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拜師華山
大明,崇禎年間。
群山繚繞之中,猿猴攀爬,雛鳥啼鳴,高峰絕巔處,山藤密布,險(xiǎn)阻異常。
卻見那無路可尋的山崖之上,一個(gè)中年漢子,正在手腳并用順著崖壁上的樹藤往下攀爬。
說來也奇,那中年漢子在此崖壁攀爬,卻也不見絲毫懼意,更奇的是,那中年漢子背上還背著一少年郎。
不多時(shí),中年漢子落在地上,背上的少年直接跳下,那少年面色黝黑,看起來有些呆愣。
中年漢子朝著那少年打著手勢,原來是個(gè)啞巴。
那少年也不吭聲,正在此時(shí),不遠(yuǎn)處卻有一個(gè)稚嫩的女聲傳來。
“爺爺,承志哥哥,快來看啊,這里有個(gè)大哥哥昏過去了?!?p> 中年漢子一聽,便朝著那聲音的源頭行去。
只見在那草叢之中,一個(gè)身著碎花衣服的少女正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草叢之中躺著的一個(gè)文弱書生。
“爺爺,快救救這大哥哥吧,他被毒蛇給咬了?!?p> 那啞巴見狀,伸手在那文弱書生的鼻間探一探,隨即朝著少女打個(gè)手勢,一把抄起那文弱書生,就朝著山林間疾行而去。
……
陸鳳秋醒來時(shí),只覺渾身乏力無比,他本是華山玉泉觀的掛名弟子,只記得自己正在玉泉觀中專研一卷陳摶留下的經(jīng)卷,卻莫名其妙來到了大明朝崇禎年間。
初到此地,衣著怪異,被人當(dāng)作番邦異域來客,險(xiǎn)些遭了賊人毒手。
跌跌撞撞之間,他方知這是大明崇禎末年,時(shí)值天下大亂,民不聊生之際。
關(guān)內(nèi)李闖正起兵造反,關(guān)外滿清皇太極虎視眈眈,大明江山危在旦夕。
他喬裝一番之后,扮作文弱書生,來到華山,想要看看有沒有回去的契機(jī),卻不曾想被毒蛇咬了一口,霎時(shí)間毒性上涌,天旋地轉(zhuǎn),失去了意識(shí)。
“水......水......”
陸鳳秋口干舌燥,不禁出言道。
在一旁守候的少女聽到陸鳳秋的聲音,不由大喜,急忙從一旁的桌子上拿來一碗水。
陸鳳秋勉強(qiáng)撐起身子,將碗中的水給喝了。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陸鳳秋看到那少女正好奇的看著自己,不由出聲謝道。
少女明媚一笑,擺手道:“大哥哥叫我小慧就好了,小慧可沒本事解五步蛇的毒,是穆公公救的你?!?p> 陸鳳秋喝了水,感覺身體中的力氣恢復(fù)了一些,他環(huán)繞四周,發(fā)覺置身于一處木屋之中,屋中陳設(shè)頗為簡單,只有寥寥木桌木凳。
”還不知大哥哥叫什么,怎么會(huì)在華山腳下被五步蛇給咬了呢?”
小慧親近可人,心地善良,倒也沒什么防范之心。
陸鳳秋干咳一聲,道:“在下陸鳳秋,家里鬧了饑荒,逃難至此,一不留神才被毒蛇咬了?!?p> 小慧笑了笑,正欲說些什么,卻是有人走進(jìn)了屋子。
小慧看見那人,不禁開口道:“穆公公,大哥哥醒過來了?!?p> 陸鳳秋只聽一聲爽朗的笑聲,然后便看到一個(gè)身著素布衣,白發(fā)白須,仙風(fēng)道骨的老者正朝著他走來。
“大哥哥,這就是解了你蛇毒的穆公公?!?p> 小慧在一旁提點(diǎn)道。
陸鳳秋聞言,朝著那老者拱手道:“小可陸鳳秋,多謝老丈救命之恩?!?p> 老者似笑非笑,看了看陸鳳秋的面色,隨即開口道:“你這小子命算是大的,若再晚一時(shí)三刻,便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的小命?!?p> 陸鳳秋聞言,不禁說道:“全靠老丈妙手回春,敢問老丈高姓大名,好讓小子銘記于心?!?p> 老者呵呵一笑,道:“老朽名喚穆人清?!?p> 陸鳳秋聞言,心頭一震,不禁多看了老丈兩眼。
“可是華山派掌門神劍仙猿穆老前輩?”
