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注定幾家歡喜幾家愁。
秦夕陰沉著臉,白日里戚淺淺和那個陌生男人算不得親密的模樣還是深深地刺痛了他。
原來,她不是對所有人都那么防備;原來,在特定的異性面前她也能卸下盔甲,放棄偽裝。
那個男人望著戚淺淺時眼底流露的情愫,他看得一清二楚。
戚淺淺知道嘛?如果她是知道的,那她還接受他做助理的理由會是什么?
突然間,秦夕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沒了。只要想到那個答案,哪怕可能性微乎其微,他都沒有勇氣繼續(xù)思考了。
***
第二日,顧涵在見到秦夕的時候,著實嚇了一大跳。
雖然他經(jīng)常凌晨起來開國際會議,但如此濃重的黑眼圈和浮腫的眼袋卻并不多見,再配上他周身散發(fā)出來的恐怖的低氣壓,方圓五米之內(nèi)竟是無一人有膽量接近。
如果可以選擇,顧涵今天絕對也會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善习遄蛱旖淮^,今天一定要把那個男人的底細(xì)查得一清二楚,再匯報給他。顧涵看了眼手上的文件,深深地吸了口氣,才終于鼓起勇氣,在周圍一片同情的目光中,敲響了秦夕辦公室的大門。
“查到了?”一夜未眠,使得秦夕原先就冰冷的聲音多了份沙啞,再配上那難看的臉色,像極了來自地獄的撒旦魔王。
“嗯,他目前是清洲大學(xué)生命科學(xué)研究院的教授,而且,自今年年初起,還以畫家的身份為“醉時光”提供畫作。”顧涵一邊做著簡短的說明,一邊把手中的資料遞給秦夕,“不過,再調(diào)查的時候,有一個點讓我挺困惑的。”
比起其他人帶有個人主觀色彩的想法,秦夕更偏愛客觀的材料。所以他知道顧涵說到此處,不再繼續(xù)的緣由。但此時,他的頭已經(jīng)因為過度的失眠而疼痛無比,若是進(jìn)行深入的思考則會進(jìn)一步加劇他的痛苦。所以這會,他只是略微抬頭看了顧涵一眼,便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畢竟,聽,總比自己想要輕松一些。
“我查到,這個肖揚(yáng)在來清大之前竟然在帝都大學(xué)任教。而且當(dāng)時,他在那邊也發(fā)展得極其順利。但一年前卻突然放棄了帝都大學(xué)豐厚的待遇和良好的前景,毅然決然就轉(zhuǎn)到了清大。雖然在清大,他也備受好評和重視,但幾乎所有認(rèn)識他的人,都猜不透他這波近乎毫無意義的操作背后,到底是什么動機(jī)。而且,”顧涵頓了頓,抬頭又看了眼秦夕,見他并沒有要叫停的意思,才斟酌著字句,用盡量委婉的方式將她的猜測說了出來,“秦夕來了清大半年后,就成了“醉時光”的簽約畫家。也許是我的錯覺吧,我總覺得這兩件事好像隱隱有些關(guān)聯(lián)?!?p> 聽到此處,秦夕狹長的眼睛已經(jīng)瞇成了一條線,那個男人的模樣再一次浮現(xiàn)在他眼前。
呵,戚淺淺,恐怕你這次,還是信錯了人吧。
一旁的顧涵看著秦夕臉上陰晴不定的神色,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無意間惹惱了他。
過了很久,秦夕才看著如雕像般一動不動的顧涵,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顧涵這才將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放了回去。她刻意地將自己的存在感將到極低,再緩步往外退,可才退到一半又被秦夕叫住了。
“我想知道,肖揚(yáng)和那個邵澤汀是否認(rèn)識,如果認(rèn)識的話,又到什么程度?!?p> “好的,我馬上就去調(diào)查。”
***
戚淺淺大清早神清氣爽地到達(dá)“醉時光”時,Lisa正在茶水間泡咖啡。她循著香味就走了過去,“呦,心情不錯啊,Lisa,貓屎咖啡都享受上了,好香!”
