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個時辰后,天黑了,從洞頂射進來的光線便顯得異常微弱,好在易不爭不知何時起已動手生了一堆篝火,讓這個山洞不至于黑暗。
易不爭坐在篝火邊,雙手抱著雙腿,下巴枕在膝蓋上,雙眼真真地望著那個他已幫她拔出箭、處理過傷口、上過藥、喂過一顆秘制藥丸的,從未醒過的,安靜地躺著的姑娘,恍若這個姑娘臉上長著美麗的花兒似的。
他真的希望她早點醒來,然后問問她來自何方,為何受傷,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了?
只是她何時能醒,他心里也沒有個準數(shù)兒,這都源于他的醫(yī)術(shù)學(xué)得不太精,只懂了些鳳毛麟角,不,比鳳毛麟角多些,就是有些疑難雜癥啊,重病大病他沒啥把握醫(yī)治罷了。
不過好在他還有古師父下的那一瓶子秘制藥丸,這藥丸的神奇之處是讓他可以從一個不是很厲害的大夫,瞬間變成一個牛哄哄的大夫,基本是可制百病那種去。
其實他曾經(jīng)的那位牛轟轟的醫(yī)學(xué)師父本來是想把他的畢生所學(xué)教給他的,可怎奈造化弄人,還沒來得急教,人就先死了,不是病死的,是在出診時被突如而來的雪崩活埋的——這是他親眼所見的。
自他死后,易不爭的醫(yī)術(shù)水平也就基本停留在了那古師父所教的層面上了。
古師父死后,易不爭那個一年不在家?guī)滋斓南晌虪敔斁桶参克f,醫(yī)學(xué)這種東西在危難時能自救和救救親的人就好了,沒必要學(xué)得那么好,那樣太累,整成他的古師父那樣死于天災(zāi)沒意思了。人呢,還是自在逍遙地過日子好。
仙翁爺爺?shù)倪@個觀點他不敢茍同,可也沒有極力反駁,去懟他,說什么醫(yī)者仁心,說什么古師父說過只要學(xué)過一天醫(yī),那就要為每一個病人的消除病痛而努力,說什么……
“嗯哪……”
那個姑娘突然動了一下,吱了一聲……
易不爭立馬上前叫:“姑娘,醒醒,姑娘醒醒……”
那個姑娘努力地睜開了雙眼,一臉蒙然的,她的雙眼好大,好清澈,好美麗,這讓易不爭都不舍得把目光挪移,一直盯著人家的眼睛望,癡癡傻傻的。
那個姑娘的視線從模糊,到清晰,她看清了易不爭的臉,弱弱地道:“混蛋,你是誰?你……你要干嘛?啊……”
之后,她就有暈死了過去。
無論易不爭再怎么叫,都沒有再醒過來。
易不爭無語地坐在了一旁,他百思不得其解,這女的為何剛剛見到自己就表現(xiàn)出那種極度恐慌,被驚嚇到的錯愕表情?
“我……我這么風(fēng)度翩翩的一個人,有那么嚇人嗎?”
易不爭想找個鏡子來照照,看看此刻的自己是不是很恐怖,可這兒哪來的鏡子啊,他只好把這個想法丟棄。只是他不知,他此刻臉上有幾把血跡,遮住了他原有的容顏,看上兇個一匹。
就在這時洞口的方向突然傳來了聲響,易不爭豎起了耳朵聽……
*
大山深處,寒風(fēng)呼呼,雪花漫天飛。
一棵被雪鍍了層銀白色大衣的參天大樹的樹頂上站著一個人,這人全身上下幾乎都用黑布裹著——黑鞋、黑褲、黑衣、黑披風(fēng)、黑頭套、黑蒙面巾……
遠遠看去,捎帶著幾分恐怖邪惡的氣息。
這個時候這個人的頭上、肩上已落了不少白雪,看得出他靜站于此,已有好些時間不動了。
“篤篤篤……”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眨眼功夫,五個騎著高頭大馬的、蒙臉的黑衣人便來到了參天大樹下。他們一到就立即翻身下馬,把蒙臉的黑布一摘——跪下,擺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兒。
其中一人便是前些天晚上去找易不爭幫其大哥看病的那個面黃肌瘦的男子,這家伙跪在這幫黑衣人的最前頭。
“稟報幫主,我們到了?!?p> 樹頂上的那個黑衣人忽然化作一縷黑煙,瞬間下了樹,在那群黑衣人前頭十幾米的雪地里站著,背對著他們,雙手往后一撥黑披風(fēng),整得披風(fēng)往后飄逸地甩動,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戾氣翻騰的王者之態(tài)。
“怎么只有你們幾個,其它人呢?”黑衣人渾厚沉重地道。
跪在最前頭的那個面黃肌瘦的男子道:“回幫主,其他人都死了。”
王者之態(tài)的黑衣人:“那個人死了沒有?”
黃肌瘦的男子:“回幫主,她中了我一箭,摔下懸崖了,八九是死定了?!?p> “箭上抹毒了嗎?”
“沒有?!?p> 王者之態(tài)的黑衣人一拂右手,即刻那幾個跪著的黑衣人立馬人仰馬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異常痛苦地在地上掙扎著。
“一群廢物,叫去殺個人,回來還沒辦法確定對方有沒有死了。留你們還有何用……”
“幫主息怒,幫主饒命……”那五個人掙扎起身,跪著,哀求著王者之態(tài)的黑衣人饒命。
王者之態(tài)的黑衣人把舉起的右手放下,氣不知為何消了不少,他不怒自威地道:“饒你們可以,但那個人死我要見尸活我要見人,否則你們就不用回來了,都聽到了嗎?”
“聽到了,聽到了……”那五個人誠惶誠恐地回答。
“那我等你們消息?!蓖跽咧畱B(tài)的人一揮右手,即刻在五人面前的雪地上都出現(xiàn)了一顆黑色的藥丸子。
五人即刻惡狗撲食一般撲到了地上,抓起那藥丸來放進嘴里吃掉……
王者之態(tài)的人即刻化成了一縷黑影,消失在了五人的視野里。
五人隨后就忽然像打滿了雞血一般,起了身,飛身上馬,奔馳而去,消失在了茫茫雪海里……
*
易不爭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后,就咧嘴笑了,“嗖”地一下站了起來,望向洞口,說:“月龍,你到底去哪里了啊?怎么到現(xiàn)在才回來???你哥哥我都快要餓死了……”
他說話間,月龍已出現(xiàn)在了他的視野里,但它渾身是血,大部分白毛都被血染成了紅毛,看上有幾分嚇人。
易不爭愕然,隨即問:“月龍,你怎么了,怎么整得一身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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