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錚’解除施在議事廳那群人身上的異術(shù)后,二人便被江尹的震天大吼召來的大堆侍衛(wèi)圍追堵殺。
云衍拉著他邊跑,邊起手召出死氣殺出一條路來,狂奔至府門前,跳上馬車駕車而走。
趕車的小廝嚇得快哭出來,云衍直接將他抓進來,自己跑過去抓了韁繩,將車往錯綜復雜的小街上趕。
快到主道前,她塞了銀子給趕車的,讓他速速回府,傳太守之令封門。
自己帶著假林錚跳車跑了。
“以后不許亂用你那怪法!”她冷著臉抓著人往錯從復雜的小巷里鉆。
那人任她拉著,臉上始終掛著淺笑,乖乖應(yīng)了一聲:“好,我不亂用?!?p> 到了僻靜之處,她駐足停下,松開他后徑自撕扯臉上的換顏皮,忙不迭對他道:“你也快把臉換回去,一會兒子咱們要走一段大路,人多嘴雜,巡街的城衛(wèi)不少?!?p> “好?!彼鹚?,卻并未見他動作。
云衍也懶得再說什么,只管將銀姑的外袍脫下扔了,散下發(fā)鬢重新整理過后,挽在腦后,取出自己的銀簪來別上,又給自己換了張中年女人的面貌,這才抬頭看他,打算催他快些。
可這一抬頭,就見這人已變回了那副見之就能心生妄念的容貌來,身上林錚的官服也換了一身素簡風雅的錦衣。
她看了看四周,地上只有她自己脫下來那件外袍。
云衍張了張口,話到嘴邊還是沒問出來,轉(zhuǎn)而從衣袖中取出一張換顏皮來:“你模樣太惹眼了,過來我給你遮遮?!?p> 話未說完,他已乖乖躬身,將臉湊了過來,云衍頓時覺得心跳不穩(wěn)。
她深吸了一口氣,慌慌忙忙的給他貼上,將這張過于好看的臉變得普通無奇,略微調(diào)整一番后,僵硬的說了兩字:“走吧?!?p> 二人拐出巷子,并排走入主街,混入了熙攘嘈雜的市集。
“太守府不需要再去,你可以回去了。”云衍突然道。
“我跟著你不好么?”他似乎有些驚訝云衍竟然此時對他下逐客令。
“你很閑?”云衍斜了他一眼:“不是家大業(yè)大么?做你的事去?!?p> “家中事務(wù)昨夜已處理妥當,今日很閑?!彼麑λπΓ骸拔也粫o你添亂,晚些我再回去?!?p> “你最好別打什么歪主意?!痹蒲芫嫠?,雖然她清楚就算他真要做什么,自己根本阻止不了他。
“放心?!彼Α?p> “名字?”她冷冷問他。
“帝紂,叫我阿紂便可?!彼?。
“你這姓氏倒是稀奇?!比斯衷瓉硎请S名字。
現(xiàn)下知道他的名字就好辦多了,云衍暗道,一會兒子讓云樓的去查查此人底細,最好能查到他有些什么弱點把柄。
到時候,還怕對付不了他?
云衍帶著人往暗道回了衍居,白樓正在往八只小盒中裝云衍制好的換顏皮,還有禹州八座城池各城的守城軍調(diào)令。
死衛(wèi)站在他身側(cè)等著他妥帖裝好盒,悉數(shù)拿上后便往暗道走。
“交代信使,盡快送到各分號?!卑讟菦_他背影喊了一嗓子,剛巧見云衍領(lǐng)著個男子走進來,對她擺擺手:“正好你來了,云樓探子來消息了。”
說著,他戒備的看了一眼帝紂:“這位是……?”
“你不用管他,且說便是?!痹蒲芾艘巫觼碜?,徑自取了茶盞給自己倒茶。
帝紂自顧自坐到云衍身側(cè),絲毫不見拘謹?shù)囊踩×瞬璞K遞到云衍面前,乖巧的看著云衍。
云衍皺眉,嫌棄的順手給他倒了茶。
白樓見狀,面色有些復雜,這男子進來時他就本能感到一股駭人的壓迫感,暗自心驚之余,腹誹云衍怎么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帶?
帝紂見白樓狀似無意的瞟他,神色淡然垂眼喝茶:“云樓有何消息?”
