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就穿著一件單薄的黑色長袖,又濕又黏的貼在身上,難受的很,身體仿佛被什么東西束縛了的一樣,沾液左一處右一處干成了硬殼。
連長長的頭發(fā)都東一塊西一塊的又亂又糟,活脫脫的就是個破衣小乞丐,拜這長蟲樹所賜,他現在什么形象也沒有。
雖然平時也沒什么好形象,但起碼干凈整潔不是?
七爬在黏黏糊糊的長蟲樹上,一腳踩進卵堆里,發(fā)出黏黏糊糊的吧唧聲,再抬起來的時候,鞋子的邊沿便拉出了一圈白絲。
習慣就好,他癱著表情不知道第幾次安慰自己。
爬這樹一點都不難,就是有著難以自拔的麻煩,腳上跟沾了膠水似的,稍微在一個地方站久點人就動不了了,鞋子一不留神就會留在原地。
且這滑膩的觸感,太容易讓人產生心里陰影,慎的慌。
大概是為了保持濕潤,長蟲樹分泌的這種沾液像樹皮一樣裹了一層又一層,而且那味道……不提也罷。
七都懷疑自己回去后能不能把這一身鼻子被折磨個夠嗆的腥味兒給洗干凈。
他抽出傘藏劍,半跪在一根樹叉上,掀開卵堆,下面有一顆心臟在跳動的長蟲卵,那個卵大概也就蘋果大小,被單獨分出來嵌在樹干上,是個被掖著藏著的新生兒。
那卵通透的像塊玉石,只有里面跳動的小心臟才泛著一點灰黑,非常不起眼。
要不是長蟲樹會不斷發(fā)光去刺激活著的長蟲卵,他還不一定能找到這最后一個藏的這么深的。
七一手握住它,另一手用劍沿著它被樹干包裹的外衣刺進去,剜一圈。
一顆新鮮的長蟲卵就這么完好無損的取了下來,再撥除掉提供養(yǎng)分的,且十分難聞的軟組織薄膜,光溜溜的丹卵就可以裝包了。
七松了口氣,這種精細活在這么惡劣的條件下是很為難人的,可畢竟是要在大拍上當壓軸的能艷壓群芳的鎮(zhèn)子,自然要盡善盡美。
接著,他抓著長蟲卵就地跳了下去,一躍如飛鳥而下,穩(wěn)穩(wěn)落在了長蟲樹下一節(jié)拱起的,沒有沾液的根系上。
上面平鋪了一件外套,還堆擺了大大小小十幾個長蟲卵,七把手里最后的一枚卵放進去,捻起衣服的四個角一包,一打結,一個鼓鼓囊囊的簡易包裹就出來了。
七帶上包裹一腳深一腳淺的踩著沾液來到空間的邊緣,繞過白如蛛網的脆皮沾液,他一傘一敲的暴力破了個口子隨便尋了個洞穴離開了。
……
鄒祀被一前瘋子一后胖子的夾中間,經過上次被胡子拉走的事件后,這下兩人都吃到教訓,把鄒祀放在眼皮子底下保護的牢牢的。
一路有驚無險的總算是安全回到了地面,此刻外面太陽還掛在天頭,不過沒那么熱了。
“終于活過來了!”
鄒祀被瘋子一把拉出地表,他深深地呼吸著外界新鮮的空氣,急促的像是想把肺部的空氣全部換個遍。
“大簍子我是一輩子都不想再下去了,簡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编u祀把背包隨便一扔就仰躺在滿是敗葉的地上,他也不嫌臟,覺得這明明平日里抬頭就見的天空怎么看都覺得好看,順眼。
反正就是特別舒服,你看,多開闊,多敞亮。
才在地下呆不到半天,看這天日就跟好幾年沒見過似的,一日不見,思之若狂。
焦胖子拎著包也坐在一邊,愁眉苦臉的扳數著手指還一邊念叨,“虧了虧了,虧死胖爺了!”
“花了這么大一把銀子下趟簍子,結果什么都沒撈著,你說胖爺管你這勞子事干嘛呢?真是沒了夫人又折兵,什么好處都撈不到。”
焦胖子明明是對著鄒祀喊抱怨,眼珠子卻是瞥著瘋子那頭,見瘋子懶洋洋的沒什么反應,他一下子就泄了氣。
鄒祀不服氣了,“胖子,你想缺斤少兩占便宜直說唄,干嘛扯我身上……”
“去去去,你個小孩子懂什么?”焦胖子擺擺手,“這是能擺明面上說的嗎?你胖爺不要面子的??!”
鄒祀一個起身坐起來,他有點驚訝的打量焦胖子,“胖子,原來你有面子這玩意兒啊,長見識了,真的長見識了。”
“我還以為你就只剩下了這身肉呢。”
焦胖子笑道,“四兒我告訴你,你胖爺不光有面子,還有里子,這身肉是福氣,懂不?”
“胖子,我還知道你有什么?!编u祀也笑著告訴他,“你這身肥肉,還可以熬出一鍋油。”
“四兒你……”焦胖子剛想給他來一下,就被站在一邊的瘋子打斷了。
“現在什么時候了?”瘋子問。
鄒祀放下護著頭的手,低頭看了下表,結果發(fā)現時針才指著下午兩點。
他心想不對,怎么還是下午兩點,剛才在下面跑著急的那會兒也是下午兩點。
鄒祀又想到那條寶河,哦,不會是掉水里壞了吧。
也正常哈。
鄒祀無奈的甩了甩手表,半滴水都沒掉出來。只好仔細看看天色,靠著三分推理,三分理論,三分直覺,一分猜測,“現在……快傍晚了吧?!?p> 瘋子摸了摸耳墜,一上來他就沒了精神氣似的,“哦?!?p> 然后瘋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都快晚上了,你們還磨蹭在這干嘛,留著陪蟲子過夜呀。”
剛說完,就高冷的邁腿就走了。留下鄒祀和焦胖子二人面面相覷。
“四兒,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p> 焦胖子彈跳似的蹦起來,“那還愣著干嘛,走啊!”
兩人馬力十足的追了上去,中途焦胖子一邊拋了自個兒剛撿來的面子一邊和瘋子打嘴仗。
大概就是關于折扣那點事。
結果焦胖子口水都說干了瘋子就跟小貓爺附體似的一個屁都不放,最后實在被焦胖子吵急了,當場就給焦胖子下達了最后的通告。
“我家主事的不是我,要找去找我二舅去,反正你也認識。”
焦胖子翻了個白眼,“我和那只鐵公雞的關系可不好。”
結果瘋子突然一笑,“胖爺,我和你的關系說小不小,可說大也不大,再吵鬧小心我隨時翻了您嘞。”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這下焦胖子終于老老實實的閉嘴趕路了。
此乃何人
胖子這個人太好玩了,我可以讓他盡情的在危險的邊緣試探。至于鄒祀,我可以讓他盡情作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