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烈的火球和白光魔法光球如同兩個高速運轉(zhuǎn)的炮彈,猛烈地朝著團聚在一起的普洛克火槍營飛了過去。
領(lǐng)頭的高大短寸青年的眼神出現(xiàn)了一絲絕望,雖然他的天賦已經(jīng)是出類拔萃,在不到二十五歲的年齡,能夠突破到二階四級的水準,未來前途可期。
但作為主修“秩序”的源力修持者,他的能力還是偏向于用源力塑造身體力量的方向的“護衛(wèi)者”。
并不是書寫布置“條例”、“規(guī)則”的“審判者”。
對于這種調(diào)動源力,形成能力波的沖擊,他無法阻止。
他沒有逃離,雖然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獨自逃走,離開這群不具源力的士兵。
但那心中堅持的驕傲讓他的雙腿牢牢站立在同伴身旁。
“咦?”
千鈞一發(fā)之際,那兩顆迥異卻都由源力凝聚的炮彈瞬間靜止地浮在空中,然后像解體一般,悄然散去。
形成一股風,拂過那些呆立的士兵們。
賽內(nèi)思震驚地看過去,只見遠處,從杰爾登平原方向,慢慢浮現(xiàn)一個人影。
仿佛從虛無中走了出來。
一個面容嚴肅,銀白夾黑的頭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直到肩頭,筆直的身姿,一步一個腳印一般,有力地慢慢走了過來。
對方只有一個人,卻像一支嚴律靜止的軍隊,緩緩壓迫而來。
這個男人雙眼里似乎有著他所有的智慧、言語、活力,就像他全身的精華都集中在了這雙眼中。
但再看去,卻是平靜無波。
他露出一絲疑惑,看了一眼賽內(nèi)思。
賽內(nèi)思感受到萬鈞重的壓力撲面而來。
當初米梅達卡畫派畫家都不曾給予他這么大的壓迫。
但那個男人對賽內(nèi)思如何,而是穩(wěn)步來到普洛克士兵們面前。
深邃的雙眼,審視一般地掃了這群尚帶著恐懼的士兵們。
仿佛這讓他很不高興,輕微皺了一下眉頭,用普洛克語,開口問道,“你們是駐扎在莫赫拉堡的那支梅德福省陸軍火槍營隊?”
短寸青年冷汗直流,頂著巨大的壓力,走上前,行了一個最標準的敬禮,大聲回道,“回大人!梅德福省陸軍第一團第三火槍營營長,湯普斯?杰奎向您問好!我們是現(xiàn)在輪值于莫赫拉堡的營隊!”
同為“秩序”修持者,雖然不認識眼前的人,但那同脈巨大壓迫的氣息,讓他知道這是一位高階“秩序”修持者,而這樣的人,必定來自于普洛克官方掌權(quán)者。
而這位的氣息而言,更大的可能是一位出自軍方的高階“秩序”修持者,這樣的人物在梅德福省,只有紫蘭花伯爵能算得上。
銀發(fā)男人這時注意到短寸青年,眉頭似乎舒展了一些,語氣沒有太大變化地說道,“二階、四級,基礎底子還行?!?p> 這名神秘的男子仿佛一眼看穿了短寸青年的底細。
“雖然是‘護衛(wèi)者’,這個階段的戰(zhàn)斗力應該更為出色才是。還帶著一群號稱精銳的火槍營?為何被一位二階、五級的‘禮儀’修持者,壓制到這個地步?”
二階、五級!
賽內(nèi)思感覺到頭皮有些發(fā)麻,眼前這位是什么人?
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源力階段。
還好,誤會認為自己是‘禮儀’傳承。
難道是之前的賽內(nèi)思的原因?
自稱為湯普斯?杰奎的高大短寸青年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道,“回大人!屬下有錯!他、他太過詭異,屬下之前完全沒有接觸過‘禮儀’的源力修持者?!?p> “哦,那你的年齡應該也是第一次與這里的阿茲特科人接觸,為何能夠幾乎無損耗地殺掉了一支幾百人的小型氏族?”
拖延追擊的那些摩和克氏人都死了?
持甲測吉也死了?一團火焰在心中瞬間爆發(fā),賽內(nèi)思猛地怒目望去!
那個銀發(fā)男人看都未看一眼,向后擺手一揮,淡漠說道,“年輕人,教你的‘禮儀’的先生,沒有教過你審時度勢嗎?”
像一個大手壓了下來,賽內(nèi)思被頓時拍下,被無形的力量死死壓制在地上,完全動彈不得。
不像有些貪贓枉法、中飽私囊的梅德福省貴族老爺們,“秩序”傳承的源力修持者,最是看重制定的規(guī)則秩序的運行和維護。
但是在這天高皇帝遠的新大陸梅德福省而言,更何況還是在這北疆偏僻的角落,歷來的莫赫拉堡輪值營隊都未把這里的阿茲特科人當作人看過。
這種風氣思想早已蔓延了十多年了,自從阿茲特科人最后一起大型的反抗被無情的撲滅之后。
上一任手刀營隊就在卸任時,大肆收刮屠殺這里的阿茲特科氏族。
而身為年紀輕輕,達到二階、四級的湯普斯?杰奎而言,就算能夠嚴于律己,也不得不有一絲攀比和傲慢的心理。
這些卻都不能訴諸于明面上來說。
因為短寸青年知道,眼前的大人是在責問為什么火槍營要破壞早先制定的秩序規(guī)則,濫殺這里的阿茲特科人。
湯普斯?杰奎此時已經(jīng)彎下腰,顫抖地說道,“我們到達之前,先行前來守衛(wèi)的兩個士兵,還有莫赫拉堡的營地,都被阿茲特科人殺掉和摧毀了?!?p> 銀發(fā)男子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哦,那么你沒有看到過一位叫做費德曼?威登的中尉了?!?p> “你們也沒有親眼見到阿茲特科人行兇,而依仗著自己的推測,便痛下殺手?”
被無形力量壓在地上的賽內(nèi)思,身子微微顫抖,仿佛要全身的力氣沖破這阻隔。
湯普斯?杰奎幾乎快要跪在地上,死死低著頭,說道,“大人,在杰爾登平原,只有阿茲特科人有這個動機……”
銀發(fā)男子平淡說道,“我已經(jīng)看過了。不是阿茲特科人做的。”
湯普斯?杰奎連忙想要說話。
卻被銀發(fā)男子毫不留情地打斷道,“也不是這位‘禮儀’的小朋友?!?p> “那里留下的痕跡是來自米梅達卡畫派的畫家?!?p> 高大短寸青年臉色蒼白地跪倒在地上。
就算是誤殺,但是在這里,在任何其他時刻,對于他而言,都算不上一點過錯,甚至可能會成為他威名的一部分。
然而,唯獨,幾乎不可能的是,一位“秩序”高階修持者,無情地揭穿了這個事情。
而且這番質(zhì)問,明顯是在問罪于他。
那么等待他的,就是大好的前途灰暗,甚至要上軍事法庭。
湯普斯?杰奎虛弱嘶啞地回道,“屬下知錯?!?p> 這時,銀發(fā)男子眼神微微一瞇,卻沒有任何舉動。
咔咔咔咔咔……
賽內(nèi)思像是背負一座小的山峰一般,全身骨骼響動,竟然緩慢地爬了起來。
他眼神帶著怒不可遏的火焰,看向此時跪倒在銀發(fā)男子身前的高大短寸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