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調(diào)整姿勢,開始繞場,一圈,兩圈,四目相對,互相緊盯著對方,就是不見有人出手。
賀朝夕:“你倒是打啊!”
許景尤:“你怎么不打?”
賀朝夕:“你不打我,我怎么打你?”
許景尤:“你不打我,我怎么打你?”
賀朝夕:“那你不打我,你在這兒干什么?”
許景尤:“我要先打你,你反咬我一口怎么辦?”
賀朝夕:“你到底打不打?”
許景尤:“你到底打不打?”
賀朝夕:“我當然要打,可是得你開頭啊!你得打我,我才能反擊。”
許景尤:“那為什么你不先打我,我反擊呢?你先打我!”
賀朝夕:“不,當我讓你,你先打我?!?p> 許景尤:“不,你先動手,我放心?!?p> 賀朝夕:“你先動手合理一點。”
許景尤:“你先動手才是合理?!?p> “……”“……”
兩個人,隔空糾結了五分鐘誰先動手,一步也沒邁出去。
最后,賀朝夕爭論的精疲力盡,不得已喊停,“停!停!這樣,石頭剪刀布,誰贏誰先動手。”
許景尤秒贊同,摘下拳套。
“石頭,剪刀,布!”
雙雙出手,許景尤剪刀,賀朝夕石頭。
幾乎就在答案出來的一瞬間,許景尤拳套一扔跑下擂臺,開始東躲XZ。
賀朝夕追上,邊追邊罵:
“許景尤,你賴皮,給我站住?!?p> “我才沒這么傻給你打?!?p> 翻桿,上桌,鉆地,這個健身房都被她們跑遍。
眼看快追上了,賀朝夕猛地一用力,撲到許景尤肩上,將她按倒在地,兩人在地上連滾帶爬,打了起來。
幾招過后,許景尤反壓,“想打贏我,沒這么容易!”
“想贏我,也沒那么容易。”
隨后的幾十分鐘,只聽健身房里傳來噼里啪啦或哎喲我丟的聲音。
好不熱鬧。
——
“打夠了沒?”
兩人背靠背坐在地上,皆是滿頭大汗,賀朝夕遞給許景尤一聽拉開的可樂。
許景尤接過,咕嚕幾口,一聲飽嗝,
“爽!太爽了!”
“嘿嘿,所以呢?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
許景尤坐直身子,瞪著她,“勾銷可以,那我問你,你和我哥在一起是什么目的?”
賀朝夕覺得好笑,目的?她就算有目的還會等到許景尤來拆穿?早被許弋申看出來了。
“能有什么目的?還不是因為喜歡?”
“信你個鬼,上個月你還和我搶紀成。”
賀朝夕就知道,“小妹妹,紀成這號人物,只有你拿的下,我可不敢觸碰。”
“嗯?你什么意思?”
“我跟紀成清清白白,我根本就不喜歡他,只是為了完成各自父母給的任務而已。之前火鍋店是故意逗你的,因為我看出來你喜歡他?!?p> 真相大白,許景尤不再質(zhì)疑。
“原來如此,你說你一天沒事瞎逗什么人?”不是給自己樹敵嗎?
“所以,現(xiàn)在?”賀朝夕舉起可樂,想和她碰杯。
“誤會都說清了,那就冰釋前嫌吧!”
兩聽可樂相撞,鋁罐發(fā)出聲音。
見許景尤笑顏逐開的模樣,賀朝夕哀嘆一聲,
“果然你就是因為紀成才這么討厭我。”
“不僅,我還以為你是個水性楊花的心機女呢!”
“心機女是心機女,不然怎么追到你哥?但我是坦坦蕩蕩的心機女?!辟R朝夕得意一笑。
許景尤呆呆地看著她,若有所思,她蹭了蹭地,往賀朝夕身邊靠攏了些,一臉諂媚,
“賀朝夕,哦,不,嫂嫂,你跟我說說,你是怎么短時間追到我哥的?”
賀朝夕指著她,看破一切,“喲喲,小嘴怎么忽然這么甜?再叫一聲我就告訴你?!?p> “嫂嫂,嫂嫂,嫂嫂?!?p> “過來過來?!辟R朝夕神秘兮兮地招招手,把手機拿過來,點開錄音。
“我給你聽,我跟你哥相親時的錄音?!?p> “天啊,你竟然還錄音?”這是什么操作?
“別跟你大哥說?!?p> “保證?!?p> 賀朝夕點開開始鍵,調(diào)大音量,自己慵懶的聲音響起。
“你好啊,許弋申先生?!?p> 開始到結尾,句句清晰,許景尤聽的簡直刷新她的認知。
相親還能這么相?
大哥和嫂嫂兩個人旗鼓相當,不卑不亢,又直接又灑脫,聽的實在太過癮。
錄音終結,許景尤還意猶未盡。
“天啊,嫂嫂,你和大哥也太牛了吧?”
“小把戲啦,每個人都不一樣,對不同的人要對癥下藥,像你大哥這樣的人,就要足夠吸引住他才行?!?p> “嫂嫂,你分析分析,紀成該怎么追唄——”
“好說,我從小認識他……”
賀朝夕根據(jù)自己經(jīng)驗,老老實實地幫許景尤分析了紀成這個人。
最后得出的結論,紀成比許弋申還要難搞。
不過賀朝夕讓她別擔心,因為,如今的許景尤身后,有強大的助攻團隊。
許家一家,還有一員猛將——賀朝夕。
“小妹,你放心,嫂嫂有肉絕不忘記你,追紀成,包在我們身上!”
