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自從天子要回都洛陽的消息傳開,便有周邊的百姓翹首以盼。
當(dāng)年董卓火燒洛陽時,可是將洛陽城內(nèi)的富戶搶了個干凈,許多大家族被迫放棄家產(chǎn)逃出城去,所以目前城中的廢墟,算是無主之地。腦子靈活些的,已經(jīng)提前拖家?guī)Э冢诼尻柍菑U墟中搭起簡易的房屋住下。
果然消息傳出沒多久,天子就回來了,于是附近的流民百姓紛紛入住洛陽城,占下皇城腳下的地,總歸是不會吃虧的。
皇宮大殿外,各設(shè)了兩個偏殿,一個偏殿之中炊煙裊裊,人生鼎沸,那里面,曹操軍的伙夫正在忙得不亦樂乎。另一個偏殿,則是百官用膳的地方。
這幾日天子與百官的吃食都被曹操包攬,因為城中殘破,隨天子回來的百官也被安置在皇宮內(nèi),而天子議政的大殿之外,兩處偏殿便成了做飯與吃飯的地方。
雖然簡陋,但目前的朝廷,吃飯就是最大的問題。
曹操看準(zhǔn)了這一點,主動包攬了負(fù)責(zé)天子與百官伙食的事務(wù),在殿前撐著腰,刻意用大嗓門指揮著眾人操持伙食,儼然皇宮內(nèi)大管家。
天子初回洛陽,似乎為了表現(xiàn)自己勵精圖治的態(tài)度,特意每天來偏殿與百官一起用膳。用膳大廳布置得跟主殿一般,天子的座位在主位,其余百官分坐兩側(cè)。
吳雙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曹胖子在殿中引著天子坐好,準(zhǔn)備安排下人端著飯食進來。
見到吳雙,曹操立刻換上憨厚的笑,說道,“吳縣令今日真早,才早食時分就進宮來,來來來,給吳縣令設(shè)一桌案,與我等一起用膳吧?!?p> 曹操說著,手勢一擺,吩咐下人在右側(cè)末端添一張案幾。
吳雙眼睛微瞇,這曹胖子臉上笑得憨厚,肚子里卻壞的很,看似隨意的指揮下人為吳雙添座位,卻刻意示意添在最末端,擺明了告訴天子與百官,在場的人里,就吳雙品階最低。
伸手不打笑臉人,吳雙也只能笑道,“謝曹將軍關(guān)照,添座就不必了,吳雙進宮前已經(jīng)用過早食,并特意為陛下與百官熬了些米粥,以做早食?!?p> 說罷,回頭示意隨從將粥端上來。
“吳縣令這是軍中缺糧了么?特意為天子準(zhǔn)備早食,竟然只有米粥。”
曹操說著,又嘿嘿一笑道,“也難怪,吳縣令不遠(yuǎn)千里從鄱陽而來,糧草不足也屬正常,你有這片心意就好了,不必勉強,天子與百官的吃食,曹操自會盡力照顧周全。”
在場的百官聽了,紛紛附和道,“曹孟德說得有理。吳縣令的米粥,就留著自己下屬吃吧。”
眾朝臣一路從長安回來,沒吃過幾頓飽飯,喝粥的日子居多,回到洛陽還喝粥?拿回去吧!
吳雙也不理眾人的話,笑道,“吳雙進貢米粥,并非是糧米不足,而是此米珍貴,即便是熬成米粥,也足以體現(xiàn)吳雙的誠意。”
曹操不明所以,“吳縣令此話是何意?”
