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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逢龍戮魔錄

番外——中秋篇·舊年故夢(mèng)(中)

人間逢龍戮魔錄 江嘉笑 2504 2019-09-14 23:36:39

  吃罷中飯,柳母將李信怡叫到臥房,將自己最近繡的帕子給她,讓她回去時(shí)順道去街東口老張醋坊門口第一家鋪?zhàn)淤u掉,賣的錢歸她。

  李信怡自是哭笑不得:“柳姨,不是說了嘛,您用不著如此……”

  “信怡,”柳母無奈道,“我平日里無事可做,繡些帕子打發(fā)時(shí)光,又能換錢,何樂不為?”

  她笑得慈愛,伸出手摸摸李信怡的頭發(fā):“柳姨知曉你們李府家大業(yè)大,看不上這點(diǎn)小錢。今兒過節(jié),你且當(dāng)這是柳姨對(duì)你們照顧我們孤兒寡母的一點(diǎn)心意,拿著去買些糖吃?!?p>  李信怡還想再說什么,柳母已經(jīng)在推著她往外走:“你半月未來,慎初雖嘴上不說,實(shí)際上也想你了,你去尋尋他,和他聊聊天。他近日里讀書太過用功,我有些許擔(dān)心他?!?p>  話說到這份上,李信怡只得硬著頭皮將帕子收起,踏出廂房。

  柳慎初在廚房中收拾吃罷飯留下的鍋碗瓢盆,李信怡見狀,上去幫他。

  “你下次何時(shí)再來?”柳慎初自然而然地將碗碟遞與她,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道。

  李信怡稍加思索,撇撇嘴道:“難說。我爹最近老逼著我念書,若是無事,少了也得個(gè)十天半月的吧?!?p>  “好?!绷鞒醯兔?,掩住眼里的失落,淡淡地說道。

  偏生李信怡還是個(gè)沒肝沒肺的,自顧自地在那邊嘰嘰喳喳:“我爹總說我不愛讀書,就算逼著也讀的差,我說我這可不是像您嗎,您年輕時(shí)不便如此?氣得我爹罰我在家抄了五天的太史公,我手都要掉了。”

  “你看,”她伸出手來,“我手指都要被筆桿磨出繭子了?!?p>  因?yàn)槌D曷懵对谕猓钚赔氖质切←溕?,修長(zhǎng)、瑩潤(rùn),又骨節(jié)分明,上面帶著練劍磨出的老繭,一看便是多年習(xí)武之人。柳慎初克制住拉住那只手的沖動(dòng),轉(zhuǎn)過頭輕咳一聲:“你遞一下那個(gè)碟子與我?!?p>  李信怡委委屈屈地收回手:“什么啊,你竟是絲毫不關(guān)心我?!彼炖锉г?,手還是老實(shí)地將那碟遞給他。

  兩人很快收拾完殘局,李信怡先去街東口將帕子換了錢,臨回時(shí)特意去看了看自己的馬——它還在那拴著,她放心地想。

  她很快趕回了柳家,氣喘吁吁地將錢放在柳慎初手上。

  “這是?”柳慎初眉頭微蹙:“我娘是不是給你帕子,叫你去幫忙換錢了?”

  李信怡點(diǎn)點(diǎn)頭。

  “我娘說這錢給你買零嘴吃,你須得拿著?!绷鞒鯇㈠X遞向她。

  “不行,柳姨繡些帕子麻煩得很,我不能要?!崩钚赔x正辭嚴(yán)地拒絕。

  “叫你拿著你便拿著,你不拿著,我們心里亦是過不去。”柳慎初風(fēng)輕云淡,眼神卻極具威壓。

  于是李信怡果然認(rèn)慫:“那好吧……不過你也曉得,我這人愛丟三落四,所以我爹從不給我這么多錢,我若是帶回去了,我爹發(fā)現(xiàn),知道了來路,必要罵死我?!彼麥惤?“要不,你便幫我存著?”

  柳慎初默不作聲地盯她一會(huì),見她眼神真摯,松了口:“也好,”他將錢放進(jìn)桌上竹筒中,“這錢我不動(dòng),若你要時(shí),便來尋我拿?!?p>  “好啊好啊。”李信怡小雞啄米般點(diǎn)頭,而后走到門前四下看看,如做賊一般鬼鬼祟祟地從身上背著的布袋中拿出一個(gè)瓷瓶。

  “這是?”

  李信怡把瓷瓶放在桌上,洋洋得意:“這是我朋友親手釀制的桂花酒。這可是好酒,別人要買她都不賣的!”

  “李信怡,”柳慎初啞然失笑,“你不過是個(gè)黃毛丫頭,你喝什么酒?”

