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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矣

第93章矛盾

烽火矣 三浮柳 2053 2020-03-14 23:50:03

  之歸不禁懷疑,自己身邊到底有什么是真實的。

  “你到底還有多少身份!”之歸再一次問道。

  “這就說不準了,有的身份不過用了一兩次,倒也不必計較。”阿契搪塞道。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敝畾w站起,一步步走近阿契。

  “沒有什么別的身份了吧,其實李長秀這個身份并不是針對你的?!卑⑵跸袷窃谡?wù)撌裁礋o關(guān)緊要的事情一般。

  “起初我是想接近你娘的,可后來發(fā)現(xiàn),伊可似乎更在意你。”

  之歸深吸一口氣。

  “我不想看見你?!?p>  面前這個人,只不過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虧她之前還曾可憐過他。

  現(xiàn)在想想,他當時的脆弱怕是故意表現(xiàn)出來的吧!

  自嘲般搖搖頭,之歸轉(zhuǎn)身進了房間。

  阿契站在原地,臉上的笑一如訓練過千百回的那般自然。

  只有樓下遠遠望著的黑玉,眼中的憎惡幾乎溢出。

  又過了幾日,之歸已經(jīng)從李長秀是阿契眾多身份之一的事實中走出。

  她依舊每天坐在平臺上發(fā)呆,想著一些不著邊際的事情。

  依舊每天練習江忠清曾教給她的招式,每一個動作,都不斷重復。

  除這兩件事之外,她找不到別的可以消磨時間的事情。

  尉和倒是每日在周圍轉(zhuǎn)悠,似乎在尋找什么。

  阿契派來的人只時刻留意之歸,對于他的去向是不大在意的。

  一晃,半年過去了。

  這期間,江忠清來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倒是阿契,隔三差五便會過來一趟。偶爾,還會住下。

  之歸沒辦法與他和平相處,可又沒辦法逃離,只能視而不見,每日照常做自己的事情。

  盡管這樣,之歸還是發(fā)現(xiàn)了阿契越來越虛弱的事實。

  這天,阿契又坐在之歸身邊,與她一同望著無邊森郁。

  “你說,人死了會有來世嗎?”阿契問。

  之歸仍舊裝作聽不見。

  “我認為是沒有的?!卑⑵踝源鸬溃耙皇赖募m葛,到死終結(jié),來世再也記不著,那是多么冤枉的一件事?!?p>  “倒不如沒有。”

  之歸內(nèi)心訕笑:那倒未必,指不定被你所害的人,全都保持著此世的記憶,等著長大后來找你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卑⑵跬蝗淮笮?,“若真有來世,你也休想逃開我。

  之歸憤怒地抬頭:“為什么!”

  “因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呀!”阿契癡癡笑著,幾乎笑出淚來。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之歸猛的站起,再次跑開。

  黑玉咬著牙來到阿契身邊,遞上一杯熱水。

  “別做出那樣的表情?!卑⑵跗沉艘谎酆谟竦?。

  黑玉長舒一口氣,扯出一道怎么看,都滿是敷衍的笑。

  “膽子大了?”阿契向后靠在椅子上,闔上雙眼,無波無瀾。

  “喝些水吧,夫人交代讓我照顧好你?!焙谟駶M是心疼。

  “喝水有用的話,我自然會喝。”阿契蒼白消瘦得可怕。

  “夫人說這水是從圣山取來的,多少能緩解些,你也不想看夫人傷心難過吧!”黑玉執(zhí)意把水送到阿契面前。

  阿契睜眼,警告之意滿溢。

  “你不喝,我只能這么說?!焙谟褫^勁。

  阿契瞪視著黑玉。

  良久,阿契認輸了。

  他接過黑玉手里仍舊溫熱的水,仰頭一干而盡。

  “現(xiàn)在滿意了?”阿契把杯子扔回給黑玉。

  黑玉卻轉(zhuǎn)身離開了。

  她不想看阿契糟踐自己。

  夜里,阿契不知從哪兒找來許多酒擺在平臺上,自斟自飲。

  之歸和尉和坐在平臺另一側(cè)乘涼,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阿契一般。

  阿契沒有發(fā)出什么響動,只偶爾有酒壇碰撞的聲音。

  然而當他喝到第二壇的時候,卻開始猛烈的咳嗽起來。

  黑玉一直沒有出現(xiàn),不知是不愿出現(xiàn),還是不在周圍。

  咳嗽聲越來越激烈,之歸雖然惡意的想,喝死他算了。

  但終究沒狠下心來。

  她快步走到阿契面前,一把奪走了他喝酒的碗。

  “你還要不要命了!”之歸大聲質(zhì)問道。

  “命?”阿契眼里閃過一絲迷茫,“那是我能決定的嗎?”

  “說什么呢!你的命你不能決定,還能有誰能決定?”之歸把碗扔在桌上,攙起阿契。

  他輕飄飄的身子仿佛被抽干了血肉一般,不僅失去了重量,連溫度也低得可怕。

  “身子都這樣了,還在這喝酒,我看你是真嫌自己活得太長了?!敝畾w沒好氣道。

  “我的死活重要嗎?”阿契突然掙脫了之歸,死死盯著之歸問道。

  “誰管你的死活,”之歸嗤笑道,“真要我說,像你這種人,早死早超生?!?p>  阿契笑笑,滿是疤痕的臉在夜里,看不出表情來。

  “我還沒告訴你,你母親的事情吧!”阿契嘴唇一張一合,令之歸幾乎停止呼吸。

  “放心,不是什么壞事,她不過找回了親生父親,闔家團圓而已。至于你那個弟弟,則跟著她祖父一同上了戰(zhàn)場!”

  阿契短短兩句話,對之歸來說,卻恍如雷擊。

  什么叫做她母親找回了親生父親?

  什么又叫做上了戰(zhàn)場!

  難道,她在此安穩(wěn)之時,伊可已經(jīng)上了戰(zhàn)場,生死難測?

  她激動得雙目發(fā)紅,卻仍強迫自己冷靜。

  “你坐下,好好說與我聽?!?p>  “沒什么好說的,我只問你,可愿意離開?”

  阿契咧嘴露出了牙,在并不明晰的月光中閃動著不知名的光。

  “你真能放我離開?”之歸問得小心翼翼。

  她等這句話等得太久。

  “就算不放你走,你那位侍衛(wèi),也已經(jīng)準備好了今晚帶你離開?!卑⑵跹凵袂迕鳎挠邪敕趾茸淼囊馑?。

  就連咳嗽,也好似突然消失。

  之歸看向尉和。

  尉和卻沒有反應(yīng)。

  “你又有什么陰謀?”她在阿契手上栽過太多次跟頭。

  然而形勢所逼,每一次栽過跟頭后,她卻又不得不繼續(xù)留在阿契身邊。

  她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陰謀?”阿契若有所思,“其實,倒真有一件事。”

  “什么?”之歸防備的退后幾步。

  “小事,別那么緊張?!卑⑵跽f完,有腳步聲響起。

  之歸看向響起腳步聲的黑暗拐角,眉頭越皺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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