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和前庭接壤的地方,這里是一片花園,正值盛夏,所以這里的花總是來開得很鮮艷,每次路過這里的時候,陳一總是沒有意識的放松下來。
悅兒拉著他一路快步來到這里,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群人走了過來,為首的女子穿著淡藍(lán)色的披風(fēng),身影在人群中額外的顯眼,想來便是她了。
此時環(huán)繞過來的,有一個有些相似的男子,好似在和她說著什么,還有一群丫鬟和家丁,為首女子身材高挑婀娜,瓜子臉,一頭烏黑的長發(fā)盤成婦人模樣,她伸手解開披風(fēng),隨意的遞給身旁的丫鬟,也看到了過來的陳一和悅兒。
她是見過陳一的,只是當(dāng)時陳一是昏迷的,不知道罷了,對著陳一露出了一個笑容,笑顏如花,說的大抵就是如此了。
她越過人群,來到陳一的身前,先是微微福來一身?!跋喙??!?p> 隨后她就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神情自若,就好似老夫老妻,本就該如此一樣。
“二哥,你先回去吧,今晚父親說了的,每個人都要來,你就不要再去那些煙花之地了,不然又要惹得父親不高興了?!?p> 她又看向走過來的男子,輕聲說了一句,也不管他,又和每個下人們都吩咐了一番。
陳一始終沒說話,只是饒有興致的看著她一眼,她說話很平靜,看似柔弱,卻是面面俱到,將一切都安排妥當(dāng),這才看向陳一?!跋喙?,我們回去吧?!?p> 說完,這才跟著陳一轉(zhuǎn)身,帶著悅兒和另一個他認(rèn)識的,也是當(dāng)天和陳伯一起去將自己綁來的丫鬟玲兒,朝著他的院子中走去。
這女子很美,有大家閨秀的溫婉,但剛才的一番行事,隱隱流露出來的強(qiáng)勢,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
此刻的她,給人的,是一種淡淡的書卷氣,就好似一個柔弱的女子,如果拋開之前的事,也許他是這樣認(rèn)為的。
一路上又是幾句看似親昵,但卻帶著距離感的問候的陳一幾句,陳一也回答了一些,來到庭院中,路上沒了外人,董卿月這才自然的松開了陳一的手。
“相公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悅兒,悅兒跟著我很多年了,就好似我的姐妹,對侯府也熟悉,雖然有些笨笨的,但只要相公你說了,她都能為你做好的?!?p> 董卿月說完,又是一個福身,就帶著悅兒和玲兒朝著另一個樓閣走去,哪里還有一個大紅色的喜字,想來便是她的閨房了,陳一沒有去過,也沒有想著去看看。
此刻見她離去,陳一也沒多說什么,只是笑了笑,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中,他又想起了幾個化學(xué)式。
之前以為會不是自己的審美,所以有些擔(dān)心,現(xiàn)在見了,倒也放松了下來,有時候認(rèn)命,不代表就會接受,此刻倒是心安了。
知道了她的大概想法,陳一也沒想過要特意去做些什么,有的時候順其自然,平平淡淡,總好過什么轟轟烈烈來的快,去的也快。
再者,以后的日子還長,他現(xiàn)在暫時沒有時間去想這些,先把前世積累的寶貴財(cái)富寫下來,慢慢的改善生活,這才是正理,現(xiàn)在的生活雖好,但總有一些東西是不太喜歡的,他是一個比較喜歡享受的人,就如后來自己開了一家農(nóng)家樂,過著清閑的生活,總是不錯的,人這一輩,那么累,做什么呢?
二樓的樓閣,董卿月的閨房。
“小姐,我哪里笨了,在姑爺面前說,以后我豈不是都會被姑爺看不起了?!?p> 悅兒苦著小臉,看著自家小姐,之前董卿月和陳一在說話,她不好說話,此刻來到了董卿月的閨房,倒是沒有那些規(guī)律了。
他們?nèi)俗孕∫黄痖L大,董卿月學(xué)什么,她們都要學(xué),所以三人的關(guān)系很好,情同姐妹,一些事情上說出來是沒有關(guān)系的。
“咯咯咯,悅兒你本來就笨,不說,要是你以后做錯事了怎么辦?”
