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摸上了甲板,一路上依然非常安靜,甚至,通向甲板的門口沒有守衛(wèi)。
“為什么這里沒有守衛(wèi)?”蕭光停下腳步,環(huán)顧四周,露出奇怪的表情。
“人手不夠?”于子石的語氣也不太確定,也跟著蕭光停下了。
“萬一……是被干掉了呢?”蕭光小聲逼逼道。
“……”于子石摸了摸手上的雞皮疙瘩,“要不,別上去了?”
“來都來了,要不去確認(rèn)一下?”蕭光撓了撓頭,“看一眼就回來,他們要干什么,我們先不摻和,觀望下?!?p> “行?!庇谧邮c點頭,和蕭光肩并肩往甲板探頭探腦的走去。
甲板上并沒有傳來什么聲音,除了風(fēng)聲,海浪聲,遠(yuǎn)遠(yuǎn)的雨聲以外,聽不到別的聲音。于子石和蕭光貼著甲板的入口聽了半天,也不覺得甲板上像是有人的樣子。
“怎么那么安靜,是不是不在啊,畢竟我們也是瞎猜的?!庇谧邮÷暤?。
“是啊,有可能搞錯了,我去看一眼……”蕭光說著,小心地探出個頭。
“咦……真的沒人。”蕭光左看看,又看看,又把腦袋縮了回來,“沒來甲板啊,他說的那些人。”
“好吧,那咱們上去看看?!庇谧邮晕⒎畔铝诵模叩绞捁馇懊?,爬了上去。
甲板上空無一人,只有桅桿和探照燈聳立著,時間上來說,太陽快要落山了,不過他們并看不到夕陽,只是有些昏暗而已,太陽早早沉在了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在那風(fēng)墻的后面。
“那些繩子,耷拉著的,是什么?”蕭光跟著走了上來,看到甲板的另一邊有幾根繩子松開了,一直垂落到海里。
“呃……救生艇的繩子嗎?”于子石撓了撓頭,走過去看了看。
這個位置確實是救生艇的位置,不過這個格子已經(jīng)空無一物,同樣空缺的還有幾個其他救生艇的位置,似乎有幾艘不見了。
“不會真的有人下去了吧?”蕭光搖著頭,眺望了一下四周。海面上空蕩蕩的,沒有人,也沒有船,死氣沉沉。
說起來,后文成失蹤的時候,也少了救生艇啊——于子石無端聯(lián)想著。
“不知道,就算真的下去了,也管不了了,看不到的話,應(yīng)該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于子石嘆了口氣,“走吧。”
蕭光還是站在欄桿邊,沒有動,吸了吸鼻子:“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啊?”
“啥?”于子石也吸了吸鼻子,不過他的鼻子不太靈光,好像沒聞到什么,“沒啥味道啊”
“好吧,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海的味道,走吧走吧?!笔捁饫Щ蟮仄似^,原地轉(zhuǎn)悠了幾圈,和于子石轉(zhuǎn)身離開了。
兩人帶著水和食物回到了數(shù)據(jù)分析的辦公室,幾人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后,感覺精神好了點,氣氛也沒那么緊張了。
于子石舔著手指上甜甜圈的糖霜,有些心不在焉地思考著溫碧瑩的事情。她當(dāng)時是怎么讓自己的視力恢復(fù)的?她給自己的藥似乎很是神奇的樣子。
于子石剛才路上也試著撥了溫碧瑩的電話,但是她的電話并沒有人接聽。不知道她現(xiàn)在平安嗎?
“想啥呢?”蕭光看他嘬手指嘬得出神,伸出腳輕輕踢了他一腳。
“我在想溫醫(yī)生的事?!庇谧邮摽诙?。
“這什么時候了你還想女人?!边厺捎钜贿吳么虻逆I盤,一邊頭也不抬地譏諷著,“那個膝枕讓你色令智昏了?”
