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時分,日不移影,遠處升起一片輕柔的霧靄,山巒被涂抹上一層柔和的乳白色,白皚皚的霧色把一切渲染得朦朧而迷幻。
天色微明,因為略微昏暗看起來不很真切的白云在空中悠哉的漂浮著,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初一那年第一次住校結(jié)果因為興奮和緊張導(dǎo)致第一天醒的很早一樣。邊淮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不同于自己以前看到的黑色山脈,外面是一排精致的房屋,邊淮此時是真的明白自己這不是在做夢,爺爺是真的把自己丟出家門了,這里也是和前十四年不一樣的地方啊。
聽著外面依舊寂靜的庭院,發(fā)了一會兒呆,邊淮重新將滑落的被子拉過頭頂又躺了下去,既來之,則安之。心大地想:太早了,再睡會兒吧!然而,興奮的某位“紅福娃”,早早的收拾好自己敲響了邊淮的房門。
重新進入睡眠的邊淮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壓下被吵醒的火氣,嘶啞道:“誰啊?”
“是我,符昱樂。”門外的少年用更激烈的敲門聲回應(yīng)道:“淮淮,快換新衣服,雖然不是紅色的,但玄隱宗的道袍好漂亮啊。我想看女式的,你快換上嘛?!?p> 邊淮:“………”淮淮是誰?
“你等會兒!”忽略掉那聲奇怪的稱呼,邊淮無奈地回道:“你先回你的房間,我換好去找你?!?p> 聽著符昱樂走開的腳步聲,邊淮從床上坐起來,看了看放在床頭的衣服。展開,有點像漢代的交襟襦裙,茶白色上襦右荏交襟,同樣為茶白色的襟部里側(cè)有一條正紅色延伸至底部,袖口也有兩圈正紅色絲線,繼續(xù)往上走袖子豎著的中間出有不知名的正紅色咒文。下裙是一片式襦裙,只不過分為了兩層,內(nèi)層為緋紅色長裙,同袖口處一樣在表層畫滿了不知名咒文,遠看像是花紋一樣漂亮,不過被外層稍短些的嫣紅色長裙遮蓋了大部分。最外面是一個黑色腰封,腰封中間亦有一圈紅色咒文,也不知道這咒文有什么用。
邊淮“……”不過,符昱樂不是說不是紅色的嗎?怎么這身衣服那么多紅?轉(zhuǎn)了一圈,從上面看裙子邊淮感覺此時像極了“紅孔雀”,這也太那啥了吧?對這一身紅略微嫌棄的邊淮對著自己的衣服發(fā)了一會兒呆,而后走出去敲響了符昱樂的門,剛敲一下,門就被突然打開,然后就看到眼前這人突然從欣喜秒變喪的臉。
邊淮:“……”少年,可以去練變臉了?。?p> “為什么呀?為什么女修的衣服是紅色的,男修的就是藍色的?”符昱樂舉著手比劃著邊淮一身好看的紅色衣服,饒了一圈之后哀嚎道:“淮淮,我也想穿紅色的衣服!”
其實藍色的也很好看啊少年,她真的不是很喜歡這種即高調(diào)又喜慶的大紅色啊!沒注意符昱樂的稱呼,邊淮看了看符昱樂里面款式同自己差不多的上襦下裙,不過上襦下裙皆為茶白色,倒是腰封同她的一樣也是黑色,不過那一圈咒文到是的黑色看不真切。且男修比女修多了一層外袍,外袍通體為天藍色,符昱樂抬起手的時候邊淮看到袖部從上往下天藍色漸變?yōu)闇\藍色,袖部低端也有些月白色咒文。
“要不我們兩個換換?”邊淮白了他一眼,說道:“我不嫌棄你的衣服大,改改還可以穿。”
“不!”符昱樂看著自家小伙伴的矮個子,嚴肅道:“你太矮了,沒辦法改成適合我的?!?p> 邊淮:“……”她忘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過去一米七五的大長腿了,她現(xiàn)在只不過是個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小矮砸,因為只見過爺爺一個人,沒在意過自己身高的邊淮仰頭來了個四十五度憂傷。
啊!今天的云朵可真好看啊。
“我就是沖著玄隱宗的紅色宗服來的,結(jié)果它竟然是女修的?!睕]注意到被自己突然戳到痛處的邊淮,符昱樂繼續(xù)哀嚎先前還被自己夸贊的藍色宗服,“為什么男修是藍色的?女修是紅色的?就不能統(tǒng)一嗎!”
