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人呢?在哪?”顧琴怒目圓睜,對店鋪老板非常不滿。
“我……我……”店鋪老板作勢就要上去查看,還沒上前,就被侍衛(wèi)攔下。
店鋪老板可以確定趙痕就在里面,可他不敢說。
顧琴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要保趙痕,他就不能再糾纏下去。
“大小姐恕罪,是草民老眼昏花了?!弊隽诉@么多年老板,店鋪老板信奉的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靠著這副本事,店鋪老板混得很不錯。
顧琴本就沒有為難店鋪老板的必要,擺了擺手,就讓侍衛(wèi)放了人。
顧琴提起裙擺跳上馬車,絲毫沒有一個大家閨秀的矜持。
馬車?yán)?,趙痕看著面前的顧琴很不自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馬車在跑,顧琴拿起一旁的書卷,旁若無人地看了起來。
認(rèn)真的女孩子是最美的,即使顧琴的身材并不好。
趙痕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顧琴。
許是目光太過灼熱,顧琴放下了手中的書。
書被倒扣在桌子上,大大的書名很顯眼。
“詩經(jīng),原來你也喜歡。”趙痕紅著臉說。
“我一點都不喜歡,”顧琴失落地說,“也許是詩經(jīng)的詞太美了,才會覺得現(xiàn)實如此悲傷。”
“你看,”顧琴將書翻過來。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壁w痕輕輕地讀了出來。
“你都識得,比我表哥強多了。”顧琴咬著唇瓣,想到剛剛車夫告訴她的消息,有些難過。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只是一個人的誓言,一個人的一廂情愿?!?p> 顧琴第一次對一個陌生人傾訴這么多,不過,說出來,她輕松了許多。
馬車顛簸了一下,然后停了下來,成功地拉回了顧琴的思緒。
“你一會兒離開吧,別再去偷去搶了?!鳖櫱購能嚨陌迪淅锶〕鲆粋€袋子,從里面掏出了一個銀錠子。
“學(xué)些手藝,做些小生意,養(yǎng)家糊口是不成問題的。”
肉乎乎的小手遞過來的銀子,趙痕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猶豫再三,沒有拒絕。
不是貪圖,而是想要擁有她的東西。
顧琴跳下了馬車,步子很急,趙痕也跟著跳了下去。
京城西邊有著最大的賭場,無論是富家子弟還是街頭浪兒都喜歡在這里一擲千金。
賭之一字,沾染不得,十賭九輸,可還是讓無數(shù)的人上癮。
顧琴小跑著沖進賭場,侍衛(wèi)們跟在她身后,場面很大。
趙痕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在離顧琴的不遠處張望。
顧琴費力地將一個少年往外拽。
少年容貌超凡,可惜了一雙眼睛,渾濁不堪,一看便知是常年沉浸于酒樂之中。
“松開本公子,你這個丑八怪,松開本公子?!?p> 少年名叫李蓮,是丞相李府的大公子,此時早已輸紅了眼,一把將顧琴推到在地。
胳膊被尖銳的石頭劃破,滿是鮮血,李蓮卻不管,一個勁兒要往賭場里沖。
趙痕見狀,怒氣飆升,他已經(jīng)很多年不情緒外露了,今天難得破了例。
還未等趙痕來到顧琴身邊,人群中就已經(jīng)讓出了一條路。
丞相府標(biāo)志性的馬車出現(xiàn)在視野里,緊接著,李丞相怒氣沖沖地跳下馬車,手上還握著皮鞭。
“啪!”一鞭子重重地抽在李蓮身上,李蓮見到李丞相,瞬間被嚇得沒了膽氣,躲到了顧琴身后。
李丞相這才注意到受了傷的顧琴,小心翼翼地將顧琴抱起。
如果顧琴出了事,他該怎么對過世的妻子交代,他答應(yīng)過她的,會把她妹妹的孩子當(dāng)做親生一般對待。
顧琴沒有告狀,她知道現(xiàn)在告了狀,表哥只會承受更多的打罵。
可顧琴不說,并不代表李丞相猜不到。
李丞相非常生氣,對著李蓮又是一鞭。
鞭子沒有落到李蓮的身上,而是被撲上去的顧琴接了去。
一個女孩子怎么能接住一個成年男子用盡全力的一鞭。
顧琴的背后出現(xiàn)了一道血痕。
血順著傷口流了下來,顧琴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李蓮渾濁的眼睛有一閃而過的恐慌,所有人都處于緊張的狀態(tài),以至于沒有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趙痕的心有一絲細密的疼,這是從前沒有過的,他想上前,看一下顧琴到底傷的怎么樣?然而,還未靠近,就被李丞相的侍衛(wèi)攔住了。
直到這一刻,趙痕才清楚地意識到權(quán)勢有多么重要。
只有靠近了權(quán)力的中心,他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驕傲,尊嚴(yán),還有她。
趙痕忘不了那個可愛的女孩子提到李蓮時又愛慕又無奈的語氣,他也想這是他的專屬。
嫉妒在這一刻充斥著鳳痕的內(nèi)心,那個廢物不如他,卻為什么能得到他奢求的一切。
趙痕看向皇宮的方向,眼中是勢在必得的光芒……
趙痕悠悠轉(zhuǎn)醒,捂住疼痛的頭顱,他這是怎么了,他記得自己是等在顧琴門外的。
“主子?!?p> 見趙痕醒來,劍侍有些驚喜,單膝跪地奉上湯藥。
“朕這是怎么了?”趙痕清咳,他許久都沒有這么病過了。
趙痕是戰(zhàn)場上的不敗戰(zhàn)神,他的鐵騎,腳下跑過的土地,絕對不會有敵人來犯。
習(xí)武之人身體素質(zhì)都是非常不錯的,莫名其妙的病讓趙痕更莫名其妙。
劍侍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和趙痕說。
“說?!壁w痕不耐煩地說。
“是……”劍侍悄悄抬頭看了趙痕一眼,見趙痕神態(tài)無異色,才將后面的話和盤托出。
“是皇后娘娘,在酒里下了藥,奴才發(fā)現(xiàn)主子的時候,皇后娘娘手執(zhí)匕首,”
要解決了您,劍侍沒有說,但意思非常明顯。
趙痕再一次感受到了心痛的感受。
“皇后呢?在哪?”趙痕的聲音很沉,有些沙啞。
“奴才擅作主張,將娘娘關(guān)在了寢宮?!眲κ绦÷曊f,他知道皇后娘娘對于主子的重要性,也知道,實話實說一定會惹怒主子。
“胡鬧,帶朕去見她?!?p> 果不其然,趙痕急忙整理好衣衫,就要向外走。
“主子,您的傷還沒有好?!眲κ袒琶Φ刈柚冠w痕。
趙痕這才注意到胸口上是厚厚的紗布,略微一動,略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