“小妹在此,謝過嫂嫂!”
不由感嘆一句,呵,女人。
邏輯思維獨特的生物。
——
“叩——”
“請進?!?p> 紀成蓋上鋼筆筆帽,將視線聚集在門口進來的人身上。
秘書捧著一堆文件夾,步履輕緩,
“紀總,這是公司旗下服裝品牌擬定的秋冬款設計元素,您看看有沒有什么問題?!?p> 紀成疲憊地揉揉攢竹穴,結果文件夾,“這些東西由他們的總裁定奪就好!”
“是因為今年我們的服裝打算擴大海外市場,所以要更謹慎些?!?p> 紀成凝眉,翻看了幾頁,“這次都是以非遺為主嗎?”
“是的,全是結合非遺技法?!?p> 紀成接著翻看,看完后將夾子扔到桌上,面露倦色,
“我看了一下,一共三種技法,這些技法都需要人工來精細地制作,一次三種,勢必會加大人工成本,耗時也會增長。除此之外,三種技法加入衣服里,不同的設計師,怎么讓他們完美融合?”
“所以,紀總您的意思是?”
“精簡到一種,既然是宣傳又是到國外宣傳,我們就要精益求精,做到最好。別急功近利,一口吃個大?!?p> 秘書拿回文件夾,“那,紀總,您打算選哪一種?”
紀成凝眸,不悅涌上臉龐,他煩躁地舒出一口氣,
“從現(xiàn)在開始,全權交給那邊公司的負責人,我不是專業(yè)人士。懂?”
秘書驚慌失措,紀總這是生氣了?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p> 紀成不回應,面色凝重地將椅子一轉,面對身后墻壁。
——
自從許景尤和賀朝夕和好,賀朝夕便開始不遺余力地幫助她。從外貌打扮,再到各類經(jīng)驗,賀朝夕將自己畢生所學都交給了她。
聽賀朝夕的勸,許景尤已經(jīng)開始著手回紀氏工作,當然,許弋申肯定幫忙著安排。
賀朝夕坐在許景尤家的沙發(fā)上邊剪著腳趾甲,邊說到:
“許景尤,你回紀氏一定要風風光光的回去,最好能上新聞的那種?!?p> 許景尤端出一盤切好的水果,還未坐下就忍不住笑起來,
“我就回去當個網(wǎng)絡工程師,又不用拋頭露面談合作,要這么風光干什么?”
“喂,你這個許家老三把自己遮這么嚴實干什么?”
“怕被綁。”
賀朝夕:……“你這樣不行,你一定要讓他們都知道,你有多厲害,起碼讓商圈的人都知道有你這號人物,這樣紀成才會注意到你?!?p> “我有什么身份可以引起轟動的?”
許景尤偏頭想想,著實沒有。
賀朝夕放下指甲到,用牙簽插起一塊蘋果放進嘴里,“就憑你這白帽黑客還有你這神秘的許家老三這些身份,足以?!?p> “算了算了,還是不要許家老三這身份吧,不然,聽著像……”花瓶。
賀朝夕無語,瞟了一眼茶幾抽屜,里面一個塑料袋里裝著一堆手帕。她拽出來解開袋子,抽出一條,
“哇,你這手帕很好看,在哪兒買的?”
許景尤冷淡地看了一眼,隨口答道:
“自己做的?!?p> 賀朝夕展開來一一欣賞,有的是繡花,有的是印染,國風氣息濃郁。
“許景尤,你簡直讓我大開眼界,你沒騙我吧?這些是你做的?”
許景尤扭過頭來,“真的,我以前喜歡畫畫,后來去國外上學的時候,培養(yǎng)了幾年設計,這些都是我回國到處去玩學的一些技法。都是失敗品,我真正得意的可不是這些。”
賀朝夕湊近,“這些已經(jīng)很好看了?!?p> “你知道這些是什么嗎?我國的非遺技法,你是沒見過那些師傅們做的,那才叫精品,我這都是玩?!?p> 許景尤抽出條條手帕,一一給賀朝夕介紹都是些什么技法。
南京云錦織造,黎族紡染織繡,蜀繡,立繡……
介紹完所有,最后,許景尤才神秘兮兮地告訴她,
“我花心思,認認真真學的技法,叫藍染,我?guī)闳タ础!?p> 說著許景尤帶賀朝夕去到自己的工作室,臥室大小的房間,桌子,熨斗,人形模特,該有的一應俱全。
精致的玻璃罩里陳列著一件藍染一字肩長裙。
裙身并非全是藍染布料,但色彩搭配很美妙。
“這是你做的?”賀朝夕不敢相信。
“這是我從他們那邊帶回來的布,然后設計的衣服?!?p> 賀朝夕收回下巴,一手搭在許景尤肩上,
“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說你在嘉木無用武之地了。你學的東西,跟地產(chǎn)一毛錢關系沒有。”也只能當個工程師了。
“好啦好啦,走走走,回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