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抒禮辦理出院后,過上了異常滋潤的生活。
因為腰側(cè)還是會隱隱作痛,所以出不了遠門,只能在酒店樓下的商場逛逛。這個月她領(lǐng)到的薪水比原本敲定的多了許多,她一下心花怒放,購置了不少衣物。
用過晚餐后,她回到房間,在陽臺吹風。
一手拿著冰袋敷還有一些腫脹的臉,另一手夾著煙,煙霧繚繞。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天在停車場,她被打得意識朦朧時,腦袋里竟有一瞬間閃過的是霍奕臣的臉。
那張冷漠,沒有表情,但卻足夠有安全感的臉。
包括那天他說的話。
他說:“我的人,你也敢動?”
這句話在那個時候莫名有安全感。
一旁茶幾上的手機響了,她回到房間。
是條短信,不過是陌生號碼,內(nèi)容是:明早九點,停車場。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秦抒禮莞爾,開始收拾行李。
霍奕臣靠在窗邊的躺椅上,桌上還有半支沒燒完的雪茄,還有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
他左手拿著酒杯,右手拿著手機,低頭看剛剛發(fā)送出去的內(nèi)容。
照理來說,去趟馬來西亞是件太過尋常的小事,其實用不著帶她,但是自從出了上次那件事,加上周卜還帶傷,總歸是跟在自己身邊最穩(wěn)妥。
他竟莫名的想護著她。
想起那晚,他和裴子嫻從電梯里出來,就看見那個女人倒在地上,打手還在瘋狂的踢她,他沒有多想一秒,從后面上去就是一拳。
他已經(jīng)很久沒下那么重的手了。
霍奕臣拿起酒杯,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起身回了臥室。
秦抒禮起了大早,再次檢查了行李,又整理了一下著裝,才拎了行李下樓。
黑色輝騰依然等在老地方。
車子駛出太陽城時,她突然想起了。
還有兩個月就要回內(nèi)地了。
司機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她搭話,不過秦抒禮覺得他面生,不是前幾次接送她的人。
“你說小陳啊?早被開了,因為那天遲到導致秦小姐被人襲擊,老板立馬就把他開了?!?p> 秦抒禮還是有些詫異的,但轉(zhuǎn)念一想,這樣的人霍奕臣的確容不下。
他這么謹小慎微的一個人。
太陽城離機場不遠,不過二十分鐘便駛?cè)霗C場。車穩(wěn)穩(wěn)停在機場大門,一下車就有人迎了上來,幫秦抒禮提了行李,然后帶她繞過了人群擁擠的值機廳,走進貴賓通道。
因為沒人,所以安檢速度特別快,那人帶著她又穿過候機廳,便看到黑色輝騰又停在了玻璃門外。
霍奕臣改主意了?
秦抒禮一頭霧水地上了車,車徑直駛?cè)胪C坪。當車停在了一架小型飛機前,秦抒禮才反應過來。
她要坐的是私人飛機。
上了飛機臺階,就看見霍奕臣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微微透了進來,落在他的黑色西裝上。他的面前擺著一臺筆記本電腦,旁邊還有一杯冰水。
他對面的男人正在跟他協(xié)商事宜,他抬眼看了眼秦抒禮。
得體的妝容,一字肩的黑色寬松襯衫和牛仔短褲,配上馬丁靴顯得腿又白又直。
“老板?!鼻厥愣Y點頭示意。
霍奕臣也跟他點了點頭,“繼續(xù)。”他對面前的男人說。
秦抒禮找了個離他不近不遠的位置坐下。
“其實Ryan那邊我們已經(jīng)交涉很多次了,但是他手下的人實在是不給面子,處處刁難。”男人說。
秦抒禮對這個男人有點印象,在霍奕臣的辦公室見過,叫魏卓正。
“處理這種事,需要我教你?”霍奕臣語氣不太好,很顯然,他是不滿意的。
“是,所以這次請您親自飛馬來西亞,就是希望Ryan能看到我們的誠意?!蔽鹤空龖B(tài)度戰(zhàn)戰(zhàn)兢兢。
霍奕臣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秦助理,你覺得呢?”他突然發(fā)問。
秦抒禮想了想,開口道:“以Ryan先生和老板的交情,不至于刁難,無非是下屬自作主張或是Ryan先生真想看我們的誠意?!彼f,“無論是什么原因,談好這個項目達成雙贏,才是我們的目的。”
其實她對馬來西亞那邊的情況并不太清楚,這些事也不在她的本職工作內(nèi),但是總感覺跟在霍奕臣身邊久了,對生意場上的往來卻逐漸了解了許多。
“很好?!被艮瘸茧y得的夸獎她,“我不在意過程,我只看結(jié)果?!?p> “明白?!蔽鹤空c了點頭。
飛機起飛后,秦抒禮帶上耳機,偏頭靠在座椅上,打算淺眠一會兒,畢竟可能一落地就開始工作,還是蓄點精力比較好。
合眼前她又看了眼霍奕臣,他在看手里的雜志,紙張翻動的聲音很輕。
機艙里彌漫著好聞的香水味,應該是他身上的,像極了叢林深處飄浮著的一縷煙,清淡卻又濃郁。
秦抒禮第一次覺得一個男人如此神秘。
兩小時后,飛機降落在吉隆坡國際機場。
迎面而來的是東南亞的熱氣,秦抒禮還好穿得清涼,不至于熱得狼狽。
她跟在霍奕臣后面,行李已經(jīng)有專人送到車上了。雖然這趟出行帶的人不多,但是霍奕臣那張臉,走到哪都是目光所及。
說實話,秦抒禮也很難想象這樣俊朗的一張臉,竟會是賭場老板的身份。
印象里的賭場老板都是五大三粗,紋身遍布,叼著煙戴著大金鏈子,身邊美女成群。再看看眼前這位,完全不一致。
車是Ryan公司派來的,出乎意料的竟是普通轎車,以Ryan的實力不至于以這種車接客。
秦抒禮識趣地坐到前排,后排留給霍奕臣和魏卓正。
一路上霍奕臣沒說話,秦抒禮從車中的后視鏡看了一眼,他臉色不是很好,或者可以說有一絲慘白。
周卜說過,霍奕臣胃不是太好。
“老板,喝點熱水?!鼻厥愣Y從包里拿出保溫杯,“是全新的杯子。”
霍奕臣對她的行為有一絲詫異,但還是接過杯子,無論如何都不能拖著這樣的病態(tài)去談生意。
秦抒禮看著他喝了幾口,面色漸好,才放心下來。
突然覺得自己這臨時助理越當越專業(yè)了。
“謝謝?!焙笈磐蝗粋鱽硭穆曇簟?p> 秦抒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