“害,你說啥呢。”于子石翻了個白眼,“我在想她給我吃的這個藥是個什么東西,好像有點不太普通啊?!?p> “其實我也在意這件事?!眴谈哧栒f道,“可惜現(xiàn)在我們沒有辦法做成分鑒定?!?p> “我有個猜測?!庇谧邮瘬狭藫项^,“她是不是……心理醫(yī)生?”
“不是很清楚,之前沒留意過她,不過很有可能。”喬高陽點點頭,“我懷疑……她是跟著白宏勝上的船,她可能知道白宏勝的精神情況,也許是院方派來跟在他身邊的?!?p> “那現(xiàn)在白宏勝已經(jīng),咳咳,被抓走了啊,她又去了哪里?”蕭光停頓了一下,“美救英雄?”
這個笑話太冷,沒人接梗。
“不太會吧,她就有辦法知道白宏勝去了哪里?”于子石不太同意,“但她似乎要單獨行動,不管怎么說,在這個節(jié)骨眼單獨行動,都挺奇怪的?!?p> “她是敵人的可能性應(yīng)該不大,畢竟他幫了于子石?!边厺捎畈辶艘痪?,“也許人家比你牛逼得多呢,先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
“……”這人今天脾氣好臭哦。
“先統(tǒng)一意見,去不去底下?”喬高陽用筆敲了敲桌面,“去的話,我們?nèi)z查潛艇?!?p> “去?!薄叭?。”于子石和蕭光一齊回答道。
邊澤宇沉默了幾秒鐘,也擠出一個“去?!蓖nD了幾秒鐘,又說,“我剛查了,信號源確實在底下,不去不行……多荒唐都得去看看。”
“那就這么定了。”喬高陽點點頭,開始給譚逸鳴打電話,聯(lián)系潛艇的事情。
蕭光又拿了一個長崎蛋糕,吧唧吧唧地吃了起來,一副要死也要做飽死鬼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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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逸鳴表示可以給他們安排潛艇駕駛員和護(hù)衛(wèi)陪同,并且讓他們?nèi)绻ィ詈镁褪潜M快,以免節(jié)外生枝。
幾個人各自默默收拾著東西,邊澤宇的東西最多,他堅持要帶著電腦下去追蹤信號源,喬高陽就提著一些簡單的工具,食物和防身用具,以及一個奇怪的箱子。
于子石盯著那個箱子想了半天,終于想起來了這是什么東西。
“這是……那個聲吶?”于子石指了指箱子。
“是啊?!眴谈哧柼鹗?,把鎖打開,“正好,我告訴你們一下怎么用,萬一,我騰不出手來操作的時候,你們代替我?!?p> “你這話說得怪不吉利的。”蕭光縮了縮肩膀,湊了個腦袋上來看。
喬高陽簡單地講了講操作方式,這東西主要就是驅(qū)散生物用的,模仿了大型肉食動物的聲波,恐嚇附近的生物,讓他們以為附近有威脅而離開。
“上一次這個東西對下面的黑霧有作用,我想著,或許這次也能用上吧?!眴谈哧栒f完了操作方式后,小心翼翼地合上了設(shè)備,若有所思地盯著這個箱子,“不過說到底,也不抱多大希望就是了,對方也不是一般的生物。”
“是啊……”于子石感嘆了一句,“這東西可能只能嚇走魚蝦?!?p> “但上一次,黑霧是被驅(qū)散了?!笔捁庹f道,“你們不記得了?”
“可能只是因為察覺到敵人上高地了,所以回防了?!边厺捎钚α艘宦?,把自己的包往背上一甩,“我收拾好了,你們呢?”
