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曉隱藏了一些東西,比如說那個和霍虹玉見面的貴婦是誰,她刻意忽略掉了。
她不懂這好舅舅為什么要問得那么清楚,他似乎有不可靠人的目的。
這也是蘇知曉最擔心的事情,要說遇到少年是幸運,但遇到一個明事理的長輩,這么關心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女孩的事就令人匪夷所思。
本身在霍虹玉那兒承受的苦已經(jīng)夠多了,她不想再陷入另一種絕望里生不如死。
而好舅舅也不認為自己有必要和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交代自己要做的事。
他想要拿到蘇政尋的頭發(fā)。
為了這個,他和蘇董約見。
本來是要談合作事宜,可突然動手。
好舅舅一把抓住溫儒的董事長送一拳過去,他說,“當年卿馠嫁給你的時候我就不同意,可她執(zhí)迷不悟?!?p> 他抓住了蘇政尋的頭發(fā),一把褥走了好多根。
蘇政尋不知道霍總發(fā)什么瘋,他擦擦嘴角,反手送一拳。
“很不幸,是她自己要嫁給我,霍總現(xiàn)在說這些是想當小三嗎?”
“啤?!被繇n東吐掉嘴里的血,他抓緊手里扒來的頭發(fā),轉(zhuǎn)身走了。
蘇政尋抖抖衣衫,一臉冷沉,心里在想這人是不是吃錯藥了,主動打電話說要談合作,卻動手打人,這霍家的五爺是吃錯東西了嗎?
秘書跑過來問,“蘇董,您沒事吧?”
蘇政尋讓人去辦事,“去查查,看他想做什么?”
——
霍韓東回到家里,讓工具人外甥出來辦事。
少年問,“舅,你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霍韓東瞥一眼工具人,“你去拔蘇勝于和蘇詩姚的頭發(fā)。”
少年:“…………”
“你不是想幫那可憐兒嗎?”
“舅,說話能客氣一點嗎?”
“我就問你幫不幫?”
少年點頭,“幫,肯定幫,可是曉曉說只想鑒定她和父母的關系,沒有說要鑒定那兩個兄妹。”
“讓你去就去,廢話那么多做什么?”
少年哦一聲,接受舅舅的指派,他去找那雙胞胎了。
約了蘇勝于出來打球,借機擼人家腦袋,順口說你頭頂上長了兩個旋。
蘇勝于笑罵,“找打嗎,小橙子?!?p> 小橙子賠著笑臉,等蘇勝于喊來妹妹,蘇詩姚見到俊致的小橙子,即刻裝得很乖巧的樣子,小橙子看著能裝能鬧的大小姐,他笑得人畜無害,送她一個發(fā)夾,借著要幫她戴上的機會,他褥走她的頭發(fā)。
大功告成。
他把贓物帶回家送給舅舅。
霍韓東拿到了所有樣本,立刻拿去做鑒定。
蘇知曉耐心等,她想,反正早回去也被打晚回去也被打,那多留幾天享受不被打的時光也是好的。
小橙子帶著女孩去玩,去博物館,去觀看少年科技展,還去動物園走馬觀花,他帶著她去看那些她沒有見過的風景。
蘇知曉笑得很開心。
小橙子帶她去騎馬,她不敢,他說,“我護著你?!?p> “掉下來怎么辦?”
“不會?!?p> “如果呢?”
“那我當墊背。”
結果真的掉了,兩個人滾下草地上。
小橙子真的當墊背了,蘇知曉慌慌張張問,“你疼不疼?”
小橙子搖頭,“沒事,我以前經(jīng)常摔,都摔出銅墻鐵壁了?!?p> “你也是個傻子?!?p> 兩個人出去游玩了好些天,一個星期過去了,霍韓東拿到鑒定報告,他先看了,看完后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臉色陰沉沉的,眼里好像有說不清的憤怒。
醫(yī)生說,“父親和這個女兒是,母親和女兒不是?!?p> “確定嗎?”
“肯定?!?p> 除非你拿錯了頭發(fā)。
總之蘇知曉和蘇政尋是父女關系,卻和許卿馠不是母女關系。
這就奇怪了。
那蘇知曉的親媽是誰?
小橙子問,“會不會是她養(yǎng)母?”
“不是,她和她養(yǎng)母毫無關系?!?p> “舅舅如何知道?”
“你以為呢,除了做親子鑒定還能靠什么判斷?”
小橙子勾勾額頭,他說出另一種情況,“聽說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可能是蘇知曉的媽媽還有姐妹,但是在娘胎里……”
“你很喜歡去看那些胡編亂造的故事?!被繇n東糊了侄兒一掌,“你說你,整天不干正事,專門去研究那些歪門邪道?!?p> “沒有,不是最近做親子鑒定,然后我查了一下,網(wǎng)上說有這種情況,也不排除啊?!?p> “許卿馠沒有姐妹兄弟,就她一個人?!?p> “我剛才說是在娘胎里……”
“……”
霍韓東想,是有這種可能,但這是概率問題,微乎其微好嗎?