穆人清施然道:“想必天下沒有第二個(gè)穆人清了?!?p> 陸鳳秋心中不由錯(cuò)愕,華山派掌門穆人清,那不是碧血?jiǎng)χ械牡谝桓呤謫幔?p> 難道他來到了碧血?jiǎng)χ械氖澜纾?p> 怪不得他這一路之上,碰到不少打打殺殺,之前只以為是天下大亂,盜匪叢生。
卻是沒想到是江湖客遍布。
陸鳳秋不由盤算起來,他原本就是華山玉泉觀中的掛名弟子,在觀中清修,無非是圖個(gè)清靜無為,當(dāng)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山下的消費(fèi)太高,他兜里沒錢,還是山上好,青山綠水,天天陶冶情操,豈不美的很。
如今莫名其妙來到這一方世界,還誤打誤撞被天下第一高手所救,這豈不是天大的機(jī)緣。
若是能拜穆人清為師,那便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陸鳳秋還在盤算,那穆人清卻是與一旁的小慧說道:“小慧,這小子傷好了,便讓他下山去吧?!?p> 說著,那穆人清便要離去。
陸鳳秋聞言,哪里肯就此放穆人清離開。
“穆老前輩且慢!”
穆人清不由皺眉,回身道:“你還有事?”
陸鳳秋撐起身子,下了床,拱手道:“穆老前輩,您救了小可的性命,怎么著也得讓小可報(bào)答一二,不然,小可良心難安?!?p> 穆人清不由多瞧了陸鳳秋兩眼,道:“老朽救人又不求你什么報(bào)答,傷好了,便下山去吧?!?p> 陸鳳秋見狀,直接開口道:“穆老前輩且慢,在下有良言相告!”
穆人清停步,饒有興趣的問道:“你有何良言?”
陸鳳秋心中盤算了不知多少個(gè)念頭,知曉這穆人清性情古怪,若不能撓中他的癢處,自己恐怕難以留在華山。
他不由說道:“穆老前輩,大明天下危若完卵,百姓民不聊生,穆老前輩若想拯救天下蒼生!還需聽小子一言!“
穆人清不由嗤笑道:“小子狂妄的很,我穆人清有兩個(gè)徒兒皆在闖王李自成的帳下效力,要為天下蒼生計(jì)!你有何言?”
陸鳳秋沉聲道:“李闖起于微末,吃苦耐勞,如今各路起義軍中也唯其最為厲害,穆老前輩助其一臂之力,倒也不算錯(cuò)。”
穆人清道:“哦?聽你之言,似乎還有言外之意!”
陸鳳秋道:“穆老前輩,非是小子胡言,而今大明之大敵,不在關(guān)內(nèi),而在關(guān)外,李闖雖然如今看起來聲勢浩大,但李闖此人鼠目寸光,即便將來打入北京城,也恐怕難以長久,天下若要久安,李闖實(shí)非明主!”
“若是真由李闖坐了天下,恐怕關(guān)外的皇太極要樂開了花,到時(shí)候,滿清大軍南下,天下便要易主,從此漢人江山將由韃子所占,此實(shí)非天下百姓之福?!?p> 穆人清不由搖頭道:“那依你之見,這各路起義軍哪家值得相幫?”
