來。
七安靜的看著她,連玉米都沒吃了。
這個女人就是那個一直偷偷摸摸跟上他們的那個人,她的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雙目遍布血絲,嘴唇被咬的發(fā)白,還滲著血,與她那端莊舒雅整整齊齊的發(fā)型一點不搭。
她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才一個下午而已,她比之前看得還要糟糕,憔悴的難以想象,整個人死氣沉沉的。
女人再次伸手想抓住七,就像是找一個依靠,找一個能支撐自己的東西。
七只是默默退開幾步,這一動作毫不留情,拒絕的意思很明顯,當(dāng)場讓那個女人愣住了。
然后她收回了手,緊緊攥在小腹前,非常的用力,青筋暴起。
七平靜又冷漠的看她,“你跟蹤我們干什么?”
哪曉得,一聽這話,這個女人無聲無息的哭了,她低著頭,不想讓其他看見她哭的模樣,但那些落下來的眼淚作不得假。
這一幕,任何一個擁有同情心的普通人看見都會感同身受的竭盡全力的安慰她,與她探討一下人生哲學(xué)什么的心靈雞湯。
可七只是有點疑惑的看著她,再問了一遍:“你為什么要跟蹤我們?”
“我想活下去。”
她努力的讓自己顫抖的聲音鎮(zhèn)定一些,然后又重復(fù)了一遍。
“我好想活著。”
七倒是聽出來了,眼前這個女人在求救。
“可……可是。”
女人有點忍不住了,聲音抖的更加厲害,“我是祭品,所有的人都在騙我,他們不會讓我走的,絕對不會讓我走的?!?p> “你想讓我救你?”七問。
女人突然愣了幾秒鐘,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看起來像是在掙扎,各種表明她情緒緊張的小動作接連不斷,最后還是嘆了口氣。
“不用了?!?p> 隨著這一句話說出來,她整個人都像是沒了支撐,身子搖搖欲墜起來。
“你們都是無辜的人,被卷進來就不好了。”
她揚起頭,淚痕未干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很難看的笑容,七看得出,她并不堅強,從她一直抖的不行的身體可以看出,這個女人也怕的要死。
明明有自救的方法,卻放棄了。
那她究竟是抱著怎樣的想法與心態(tài)去接受自己即將面臨的死局?
或者說,有什么東西,比死更可怕,更值得去堅守,哪怕賠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惜七也問不到了,這個女人雙目無神的從熱鬧的街道獨自一人走進了旁人不會去注意的黑暗中。
七看著她走遠,消失不見。
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大概不會再見面了吧?
……
“老板,再給我來兩個紅薯!”
“好嘞,客官您給等等。”
鄒祀笑道:“看不出來,老板您還挺有文化的。”
一個賣烤紅薯的小販子樂呵的答應(yīng)著,但他并沒有去拿新紅薯出來,而是把自家攤子上掛著的竹燈籠吹滅,換了一個輕薄的白燈籠上去。
稀薄的白紙透著朦朧的火光,顏色稍微有點差異,映照在人臉上蒼白的不像活人,了無生機,愣是能把人嚇出一身汗來。
再仔細看,人還是那人,與之前沒什么變化,仿佛剛才的詭異感是一種錯覺。
鄒祀注意到了這一點,他不動聲色的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幾乎是每個攤子都換上了白燈籠,家家戶戶門前的那一對喪燈也不知什么時候被點亮了。
正條街道上的氣氛與剛才截然不同,但沒有多少人察覺到。
鄒祀收回打量的眼神,向烤紅薯的小販有意無意的打聽:“怎么換了個燈籠,剛才那個不是好好的?”
小販把紅薯放烤架上,不以為意的說道:“這是我們本地的習(xí)俗,本來今天是拜山的日子,你也知道,這封建迷信上面抓的緊,拜山自然是拜不成了,但總有些根是去不掉的。”
“比如這個燈籠,就是用來給死去的親人照路用的,不然他們回不了家,沒有燈,山神大人也不放人。”
鄒祀好奇,“山神?”
他口頭上這么問著,心里卻想到了在樓外樓那時見到的山神心,瑰麗非凡塵物,卻只能被制成項鏈之類的飾物呆在富貴女人的脖子上。
胖子曾經(jīng)說過,山神心是從山神身上活生生挖出來的。
細思極恐。
“來這里玩的人一般都聽過我們這兒山神的傳說?!毙∝溕焓殖币恢福澳沁厯?jù)說有一座狼山,滿山的狼,可咱這從來就沒流出個狼咬人的說法。”
鄒祀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天黑成一片,隱隱約約能看見連綿不絕的龐大陰影,像一條盤臥而眠的巨龍,越看越腦補。
“我聽老人說,那狼山里有山神,是狼群的王,山神庇佑我們,就約束狼群,不讓它們出來咬人?!?p> 鄒祀若有所思。
小販很無所謂,“您當(dāng)故事聽聽就好,不怕告訴您,反正我在這從小到大也爬了無數(shù)次山了,那個什么狼山我一次都沒看見過?!?p> “不過這地方?jīng)]狼到是真的?!?p> 旁邊有人插嘴了。
“何止沒狼啊,連熊啊野豬什么的都沒有,害的我們連獵戶都做不成,一只野豬夠吃一年了哩?!?p> 這人一插嘴,就引了更多人插進去。
“我們運氣算好的,起碼有個好村長,帶我們發(fā)家致富!”
“村長那腦子不知道是怎么長的,怎么就那么靈呢?”
“要是我家那小子能有村長那么一點點靈活就好了。”
“……”
后面變成了花樣吹捧村長大會。
一邊嘀嘀咕咕,小販一邊用報紙包著新出爐的紅薯遞給鄒祀,“來著,客官請收好,謝謝惠顧,下次再來??!”
“謝謝?!编u祀微微一笑,就在一旁吃了起來,順便聽聽他們在說些什么。
至于紅薯是給小貓買的這回事,他不是買了兩個嗎?
小貓寬容大量,肯定不會在意的。
此乃何人
其實保持每天一更并不難,可你總要給我寫的機會呀,搶我手機去把妹這TM是誰搞出來的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