官方吐槽,最為致命。就是啊,為什么不能統(tǒng)一?。繐Q個色行不?她不想穿這身看起來像是要結(jié)婚的喜慶紅??!
…………
“咕嚕——咕?!狈艠吠O伦约旱陌Ш棵嗣约航械亩亲樱瑢擂握f道:“我們?nèi)コ燥埌?。?p> 邊淮:少年,你這轉(zhuǎn)變的速度不錯啊,前一秒還關(guān)心衣服,下一秒就care早飯了。
想著昨天的路線,兩人一路來到了“不語”堂。還沒進門,就看到門旁邊架著一塊木板,上書:
今日招牌菜:碧羅草魚,爆炒碧綢蛙,粉蒸虎牛。數(shù)量有限,先到先得。
邊淮抽了抽嘴角,這都是什么名字?還有這該死的熟悉感已經(jīng)十四年未曾出現(xiàn)了啊。修仙歲月長,忘記還有辟谷這件事的邊淮想到以后不知道要吃多少年這樣的“食堂”專屬大鍋飯,她就該死的頭疼,不過還好不要錢,要不然她可能就要一直餓肚子了。
兩人第一天來都有點興奮,雖然因為宗服耽誤了些時間,但來的時候這“不語”堂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人,邊淮也沒在意是誰,反正她一個都不認識。和符昱樂盛了那幾個招牌菜,拿了幾個饅頭,兩人便尋了個位置坐下。
…………………………
“沈憐潯,你不過是個賤女人生的孩子,嘚瑟什么?”一聲尖銳的女聲突然響起。
吃飯到一半的時候因為人多漸漸熱鬧的“不語”堂突然安靜了一瞬,邊淮也望過去盯著那出聲的女子,看了一會才想起來是昨天那個粉衣女子,不合時宜的想到,這身宗服倒是符合她的脾氣,看起來火爆極了。
“慎言?!鄙驊z潯將飯菜放在一個空位置上,冷冷說道。
“呵!沈憐潯你以為你是誰?。俊笨吹缴驊z潯這個樣子就想起來以前在家的時候自己找茬也沒討到什么好,頓時怒道:“不過是一個賤女人生的女兒,還——”
話沒說完,就被沈憐潯扔過來的筷子打斷了,眼看快到眼前,沈憐玉急忙向后倒,躲開之后,本就脾氣嬌縱的沈憐玉一揮鞭怒喝道:“沈憐潯,你敢動手?今天我就教訓(xùn)教訓(xùn)你!”
沈憐潯上身往左側(cè)傾斜,避開鞭子,而后拿出自己的配劍揮向沈憐玉。大廳內(nèi)的眾人紛紛推開,有的躲在角落,看熱鬧的往二樓走,也有人趁著空擋離開不語堂,往執(zhí)法堂的方向跑去。
在二樓吃飯的兩人眼看沈憐玉漸漸落了下風(fēng),但還不至于傷到,邊淮捅了捅看戲的符昱樂,說道:“這沈憐玉不是知道沈憐潯比她高兩段嗎?怎么還敢這么挑釁她?”
回想以前自己武館里的一個師妹也是比自己低了兩段,不聽師兄弟的勸說,非要找自己挑釁,最后還不是被自己教做人,以后都不敢來找自己了。
“可能是以前找沈憐潯的岔找慣了,沒想起來沈憐潯修為比她高兩段吧?!笨粗驊z玉馬上就要輸了,符昱樂解釋道:“畢竟以前在中心城的時候沈憐潯大概是扮豬吃老虎,對外一直是中品靈根,今年也才堪堪到了四段,誰也沒想到她這么厲害,連卓晏都比不上她。”
“卓晏是誰?”看大廳里被沈憐潯捉弄到氣急敗壞的沈憐玉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又出手毀了更多的桌椅,邊淮無所謂的問道:“也是我們這次通過考核的人?”