陸鳳秋聞言,淡淡說道:“小子以為,十三家七十二營起義軍都不是明主之氣象,漢人江山若要久固,還得另尋明主。”
穆人清聽了,面露沉思之色,片刻之后,施然說道:“你小子雖然言過其實(shí),但也是個(gè)憂國憂民的性子,倒不枉老朽救你一命。”
陸鳳秋見穆人清話鋒有了轉(zhuǎn)機(jī),當(dāng)即跪在地上,道:”穆老前輩,在下孤身一人,流落至此,已經(jīng)沒有了去處,在下想拜穆老前輩為師,日后學(xué)藝有成,好為天下百姓出一份力?!?p> 穆人清似笑非笑的打量著陸鳳秋,悠然說道:”你小子想拜師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p> 陸鳳秋不禁心中忐忑,猜不透這穆人清的心思,如果拜師不成,他總是要想法子留在此地,偷師也要偷上個(gè)三五招,日后行走江湖,也不至于被人一招干掉。
“穆老前輩心思剔透,小子這點(diǎn)心思自然瞞不過前輩?!?p> 穆人清大袖一甩,微微一笑,道:“看你小子年紀(jì)輕輕,倒是和老朽當(dāng)年初學(xué)之時(shí)差不了多少,你小子根骨不錯(cuò),心眼也不少,但能為漢人江山憂心,倒也算是個(gè)赤誠之子。”
“不過你小子口出狂言,做不得我的徒弟,不過看你還算是個(gè)有良知的讀書人,你若是想留下,倒是可以和啞伯做個(gè)伴?!?p> “老朽倒也想看看,這天下日后是不是如你所說,要由滿人當(dāng)家。”
這穆人清性情一向古怪,你不聽話,他固然不喜歡,太聽話了,他又嫌你太笨,沒骨氣。
陸鳳秋言語雖然恭敬,但是言中之意,卻讓穆人清多多少少有了興趣,方才有此一言。
陸鳳秋聞言,心中雖有失落,不能直接拜師,但總比被驅(qū)逐下山的好,只要呆在山上便有機(jī)會(huì)拜師。
“多謝穆老前輩?!?p> ……
就這樣,陸鳳秋留在了華山,每日跟隨啞伯在山上砍柴做飯,穆人清教授徒弟袁承志練武也不避諱,陸鳳秋送飯時(shí)總能學(xué)上那么一兩招,夜深無事時(shí)獨(dú)自苦練,但無人指點(diǎn),且又是偷學(xué),進(jìn)境自然不算快。
直到有一日,穆人清在指點(diǎn)袁承志之時(shí),陸鳳秋從旁看著忍不住說了一句自己對那拳法的見解,倒是讓穆人清刮目相看。
那日過后,穆人清便默認(rèn)了陸鳳秋是華山的一份子,讓他跟著袁承志早晚練功,不時(shí)指點(diǎn)他兩句。
一月之后,陸鳳秋有了不小的長進(jìn)。
陸鳳秋便再向穆人清拜師,穆人清這一次倒是沒有拒絕,而是將近一個(gè)月來他傳授袁承志的拳法拿出來考校了陸鳳秋一番,陸鳳秋使出渾身解數(shù),施展出來,讓穆人清眼前一亮,微微頷首。
陸鳳秋察言觀色,心思靈活,當(dāng)即拜倒,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p> 穆人清嘴角掛著笑意,接受了陸鳳秋的叩首。
他撫須道:“起來吧,從今日起,你便是老朽門下第四徒,入我華山山門,不得欺師滅祖,不得欺壓良善,你可記住了?”
陸鳳秋沉聲道:“徒兒謹(jǐn)遵師父教誨!”
“對了,小慧,承志去哪兒了?”
穆人清朝著一旁的小慧問道。
小慧在一旁還未有些反應(yīng)過來,這一眨眼的功夫,大哥哥便成了穆爺爺?shù)耐絻骸?p> 小慧自覺陸鳳秋為人和善,比起承志哥哥那個(gè)不說話的木頭,小慧倒是覺得陸鳳秋更討她親近。
所以穆人清吩咐她照顧陸鳳秋起居,她也不推辭。
“穆公公,承志哥哥跟著爺爺去山中采藥去了,還未回來呢。”
穆人清不由搖頭嘆息道:“承志這孩子,體內(nèi)劇毒雖然清除,但還是愣愣的,不知何時(shí)才能開了竅?!?p> 陸鳳秋從旁聽了,不禁暗自思忖,看來的確是如他猜測的那般,這不是原著世界,而是劇版的碧血?jiǎng)κ澜?,較之原著有了不小的變動(dò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