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玠來到,向秦宜祿行禮:“在下毛玠,奉我主之命,特來拜會秦太守?!?p> 秦宜祿淡淡一笑:“孝先免禮,請坐吧?!?p> 毛玠謝過,坐在一旁,秦宜祿又命人奉茶。
雙方寒暄一會兒,秦宜祿問:“豐與孟德交戰(zhàn)多次,勝負未分,孝先卻在此時來我宛城,莫非是為孟德下戰(zhàn)書?”
毛玠心中苦笑一聲,我主要是真給你下戰(zhàn)書,只需要大軍陳境,還派什么使者來啊。
知道秦宜祿是故意這樣說的,毛玠一拱手:“秦太守,玠突然冒訪,并非是為下戰(zhàn)書,而是為雙方和解而來?!?p> “噢,和解?”秦宜祿微微一笑,“不知孟德有何誠意,要與豐和解?”
毛玠說道:“我主來時曾對玠交待,冤冤相報何時了,若是我主與秦太守一直兵戎相見,只恐是鷸蚌相爭,將為漁翁得利也?!?p> “噢?!鼻匾说摰瓎柕溃安恢⑾纫詾?,何人為漁翁也?”
“自然是大將軍袁本初?!泵d朗聲說道,“袁紹本與公孫瓚爭雄北方,公孫瓚已經(jīng)龜縮薊縣之內(nèi),最多一年半載就會滅亡?!?p> “但是,袁紹突然與公孫瓚和解,從幽州撤兵,并大肆集結軍隊,囤積糧草,其意自然是準備南下。”
“我主當然是袁紹南下之首當其沖,然唇亡齒寒也。一旦我主敗,則袁紹兵鋒定然是繼續(xù)南下宛城,試問秦太守如何抵擋袁紹百萬大軍也?”
“此外,還有袁紹之弟袁術,占據(jù)淮南之地,不思報國,反倒是另立國號,做出叛國之行徑。”
“其兄弟二人,一北一南,我主和秦太守若是不能聯(lián)手,豈能是他們兄弟之敵?”
“是故,我主以為,眼下我主與秦太守之共同大敵便是袁氏兄弟,這才特意譴玠前來,與秦太守商議對抗二袁之策。”
秦宜祿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孝先此言差矣,袁本初占據(jù)三州之地,孟德雄踞中原四州之地,那袁術亦有甲兵六十萬,皆是大諸侯也。”
“而豐,不過是一郡太守,兵不滿萬,將不過十,有何資格與孟德聯(lián)手?!?p> “豐以為,孟德欲對付二袁兄弟,可與江東孫策聯(lián)手,那江東雖然人口不多,但四十萬大軍還是有的。”
“秦太守說笑了?!泵d勉強一笑,拱手道,“孫策剛剛平定江東,內(nèi)憂甚多,不管是江東門閥之利益,還是山越之患,都無法短期內(nèi)解決。”
“而且,孫策乃袁術部將,等同于二袁之人,我主豈能與之聯(lián)手?!?p> “眼下,二袁禍亂天下,我主懇請秦太守能為天下蒼生挺身而出,與我主聯(lián)手,共戰(zhàn)二袁,還請秦太守萬勿推卻?!?p> “孝先真是好口才啊?!鼻匾说摬坏貌慌宸d,口才絕不下于伊籍,故意皺著眉頭,點了點頭,“與孟德聯(lián)手,對抗二袁,倒也不是不行。”
“只不過,本太守不過只有一郡之地,兵力不足,奈何是有心無力也?!?p> 毛玠心中冷笑,表面上不動聲色:“玠來時聽聞,秦太守已經(jīng)與劉荊州之女定下婚約,已然是荊州之婿。”
“荊州之地,地廣物豐,乃富庶之地,又有甲兵數(shù)十萬,秦太守怎可能實力不足也。”
秦宜祿笑道:“孝先此言差矣,豐乃州牧府之婿,婿并非真子也,孝先若是覺得豐可借荊州之力,還請孝先南下襄陽,說服州牧大人,如何?”
劉表與袁紹、曹操,昔日同在大將軍府,為何進出謀劃策,劉表與他二人關系都不錯,眼下讓劉表結盟一人,打另外一人,不好辦啊。
再說,以劉表的性格,是不愿意大動刀兵那種,他怎么可能舉荊州之力,跟曹操對抗袁紹呢。
毛玠很聰明,知道秦宜祿這是要提條件了,便主動問:“不知秦太守想要什么樣的條件,才肯與我主聯(lián)手,對抗二袁?”
秦宜祿微微一笑:“南陽之地,與北方相距太遠,是故,對抗袁紹,只能靠孟德?!?p> “但是,南陽之地,與淮南之地,卻是相接,對付袁公路嘛,豐倒是可以幫忙?!?p> “只可惜,淮南之地富庶,又有六十萬甲兵,豐豈能是袁公路之對手?”
“可天下大義,豐又不能不顧,所以,豐倒是有一想法,若是孟德同意,豐或許能助孟德將袁術滅掉?!?p> 總算是松口了,毛玠微微松一口氣之后,心情又更加緊張起來,關鍵來到了:“不知秦太守有何條件?”
秦宜祿嘆了口氣:“若是孟德能送給豐一地一人,豐就有足夠?qū)嵙桶盐?,滅掉袁術。”
一地一人?
毛玠一愣,問:“敢問秦太守,不知是何地何人?”
“地乃豫州,人乃尹夫人之子何晏?!?p> “啊……”毛玠震驚之極啊,他萬萬沒想到,秦宜祿還真是敢獅子大開口。
尹雪落在秦宜祿手中,秦宜祿向曹操索要何晏,這倒沒什么,也不是什么事。
可是,豫州啊,雖說汝南郡大部在袁紹手中,但其余豫州之地,還有人口近四百萬,足足能養(yǎng)四十萬大軍。
毛玠只覺得臉上的肌肉都僵化了,他一生不知道出使過多少次,談判過多少次,像秦宜祿這樣不靠譜的要求,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秦…秦太守?!泵d覺得自己快不會說話了,“這個條…條件是…是不是太…太……”
秦宜祿把手一揮,淡淡說道:“豐本來想索要豫州和司隸之地,后來一想,確實有點過,這才取小而舍大?!?p> “孝先啊,豐知你不能做主,可先在宛城住下,將豐之意書信給孟德?!?p> “孝先在書信中可加上一句,若是孟德拒絕,豐會馬上將孝先送出南陽,畢竟嘛,兩國交兵,不斬來使。”
最后,秦宜祿又高喊一聲:“來人,送孝先去驛站休息?!?p> “……”毛玠登時一陣無語,秦宜祿已經(jīng)送客了,他就算是驚天的口才,也無法施展了,不然只會適得其反。
無奈之下,毛玠只得去驛站休息,然后書信一封,派人送給曹操。
將毛玠打發(fā)走,秦宜祿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曹孟德啊,曹孟德,這就是談判之道,先是漫天要價,就等你坐地還錢了?!?p> “就算曹操不會舍得豫州之地,可只要能夠趁機將袁術滅了,盡占淮南之地亦可,袁曹大戰(zhàn),就是我秦宜祿崛起的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