“都好了?!庇谧邮c點頭。
“我們沒有槍嗎?”蕭光手在空氣中抓了抓,“手里有點空蕩蕩的,我需要一把槍……”
“那我們?nèi)フ冶0碴犚褬專坎贿^說句老實話,沒經(jīng)過訓(xùn)練的普通人拿小手槍,P都打不準(zhǔn)……”邊澤宇搖搖頭。
“總比沒好?!庇谧邮灿悬c想要把槍。
“護(hù)衛(wèi)會把武器帶來的?!眴谈哧枖[擺手,“直接下去吧,他們馬上就來底層找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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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早知道后面發(fā)生的事情,他們一定會現(xiàn)在先去拿把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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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他們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正朝著電梯跑來。
潘宵月。
她正在狼狽地向著這里奔跑,看到于子石他們的一瞬間,露出了求助的表情,跌跌撞撞地沖了過來。
“救命,救命??!于先生!喬教授!”
“怎么回事?”于子石納悶地看著她。
“他們起了爭執(zhí),現(xiàn)在打成一團(tuán)了?!迸讼驴蘅尢涮涞卣f著,手指著前面的方向,“你們快去勸勸,要出人命了呀?!?p> “因為什么吵起來的,說清楚?!眴谈哧柶沉艘谎鬯傅姆较?。
“他們要搶走潛艇!”潘宵月抹著眼淚,“潛艇只能坐沒幾個人,不是所有人都能上,現(xiàn)在海面走不了,大家都想從水下離開?!?p> “……我靠,真被這幫人想得出,潛艇只能坐不到十個人吧,其他人可怎么辦。”邊澤宇瞪圓了眼睛,“我們也要用潛艇,要是被搶了可就糟了啊?!?p> “走吧,去看一下情況?!庇谧邮瘬?dān)憂地皺著眉頭。
幾人往前走了沒多遠(yuǎn),就到了一個準(zhǔn)備室,有八九個人正站在里面,有男有女,地上還躺著三四個,被用繩子綁了起來。
“怎么回事?”喬高陽厲聲道,“解釋一下!”
“這幾個人,想要獨占潛艇離開!”一旁一個女人憤憤道,“他們趁我們不注意,偷走了駕駛時的鑰匙,想要溜上去!”
地上的人用力掙扎著,但他們似乎已經(jīng)被打得遍體鱗傷,嘴巴也被膠帶封住,說不出話來。
“你們真的覺得坐潛艇離開是個好主意?這艘潛艇那么小,承載不過十幾人,航行距離也有限,你們就不怕就算能離開這片海域,也沒法返回陸地?”于子石皺著眉頭。
喬高陽不說話,眼睛在兩撥人中間來回掃視著。
“現(xiàn)在能夠出去一個是一個啊,管不了那么多。”
“但潛艇的承載人數(shù)確實不夠啊,你們想怎么辦?”于子石抱起雙臂,“我們和指揮官商量好了要用潛艇下去偵查的,你們就算要走,也得等我們返航回來?!?p> “你們要去哪里???”對面的人納悶地問道。
“我們懷疑敵人的老巢在下面,我們要下去看看情況。”
于子石這句話脫口而出的一瞬間,房間里的空氣似乎凝固了。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灼灼地盯著他,表情突然變得敵意,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他們身后,響起了手槍上膛的聲音。
“那就更不能讓你們?nèi)チ??!?p> 于子石猛地背脊一涼,回過頭,看見潘宵月正舉著一把手槍對著他。
那個書呆子仿佛變了一個人,剛才的慌亂和哭腔仿佛都是演技一般,
“雙手舉起來?!迸讼碌谋砬閹е鴥春荩劬锊紳M血絲,“快!”
“照她說的做?!眴谈哧柕吐暤溃瑤ь^舉起了雙手,把手里的東西往地上一丟。
幾人只好在武力脅迫下,紛紛舉起手。
“想不到你們知道得那么多,真是煩人?!眲偛耪f話的人之一發(fā)出不耐煩的嘟囔,然后有幾人拿了卷膠帶,走了上來。
于子石嚇懵了,萬萬沒想到這幾個人才是敵人,那也就是說……
他低頭看向被綁在地上的那幾個哥們,絕望的對視。
草,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