“真是狗鼻子?!?p> 對于戚淺淺在咖啡香味上的嗅覺,Lisa其實很是佩服的。雖然她也愛喝咖啡,但很多時候只能靠唇舌才感知得到其中的酸味、苦味、甜味和澀味。戚淺淺卻不同,她能用鼻子輕而易舉地辨別出咖啡的種類,甚至連使用了哪種咖啡豆都能被她聞出來。為此戚淺淺也經(jīng)常洋洋自得,說自己將來不從事藝術(shù)工作,也能靠這一流的嗅覺維持生計。那一臉燦爛到討打的模樣,總?cè)堑肔isa頻頻皺眉,甚至忍不住開口打擊她。
“這杯我拿走了啊,謝謝你啦,親愛的。”說時遲那時快,戚淺淺趁著Lisa一個不注意,便把她手邊的杯子奪了過去,順勢抿了一口,還不忘嘴賤地點評道,“這回沖泡的水溫偏高了點欸,下次你最好備個溫度計。”
“靠!嫌棄就還給我,嘴這么叼,也沒見你自己動手啊?!盠isa一邊做勢要搶,一邊罵道。
戚淺淺癟了癟嘴,端著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模樣,“你知道的,我懶嘛,哈哈?!?p> Lisa生氣地瞪了她一眼,又往她身后瞧了眼,隨口問道,“欸,你那小助理呢?怎么不讓他過來伺候你?”
一聽到Lisa提起肖揚(yáng),戚淺淺就有些心虛,“欸欸欸,注意你的用詞啊,他只是我的臨時助理?!?p> Lisa看著戚淺淺這反常的態(tài)度,瞬間就來了興致,“你也知道用詞啊,還記得自己平時怎么胡說八道的嘛?而且,你昨天都讓他做你司機(jī)了,這不是伺候是啥?服侍?侍奉?”
越說越離譜,越說越夸張。
戚淺淺硬是被最后這些奇怪的詞語嚇的一個激靈,大叫道,“我去!Lisa你個不厚道的,大清早就來消遣我!”
“呵呵,是嗎?”Lisa挑了挑眉,一副不打算輕易放過她的樣子,“我還沒說完呢,嘖嘖嘖,我看他啊,別說是做你司機(jī)了,估計你現(xiàn)在讓他給你端茶倒水,甚至是做飯,怕都是心甘情愿的吧?!?p> ……
這句話徹底把原先打算將斗嘴進(jìn)行到底的戚淺淺堵了個啞口無言。她張了張口,半天沒吐出一個字來。
想到昨天去肖揚(yáng)家吃晚飯的事實,還有最后在他家看比賽看到11點,又被他送回家的全過程……
戚淺淺徹底心虛了。
還好,Lisa并不知情,不然天曉得會被她嘲諷成啥樣呢。
念及此處,戚淺淺連忙輕咳了幾聲,繃起美麗的臉蛋,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我不和你在這貧嘴了,我要去工作了,還有好多工作等著我呢?!闭f完,還真就華華麗麗地轉(zhuǎn)過身,走了。
Lisa看著戚淺淺瀟灑的背影不由愣了愣。今天是怎么了?竟然這么快就認(rèn)輸了?不應(yīng)該啊!平常不都是不貧到口不擇言不死心的嘛?
不過此時斗嘴的人走了,還帶走了她的咖啡。Lisa也只好無耐地嘆了口氣,低下頭重新去沖泡她自己的咖啡??蓻_到一半,她又轉(zhuǎn)過頭看了眼快要消失在視線里的戚淺淺。
等等,為什么她嗅到了一股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味道。
難道昨天,這兩人又背著她發(fā)生了點啥?
……
臥槽!
戚淺淺,你還能不能有點出息,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矜持?。?
暖光橙雨
秦夕:好煩,淺淺那個男人不可信! 肖揚(yáng):淺淺別聽他的,他才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