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面包車的里座伸出個頭,他一看是七,驚喜異常,“原來我們要等的人是小貓?。 ?p> 七看見鄒祀捧著一本書也在車上,心中頓時便生出一股人生何處不相逢的微妙感。
是巧合嗎?
他又看向重明鳥,不知道這個人背后的是哪一位,不管是誰,那人與老龍頭的的關(guān)系肯定非同小可,不然也沒能力把他叫出來。
七在陳胖子熱情的招待下上了車,陳胖子還洋洋得意對他說,這車是他的御駕,常人都沒資格上來。
對此,七不發(fā)表意見。
“小貓,那天你把我們送出去以后,后面你又去哪了?”鄒祀合上了那本筆記小聲詢問,“那條暗道,我們原路返回就走不通了,原本胖子還指望著能賺錢呢!”
七低頭盯著鄒祀那本筆記好一會兒,腦子里想著其他東西,一點都不像走神的走神慢慢說道:“只能一次?!?p> 鄒祀懵了一下子,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頭,“啥?”
此刻面包車發(fā)動了,七沒有再說話,他一直看著前方,連帽兜滑落眼睛露出來了都沒再管顧,瞳孔無意識的擴(kuò)散,就像是夢游的人。
他的腰桿悄悄挺直,與靠背隔著一點距離,不挨觸,渾身僵硬的有點正襟危坐很嚴(yán)肅的樣子。
似乎坐車是一件必須要認(rèn)真對待的事兒。
鄒祀見他又不理人,很理解很無奈很熟練的聳了聳肩,滿肚子的問題又憋了回去,只好翻開做了標(biāo)記的紙頁繼續(xù)往下看。
七神游天外,突然一陣叫人措手不及的惡心感把他從九重天拉下了黃土間,他強(qiáng)行壓下這種極其難受的感覺,盡量去忽視它,可沒想到視線開始虛恍了起來。
連前座的重明鳥都晃出了重影,七茫然無措的轉(zhuǎn)頭看向四周,這種重影現(xiàn)象越來越嚴(yán)重,反應(yīng)都慢了不止半拍。
顯然,他又又又又又暈車了。
而且暈的特別嚴(yán)重。
一點準(zhǔn)備都沒有。
鄒祀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他明顯不對勁的人,起先他只是試探性的喊了小貓一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小貓似乎更高冷了,又喊了幾遍,小貓還是沒作出回應(yīng),他才覺得事情有點不對。
歪身一看,就看到小貓面色蒼白的如大病初愈的病人,面無表情的臉上虛汗不斷,見有人看他,小貓就無意識的轉(zhuǎn)頭看回來,若只光看他的臉,平靜的好像他還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小貓,你怎么了?”鄒祀有點著急,他一拍腦袋,“你不會是暈車了吧?”
七看著他,視線往下移動,那里擱著鄒祀剛才看的那本筆記,七有點迷糊的說道:“不是他的……”
車突然急停下了,七被一個猛然的慣性不由得朝前傾,頭直接撞上了前座位,也被迫打斷了他剛才迷糊中想說出的話。
陳胖子把他一把撈起來,這時候七再怎么想,都回憶不起來他剛才說了什么了。
他抬頭看向重明鳥,對方朝他勾起了一個角度再合適不過的笑容,自然而飽含情感。
沒人看見,鄒祀抱起筆記,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小老弟,你這開車的技術(shù)不行??!什么樣兒的車配什么樣兒司機(jī),我看你平時不漏山水的,想不到居然是個開慣了跑車的大少爺!”
陳胖子不知是調(diào)侃還是抱怨,他拍拍重明鳥的肩膀,“下次開車換胖爺上陣啊,你不安全?!?p> 重明鳥笑笑,“那好,下次你來,我在旁邊給你指個路就足夠了。”
“我怎么聽你這話有怪味的呢?!标惻肿又钢杆纳砩希芭譅斦f你不安全你還跟你胖爺犟上了是不是,同志,咱做個遵法守法的良好市民好不好,起碼你開車上路把安全帶系上啊!”
重明鳥的完美微笑瞬間多了一條裂縫,他偏過身子把車門打開,轉(zhuǎn)移話題道:“我們已經(jīng)到地方了,大家下車吧!”
七拒絕了鄒祀的攙扶,他一下車踩在地面上立馬就恢復(fù)了正常,就是頭還有點暈,這讓他懷疑車?yán)锸遣皇潜蝗藙恿耸帜_。
不然怎么突然一下發(fā)作的這么厲害?
七不動聲色的悄悄遠(yuǎn)離的面包車,然后才發(fā)覺這地方挺眼熟的,抬頭一看,尋思著這家民宿的招牌怎么這么的……似曾相識呢?
陳胖子倒是驚訝,“誒!這不是我和老怪上次來過的地方嗎?管事的你給我說說,你是不是故意找上門來的,就專門逮著你胖爺設(shè)下個套子讓胖爺往里面鉆?。俊?p> “我告訴你,你這招請君入甕已經(jīng)不利索啦!”
重明鳥對于話多的陳胖子只是很得體的笑了笑,一點脾氣都沒有,等陳胖子說完了才告訴他:“胖爺,你想的有點誤區(qū),這地方不是你表面看見的那樣,就連這家店的老板……他也不是個簡單人?!?p> “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很難錨定,經(jīng)過我們?nèi)藛T多方打聽和排查,我們一致認(rèn)為這家店的老板,他是最有可能知道那個地方在哪里的人!”
陳胖子盯著他,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消化完了這些話他才問:“也就是說,我們哥倆大老遠(yuǎn)坐了飛機(jī)坐火車,坐了火車坐長途跑過來,就是過來聘請一個向?qū)碇???p> “一個缺一不可的向?qū)?。”重明鳥難得的糾正一下。
“而且還是個人家都不一定愿意跟我們跑一趟的向?qū)?,合著我們這趟就是來跑腿的,把自己人折騰去了半條命還什么都沒搞定?!?p> 陳胖子甩甩胳膊,打頭就走。
“得了,四兒我們走,等這群人什么時候一切準(zhǔn)備就緒了咱再來吧,你學(xué)習(xí)更重要!”
說走就走,這很胖爺,就是那走的速度特別慢,一步三留神似的。
重明鳥心里嘖一聲,知道這是在提價了,便豎起了一根手指頭。
陳胖子一看有戲,心里急不可耐的,但面上淡定的很,手握成拳頭抬起來,猶豫了半響,他比劃了一個九的數(shù)字。
重明鳥笑容不變,不過手指又豎起了四根,變成了五。
陳胖子一激動,忍不住露餡兒的大叫道:“好嘞成交!”
重明鳥愣了一下,側(cè)身作邀,“我們出錢,你們出力,這很正常?!?p> 他的話中意有所指,這個時候陳胖子可聽不進(jìn)去,唯獨只有七看了他一眼。
然后轉(zhuǎn)移了視線。
他看著民宿招牌下那兩盞白紙糊成的竹燈籠在風(fēng)中微微晃動,輕盈無比。
上次他來的時候,好像沒掛燈籠來著。
此乃何人
我一寫到胖爺就寫著寫著,鄒祀被我忘一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