“舅舅,聽說你年輕時候追求許阿姨,但求不得。”
“……”
“我媽說的,她和朋友聊天的時候被我聽到了?!毙〕茸诱f完即刻被打,他抱著頭跑出書房。
“臭小子,居然八卦到我身上?!?p> “事實如此,舅舅何必否認呢?”小橙子說著跑去找蘇知曉了。
霍韓東站在陽臺上,看著底下正陪著一只毛絨絨小狗玩耍的女孩,他打量著她很久。
記憶中許卿馠沒那么瘦不拉幾,難道這女孩和許卿馠沒有任何關系?
可為什么長得這么像?
不是母女關系,卻長得像媽媽的小時候?
或者是如侄兒所說,確實存在雙胞胎互相爭較這種情況?
蘇知曉抬頭看到好舅舅,她跑來問結果。
霍韓東猶豫了一下說出真相。
蘇知曉怔住,她喃喃說,“原來我真的是雜種。”
霍韓東坐在她身邊,轉(zhuǎn)頭看著她的側(cè)臉。
的確很像許卿馠,太像了。
蘇知曉沒有注意到男人的眼神,失神了半天說,“我該回家了,謝謝你們的照顧?!?p> 霍韓東讓人坐著,“其實你可以不走?!?p> “世上有這么好的事嗎?!?p> “你很喜歡自作聰明?”
“人還是聰明一點好,否則被賣了都不知道為什么?!?p> “呵,防備心這么強,為什么還要被蘇詩姚和蘇勝于羞辱?”
“舅舅非要和一個毛頭小孩過不去嗎?”
霍韓東想說什么,電話響了,那人打電話來匯報,“派人跟蹤霍總的人是蘇董。”
霍韓東臉色陰沉下來,他想,好啊,既然這樣,那就讓你妻離子散。
霍韓東掛斷電話,他看著女孩說,“你給我解釋解釋那霍虹玉為什么愿意供你上學?”
蘇知曉警惕起來,“你如何知道我養(yǎng)母的名字,先前我跟你說的名字是假的?!?p> “我想查出來很容易,還有那個帶你來的阿姨,她聯(lián)系我了,是我?guī)湍銏A謊了。”
“你……”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p> “我學習成績不錯,學校有相關補助,加上我是單親家庭出身,會得到相應救助,而霍虹玉為了拿到這些錢總要做些樣子?!?p> 霍韓東再問,“有沒有想過留在這里?”
“憑什么留下來?”
“你可以求我?!?p> “我不相信。”
“住在我家這么多天,現(xiàn)在說不相信?!?p> “我還有機會償還,如果你想算錢,那需要等?!?p> “哦,你認為該算多少合適?”
“你說呢?”蘇知曉轉(zhuǎn)頭看著高深莫測的男人,他也就三十多歲吧。
聽說未婚,剛開始蘇知曉懷疑這人動機不純。
但每天都有小橙子陪著,蘇知曉放下了戒心。
她相信小橙子,這個家里的幫傭都喊他橙少爺,他舅舅又喊他小橙子,她也叫他小橙子。
他人現(xiàn)在在一樓搭積木,霍韓東則和蘇知曉在二樓談話。
他問,“大學你想考哪里?”
“這座城。”
“為什么?”
“不知道,冥冥之中注定吧,我想回這里?!彼坪跤惺裁礀|西在牽引著她,讓她務必回到這里。
“你可以向我求助?!?p> 蘇知曉不愿意,任何的慷慨施舍都有條件,她不愿意去簽訂任何協(xié)議。
總覺得這個霍韓東有什么目的,他希望她回蘇家,他還答應給她錢供她讀書,這么不竭余力的付出也許別人已經(jīng)慌不及答應,而她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
那是一種直覺。
蘇知曉背起書包要走,霍韓東讓人不用著急,“霍虹玉會來接你?!?p> “你告訴她了?”
“她報案了?!?p> “你想做什么?”
“不會做什么,我錢多,就當資助你了?!?p> “就這樣嗎?”
“當然,要拿出最漂亮的成績?!?p> “這是誰的建議?”
“我外甥的建議?!?p> “他……”
“他這個人很少管閑事,也許你的事讓他知道他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幸運,他父親入贅我們這邊,因此經(jīng)常聽到別人議論,其實就是瞧不起他的意思,說他的一切都是拜娘家所賜……”
蘇知曉沒想到小橙子還有這樣的身世。既然是小橙子幫忙,那她答應了,多住兩天。
兩天后,兇神惡煞的養(yǎng)母到來,那女人的眼神很可怕,蘇知曉的眼神很冰冷。
即便是條狗,也能和主人相依為命了,更何況母女朝夕相處這么久。
偏偏這個養(yǎng)母沒有一點人心人性,蘇知曉已經(jīng)不指望這女人還有一點良心。
這次回去,她保證對方打過來一次自己會一分不落的報復回去。
霍韓東和霍虹玉談了很久,他們從書房里出來,剛過正午,本來要等小橙子回來一起吃午飯再走,但霍虹玉又要發(fā)怒,蘇知曉只好走了,她跟霍韓東說再見,母女坐上一個金貴的轎車趕往火車站,進站前,小橙子急匆匆趕來,他說,“還好還好,我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