  “我才不是黃毛丫頭,再過幾年,我都可入伍了!”李信怡駁斥道。

  “女子可不能入伍,”柳慎初笑她,“再者,大將軍許你喝酒嗎?”

  他話鋒一轉(zhuǎn):“莫非你是結(jié)識(shí)了什么酒肉朋友?”

  “她才不是什么酒肉朋友,”李信怡嗔怪地看他一眼,“我爹自然不讓我喝,我知道你娘必定也不許。所以,我才偷偷摸摸帶來?!?p>  她變戲法似的從哪掏出兩個(gè)杯子滿上,端起一杯來:“我先干為敬?!彼f罷,將酒杯遞至唇畔,仰起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你為何不喝?”李信怡用手指擦去嘴角殘留的酒液,眉宇間滿是飛揚(yáng)的跋扈和自信。

  “飲酒傷身?!彼f道。

  “這是桂花所釀,淡酒罷了,”李信怡斜著眼看他,眼里挑釁滿滿,“還是你不敢?”

  “笑話?!绷鞒趺髦羌に?,還是難以控制地同她置了氣,冷笑一聲便將酒杯端起,毫不猶豫地將酒喝掉了。

  果真如李信怡所說,這酒不僅不烈,還充滿了沁人的桂花香氣。一杯酒下肚,竟是有些遍體舒暢了。

  見他喝完,李信怡笑得像偷了腥的貓:“這才對(duì)了,整日一絲不茍的多累啊。來滿上滿上!”她說著又去倒酒。

  柳慎初不好推拒,索性便順?biāo)浦?,陪她喝酒?p>  喝著喝著,李信怡突然一拍大腿:“我這記性,倒把正事忘了!”

  “你有何正事?”柳慎初幫她倒酒,頭也不抬地問。

  “是宮中的事,我爹特意囑咐過要告知你和柳姨?!贝搜砸怀?,柳慎初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去,李信怡小心地吞口唾沫,“騰”地起了身:“我們?nèi)ち贪??!?p>  “不用,”柳慎初沉聲道,“你同我說便夠了,我會(huì)告知母親的?!?p>  “也好?!崩钚赔赜肿?。她皺著眉頭,似是思冥了許久,才斟酌著開口:“我爹前些日子進(jìn)宮面圣,回來后同我說,近來陛下龍?bào)w抱恙,滿朝文武折子一個(gè)接一個(gè)奏,勸他立儲(chǔ)??赡阋仓獣?,那兩個(gè)皇子的資質(zhì)……”她沒再說話,只是搖頭,無奈至極。

  “你的意思是……”柳慎初蹙眉,疑惑道。

  “我爹說,他想尋個(gè)合適的時(shí)候,送你回宮?!崩钚赔呎f著,邊偷眼瞄他反應(yīng)。

  柳慎初雖早有預(yù)料,但真聽李信怡實(shí)實(shí)切切地說出來,他還是吃了一驚。

  “阿初,你是皇子,遲早要回宮的?!崩钚赔Φ糜袔追挚酀?,嘴上還在安慰他。

  “你聰慧過人,又有雄才大略,必能繼承大統(tǒng)?!?p>  “這些日子,你和柳姨便先準(zhǔn)備著,但也莫要過于緊張了,爹和我必會(huì)護(hù)你們周全。”

  柳慎初垂著頭不做聲,忽然莞爾一笑:“你認(rèn)為,我真的足以繼承大統(tǒng)?若是我回了宮,卻仍得受那女人迫害,早早便一命嗚呼了呢?”

  “你莫要如此悲觀嘛,她老了,現(xiàn)在的心狠手辣已是遠(yuǎn)不比過去了。再者,太后和朝中文武必會(huì)向著你,絕不會(huì)有人敢對(duì)你下手?!?p>  “可即便如此,另外兩位畢竟在宮中長(zhǎng)大,和皇帝感情篤厚,皇帝若就是想立他們中一人,不理會(huì)我,屆時(shí)我同母親兩人在宮中無依無靠……”柳慎初猶豫不決。

  “唉,這種事,賢者進(jìn),不賢者退嘛。俗話說,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更何況你還是名正言順的皇長(zhǎng)子,還如此才學(xué)過人,誰會(huì)不喜歡你?”李信怡好哥倆地拍拍他的肩膀。勸慰他道。

  “真的?你可是真心如此覺得?”柳慎初猛地抬起頭,看著李信怡的眼睛晶晶亮亮。

  李信怡不假思索道:“自然真心?!?p>  李信怡向來隨性,同相熟的人講話口無遮攔。她這話若是被朝中人聽去,怕是殺頭都算輕的。柳慎初好笑地想。

  柳慎初重又低下頭,情不自禁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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