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各自回去收拾行裝準(zhǔn)備上路。其實(shí)也沒什么好收拾,只是馬上要遠(yuǎn)走他鄉(xiāng)再不回來,心中陣陣酸楚,免不得在家中拖延幾分聊做慰藉。
巧姐拉住羅森,道:“羅大哥,能不能幫我取個東西?”
羅森本來要和楊破云商議今后的事情,但一看到女孩兒滿臉期盼的樣子,便不忍拒絕,跟她一路往村后走去。一直走到祠堂,方才停下了腳步。
羅森以為小姑娘家就在附近,但左右環(huán)顧除了幾間破爛祠堂,再無能住人的房子。正要問時,看到小姑娘對著堂前一尊石像跪了下來。
她雙手合十禱告了一陣,重重的磕了幾個頭方才站起。
“羅大哥,能幫我把這石像手臂砸斷嗎?”
羅森雖然疑惑,但沒有多問,一掌拍向那石像的手臂。石像不知在這里矗立多少年了,早已風(fēng)化破敗,手臂應(yīng)聲而斷摔在地上成了一堆碎石。
巧姐撥開石塊,從中尋出一個破爛長包裹。隨手一拂,外面的那一層布便化成灰塵飛了出去。留在她手中的是一柄鑲滿五色寶石的長劍。
羅森驚訝的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巧姐道:“這是一個秘密。我拜的這個石像是我先祖,姓黎名庭芝,南宋的一名將軍。我們家族世代居于此處,就是遵從祖先遺命,守護(hù)著這座山和山中的寶藏。其實(shí)原本有兩個家族的,另一個在我朝開國時就搬走了,只剩下我們一家?!?p> “這秘密村民都知道嗎?”
“他們不知。開國之后,百廢俱興,村中人漸漸多了起來。我們家也改姓為劉,跟其他人混在一起。我父母死的早,只有奶奶一手把我?guī)Т蟆,F(xiàn)在奶奶也沒了,我怕一個人守不住這秘密。羅大哥,我想求你一件事情。后山寶藏的秘密都在這把劍里藏著,你能不能先替我守著它,待我長大之后,再交給我?”
羅森猶豫了。這樣一個天大的秘密從一個十四歲少女口中說出,未免難以信服。但從現(xiàn)在的情形來看,他又不得不信。也許在別人看來,小女孩手中的這把劍代表著富可敵國的財富,但在他看來卻是厚重的責(zé)任與不可預(yù)料的危險。
他本想拒絕,可是巧姐信任而無助的眼睛讓他接過了寶劍。
“你不怕我把寶藏獨(dú)占了嗎?”
“你不是這樣的人。況且,這把劍只有我們兩個家族的人能拔出,其余人要是硬拔只會把這劍連同里面的秘密一同毀了!”
羅森微微一笑,道:“天下還有這么神奇的事情。不過你既然如此信任我,那我便答應(yīng)你??墒悄阋岔毚饝?yīng)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巧姐這個名字既土又難聽,你以后叫做黎雀吧!”
女孩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抱住羅森又大哭起來。
羅森知道她心中難過,如果此時不讓她哭個痛快,就會一直在心里存著,永遠(yuǎn)也過不去這道坎了。
黎雀哭過之后,放松了許多。她站起身來對著那石像道:“我有新名字了,我好喜歡?!蹦樕暇`開了絕美的笑容。
她已經(jīng)十四歲,已是一朵初開的花兒。
而此刻楊破云,正在打量著鹿安。鹿安嚇得雙手背在后頭,緊緊靠著一塊石頭不敢動。
“你到現(xiàn)在,還不肯說嗎?”楊破云平靜中帶著一股殺氣。
鹿安咽了下一大口口水,快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說我都說??墒悄阋饝?yīng)我一個要求才行?!?p> “我答應(yīng)不動你一根毫毛。你只要說了,立即便讓你走,回去后告訴你爹,我遲早會找上他!”
鹿安急忙擺手,連道:“不行不行不行?!?p> 楊破云道:“怎么不行?”
“都不行。第一你不能這么快去找我爹,第二你千萬不要把我放走,最好就讓我跟著大家一起去石龍山?!?p> 楊破云詫異道:“又搞什么名堂?”
鹿安道:“不搞名堂。我前面不是說了嗎,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但是要觀察下才肯說?,F(xiàn)在觀察好了,你們都是有本事的人,你不問我我也會主動找你的?!?p> “啰里啰嗦,再不說割了你的舌頭?!?p> “是,是,我這便說。但你要答應(yīng)我不能趕我走?!?p> 楊破云道:“這可奇了。難道你巨鹿幫比我們這里還要危險嗎?你父親還會殺了你不成?”
鹿安道:“正是,正是。我這次若回去了,那個鹿飲肯定會殺了我的?!?p> “那個鹿飲?還有幾個鹿飲?”
“還有好幾個。不對,不對,我爹才是鹿飲,他們都不是。是他們殺了我爹,假扮的鹿飲。為了不讓外人看出,才留我的性命替他們做壞事?!?p> 此話一出,驚呆了所有人。楊破云急問道:“你細(xì)細(xì)的說來,不要漏下任何細(xì)節(jié)!”
“是。小人本名鹿安,小名叫做鹿寶兒,今年一十九歲,自幼聰穎,能寫詩會做賦還善歌舞。家父本來夢想讓我考個舉人做個官,卻不想在我十二歲的時候,他自己破壞了他的夢想。他帶著一幫人創(chuàng)立了巨鹿幫,以為能過上好日子,可他也就是個一般的江湖人,武功連二流都算不上,幫里只能做些行車販運(yùn)的買賣。偶爾,偶爾也干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楊破云不耐煩的一擺手:“停停停,讓你細(xì)細(xì)說,卻不是聽你講書?!?p> 鹿安砸吧砸吧嘴,繼續(xù)說道:“我叔很多年前就死了,沒什么好講的,還是說我爹吧。就在前年,我父親突然消失了一段時間,等到回來后,卻似換了一個人。他終日帶著一副面具,說是在外面遇到大火傷了面容,毀了嗓子。但我知道那不是我爹,因?yàn)樗恢牢矣袀€叔!”
楊破云聽他絮絮叨叨,無奈的搖了搖頭。
鹿安卻仍舊自顧自說道:“他不但不知道我有個叔,武功還比以前強(qiáng)了不知多少倍。更恐怖的是,有一次我不小心看到了兩個他,穿一樣的衣服、帶一樣的面具。還有一次我又見了第三個他,因?yàn)橛幸恢皇质橇鶄€指頭。我和母親盡量躲著,但害怕的事情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