“?。。∧憔谷徊徽J識卓晏?”符昱樂也顧不上看戲了,回過頭看著邊淮無所謂的神情,吃驚道:“他現(xiàn)在可是五大世家里年輕一輩的天才,中心城的人誰不認識他?”
“中心城是那?五大世家又是什么?”身為一個十四年沒有出過山的“野人”,邊淮一點也不在意暴露自己的“無知”。“趁著還沒開始聽學(xué),先給我講講?!?p> 符昱樂:“………”
“你是哪個山旮旯里出來的?不知道卓晏還有情可原,”符昱樂想自己好歹也是和卓晏齊名的人,邊淮都不認識他,不認識卓晏自然也就有情可原了,不過這小伙伴也太沒常識了吧?符昱樂驚訝道:“你竟然連五大世家都不知道?要知道,只要你修仙,你就一定知道這五大世家,要不然誰提供你法寶丹藥?”
“嘶~小點聲,下面還有人打架呢,不要吵到她們?!焙迷诙堑娜舜蠖嘣诳磻颍瑑扇擞诌x了個比較偏的位置,沒人在意他倆。邊淮揉了揉自己被吵到的耳朵,一點都不羞恥于自己的“一無所知”,一幅洗耳恭聽的樣子說道:“你繼續(xù)。”
“……這五大世家分別是煉器卓家,馴獸郁家,丹藥單家,商會沈家還有符陣符家?!闭f道最后一個特意挺了挺自己的上身,一臉驕傲道:“符家就是我家?!?p> “哦。”看下面的打斗要接近尾聲了,邊淮說道:“她們馬上就結(jié)束了,先別說了?!?p> “哦?!卑l(fā)現(xiàn)自己新鮮出爐的朋友并不關(guān)心自“打動人心”的身份,不care他,符昱樂略微失望加沮喪。
“你說,這沈憐潯看起來像是個大家閨秀,怎么打起架來蔫壞蔫壞的。跟貓抓老鼠似的耍沈憐玉玩?!币詾轳R上就要結(jié)束的單方面碾壓,結(jié)果還沒結(jié)束。不過想到昨天那些道友八卦的料。邊淮又說道:“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還挺能理解的,這沈憐潯被沈家那樣對待,只是耍她好像還算輕了點啊,畢竟她——?”
“噓——”還沒說完就被符昱樂捂住嘴的邊淮以為被人家正主聽到了,略微尷尬的想回頭去看,結(jié)果被符昱樂掰回來之后就看到符昱樂附耳小聲說:“別說話,執(zhí)法堂的長老來了?!?p> “何人在此鬧事?”看著不語館一樓大廳亂糟糟的碎桌椅,執(zhí)法堂居澤長老厲聲道:“站出來!”
沈憐潯看了看前方著黑衣的中年男子,認出來這就是師父說的暴脾氣的居澤長老,因此直接接站出來,畢恭畢敬道:“長老,是我和嫡妹因為家事爭論了起來,不想嫡妹言語過激,小輩一時無法忍耐,打斗了起來,是小輩錯了,還請長老責(zé)罰。”
“哼!”居澤長老看這小輩認錯態(tài)度極好,也不好責(zé)難,冷哼一聲道:“另一個是誰?站出來!”
“長老,是小輩對姐姐出言不遜引得姐姐動了手?!睕]想到這以前這沈憐潯不還嘴,今天竟然告狀了?沈憐玉同樣畢恭畢敬站出來道:“是小輩先犯了大錯,還請長老責(zé)罰!”
“念你們新進門,還不了解我玄隱宗的規(guī)矩,那就等你們過了這一個月的聽學(xué),清楚我玄隱宗的規(guī)矩之后自行來執(zhí)法堂領(lǐng)罰吧。”居澤長老能成為執(zhí)法堂的長老,可不是輕易心軟的人,即使認錯態(tài)度極好,該罰的還是要罰,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罷了。
一眾圍觀弟子:“……”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這正常情況不應(yīng)該是兩者互相推脫嗎?怎么都直接認了?還有這執(zhí)法堂的長老,還有“緩刑”的嗎?
邊淮:“……”嘖,這沈憐玉看著嬌縱,也不是沒腦子啊,有趣。算了算時間,拉了拉旁邊詫異的符昱樂,說道:“走吧,聽學(xué)快要開始了,可不要遲到啊。”
不見未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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