“呵呵,吳某這米,乃是我在鄱陽親自改良耕種的,與一般糧食,不可相提并論,天子試試便知?!眳请p笑道,說完便端著給天子盛好的粥送到天子案前。
劉協(xié)對吳雙還是頗為信任,既然吳雙那么說,天子也不好駁他面子,揭開碗蓋,只見碗中晶瑩如玉的米粒被熬得軟糯通透,濃稠的米湯中透著一股奇異的香味,惹得天子食指大動。
“真香!”劉協(xié)深吸了一口香氣,爾后迫不及待的拿起湯匙舀了一勺粥放進口中。
米粥入口,那股異香瞬間充斥著鼻尖,舌尖傳來的甘甜和齒間感受的軟糯,讓劉協(xié)如入仙境。
劉協(xié)雖然登基之后沒過過什么奢華生活,但畢竟出身皇族,從小也是吃遍珍饈佳肴,此刻卻覺得再奢華的珍饈,都不及這碗中的一口米湯。
劉協(xié)一口氣喝完米粥,深深的呼了口氣,仿佛剛才喝粥時真的是來不及換氣。
望著碗中空空如也,劉協(xié)竟然有些失落,抬頭望向吳雙,“吳卿,再來一碗?”
咚咚咚咚!
下方的百官仿佛聽見了自己下巴掉在案幾上的聲音,堂堂天子,竟然跟臣子討要一碗粥喝。
吳雙微微一笑,這場面,他早有準(zhǔn)備,要知道當(dāng)初在鄱陽,好多人吃了無雙米都是直接痛哭出聲,天子只是神情有些失落,算是自控力不錯了,
“陛下既然喜歡這粥,吳雙自然不敢藏私。來,給陛下再盛一碗?!?p> 說罷,又朝著百官道,“吳雙遠(yuǎn)道而來,也沒什么好東西進獻(xiàn)給諸位,唯有以此粥,聊表心意,請大家品嘗此粥吧?!?p> 隨從得令,將幾大桶熬好的米粥抬上來,給百官盛粥。
百官已經(jīng)從開始的不屑,變得頗為好奇--這粥,真有那么神奇?連天子顧不得禮儀討粥喝?
帶著這種疑問,眾人端起粥來嘗了嘗,隨后,當(dāng)初在鄱陽縣的一幕再次上演,而且這次,眾人哭得更厲害。忍饑挨餓一整年,突然吃到系統(tǒng)出品的無雙米,即便是三公九卿,也得拜倒在這碗粥下。
曹操臉上憨厚的笑也變成震驚,吳雙抬幾桶粥就把百官喝成這樣,這里面定有蹊蹺。
曹操挪步到吳雙面前道,“吳縣令這粥,似乎神奇的很,曹某也好奇,來給我也嘗嘗?!?p> 吳雙也不拒絕,道“來人,給曹將軍盛粥?!?p> 曹操接過粥,眼中滿是疑惑的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之后,一頭扎進碗中,呲溜溜得喝起來。
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曹操打了個飽嗝,“漢興啊,這粥,帶勁。嘿嘿,你這米哪來的?給曹某也弄點種子吧。”
曹操變臉還真是快,一下子就改口叫漢興了。還想從吳雙這弄種子。
“呃,此米乃是吳雙用特殊方法改良的,無法直接作為種子,吳某的存貨也不多,怕是要讓曹將軍失望了啊?!眳请p沒想到曹操直接討要種子了,趕緊敷衍道。
“如此啊,那真是遺憾。”曹操吃得意猶未盡,但畢竟只是吃食而已,片刻之后,曹操便已整理好情緒,不再惦記無雙米的事。
但天子與百官卻是還在惦記,在百官的一致要求下,吳雙只得答應(yīng)以后三年由他來提供皇宮內(nèi)伙食用米。
一場博弈下來,吳雙憑借無雙米稍占上風(fēng),終于不用遭百官輕視。
洛陽城內(nèi),仍由曹操與吳雙維護日常治安。
隨著天子恢復(fù)朝廷運行,洛陽城內(nèi)居民漸漸多了起來。
然而好景才持續(xù)了半個多月,便有城外斥候來報:河?xùn)|郡白波軍聯(lián)合南匈奴于夫羅,起兵兩萬攻打洛陽,叛軍已至洛陽以西五十里,情勢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