董卿月還沒說話,一旁的玲兒率先開口笑了起來,打趣道。
“哼,玲兒你才笨,我可聰明了。”
悅兒先是可愛的瞪了玲兒一眼,然后才不依的拉著董卿月的手撒嬌,董卿月對此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輕笑一聲,只是搖搖頭,沒管兩人。
兩人打鬧了一番,這才停下來,董卿月也收好了書桌上的一些賬本。
拆開頭上盼著的婦人發(fā)髻,三千青絲垂直腰間,悅兒出去打了一盆水進(jìn)來,遞給她毛巾,她擦了擦臉,將臉上的淡妝擦去,露出了一張不施粉黛的精致俏臉。
坐在八仙桌旁,讓玲兒和悅兒也坐下,這才看向悅兒問道。“悅兒這段時間都跟著相公,覺得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
“姑爺呀。”
悅兒小臉沉思了下來,她知道自家小姐一定會問自己的,本來已經(jīng)想好了的,可此刻卻是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沒關(guān)系的,想說什么就說什么,畢竟我總是會要自己了解他的。”
董卿月也看出了她的糾結(jié),于是說道。
“不是的,小姐,姑爺人其實(shí)很好的,都沒有為難悅兒,除了剛開始的時候姑爺一直呆在院子里,像悅兒一樣看著天空發(fā)呆。”
悅兒生怕小姐誤會,連忙解釋道?!昂髞砉脿斁兔刻於紟е胰コ侵械教庌D(zhuǎn),就好似姑爺在找什么東西一樣。”
“找東西?”
董卿月愣了一下,有些沒有想到,她想過很多,可能他會逃走,也可能出去了就不愿意回來了,甚至回家去,也不是不可能,畢竟自己一直沒有回來,難免是會讓人多想的。
她看過父親帶給她的,關(guān)于陳一的一些事,那是一個書呆子,而且還很有自尊心的那種,她想過很多,唯獨(dú)這一點(diǎn)是她沒有想到的。
“嗯,不過我問姑爺,姑爺只是搖搖頭,沒有說話,可能是沒有找到吧,后來姑爺就天天帶著我去勾欄哪里聽?wèi)蚯幸粋€老先生都很佩服姑爺呢。”
悅兒說著,董卿月認(rèn)真的聽著,不時陷入沉思,沒說話打斷悅兒。
“哦,對了,還有這些日子,姑爺沒有再去勾欄了,整日的寫著一些悅兒看不懂的東西。”
悅兒說著,忽然走出去,在董卿月疑惑的目光中,拿著一張宣紙走了進(jìn)來,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無數(shù)的東西,她遞給董卿月。“小姐,就是這個?!?p> 董卿月接過宣紙,看了一眼,也是一陣頭大,里面全是她從未見過的符號,心中想著,可能是陳一隨便畫著玩的,不過里面的一句話,她倒是看懂了。
“路漫漫其修遠(yuǎn)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董卿月念了出來,她不像悅兒,悅兒本來也是需要學(xué)這些的,只是可能因?yàn)檎娴氖潜渴直磕_的,家里面就沒有要求她這些,而是去學(xué)了很多女紅,她是懂這些的,一旁的玲兒也是,聽到這句話,也湊了過來。
“小姐,這是姑爺寫的嗎?”玲兒問道。
“大抵是的吧?!?p> 董卿月也不太肯定,看向悅兒,見悅兒點(diǎn)頭,這才不知為何的送了口氣。
“書中有過這句話嗎?”
董卿月想了一下,又問悅兒一句。
“小姐,應(yīng)該是沒有的,玲兒看過的書里面,都沒有這句話。”玲兒搖頭。
“后面還有嗎?”
董卿月又問,這次是問悅兒,這應(yīng)該不是只有這兩句才對的。
“沒有了,姑爺當(dāng)時就寫了這一句。”悅兒說。
“這樣啊,你一會記得拿回去還給姑爺。”
董卿月有些遺憾,卻也沒多說什么,只當(dāng)是陳一無意中寫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