“哦對,說是你大…云嵐被人救走,他們甩掉了跟蹤的死衛(wèi),現(xiàn)下不知她藏到哪兒去了,還有那個出雨樓,除了紫鳶以外,那老鴇恐怕也是暗中為林錚做事的,紫鳶失蹤后,她派人去過太守府,但林錚應(yīng)是出于防備,所以并未見她的人?!卑讟钦f著,突然發(fā)現(xiàn)有點不對,云衍領(lǐng)來的這位,怎么倒反客為主起來了,云樓有消息關(guān)他什么事?一副家主派頭,令人不快。
“還有,據(jù)說上京派了欽差秘密前往羽城來了,也不知是要做什么,你說會不會和天誅閣分舵被毀有關(guān)?”白樓道。
“難說,畢竟天誅閣其實也是皇族之人所創(chuàng)?!痹蒲苌裆兀骸叭粽媸谴蛩阋怨偌颐x對付我們,那可就難辦了?!?p> “且不管他,羽城守城軍屆時還能抵擋一下,今日帳典大議后,讓大家都撤去云樓?!彼涞馈?p> “早做準備也好,免得到時措手不及?!卑讟前櫭迹骸暗恢倍阋膊皇寝k法?!?p> “實在不行,咱們往涼城撤,大不了衍居改個名字,重頭來過?!痹蒲車@道:“此后,恐怕麻煩會比什么欽差還大,幕后之人很可能是宮中手握重權(quán)者?!?p> 白樓一怔:“官家的人?這怎么會…”
“現(xiàn)下還不好說,先去云樓,咱們將這半年的帳典都清點過目一下,算算盈利?!痹蒲苷f完,便起身往外走:“帝紂,你別跟去?!?p> 帝紂也不知在想什么,唇角揚出一抹笑來:“好,我在這等你?!?p> 白樓跟上云衍,低聲問她:“他到底什么來路?讓他在衍居若是…”
“放心,他想干什么恐怕無人擋得住?!彼α诵Γ骸按巳丝刹灰话?,到時候?qū)ι蠈m里來找茬的,定能用得上?!?p> 他自己送上門來的,不加以利用一二,屬實浪費。
白樓聞言,古怪的回頭看了一眼端坐在桌前喝茶的身影,沒再說話。
衍居近半年的帳典都被初翎讓人送去了云樓,各處分號本月的帳典也已在昨日悉數(shù)送達。
云樓與衍居的總帳房今日一早就將帳典清算核對好,云衍和白樓到時,他們正在核對這半年來的盈利。
大議完畢,云衍命人將所有的盈利全數(shù)轉(zhuǎn)移到辛天州子姝城錢莊,著手羽城衍居的撤退事宜。
離開云樓時,吩咐人去查探關(guān)于帝紂這個人的消息。
天色漸暗,她回到衍居,帝紂已離開了。
初翎說在她去云樓后沒多久,他就走了。
“也好,省的還要費神攆人?!痹蒲苡挠恼f完,收拾了東西回了舒王府。
萬安澈還沒醒,倒是邢上瑤消停了,一直閉門不出,府中的人險些都要忘了相府小姐還住在府上。
云衍草草吃了點東西,提了壺酒就上樓,盤腿坐在窗前看著隱隱現(xiàn)出的彎月,喝光了酒。
要保命,就必須將某后之人揪出來徹底解決掉。
只可惜了暫時閉門的衍居,沒了生意,白白流了錢財,她痛心疾首。
她讓阿沁撤了暖爐,換了夏天的涼被,安慰了一臉愁容的阿沁幾句:“放心,沒這些捂死人的爐子被子,你家王爺也死不了,難說涼著反而醒的快些?!?p> 說罷,便踢了鞋子爬到萬安澈身側(cè)躺下。
邢上瑤離開之前,還是小心為妙,分房睡萬一讓她知道了,日后恐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反正也不是頭一回同萬安澈睡在一起,更別說他現(xiàn)下什么意識也沒有。
當年衍居初立,后宅還未擴建,晚上她不回云府時,也都是同大伙睡在地鋪上,有男有女,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萬安澈身體冰涼,實在是消暑利器,她就這么挨著他,緩緩睡著了。
恍惚間,似乎有人將她攬到懷里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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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無子
改了下44章的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