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成廢墟的大街之上。
神通法相巔峰的金剛寺惡僧苦玄被王爺一掌按頭,猛力砸在了地上,激蕩大地震顫。
這一幕,成了許多人心中無法忘懷的震撼場景。
下一刻。
山呼海嘯般的兩千士兵身上齊齊響起金革之聲,半跪在大街上,震聲道:
“拜見王爺!”
“戰(zhàn)龍無能,差點(diǎn)讓萍弟出現(xiàn)閃失,請王爺責(zé)罰。”
白衣戰(zhàn)將盧戰(zhàn)龍,這一刻持槍半跪在陸起面前,低下頭去,發(fā)絲覆面,嗓音中盡是慚愧。
兩千兵士齊齊下跪恭拜,再加上陸起若神祇鎮(zhèn)壓螻蟻般,輕而易舉就將所有人引為金剛羅漢般恐怖的惡僧苦玄一掌按在了腳下,這一刻,就連武當(dāng)山姐弟,也不由得雙腿發(fā)軟,幾乎要在這偉岸男子魔神般的血?dú)庀鹿虻瓜氯ァ?p> 終于還是他們武當(dāng)山的顏面和尊嚴(yán),讓他們生生堅持沒有下敗,二人只是躬身,敬畏拱手:“武當(dāng)山宋微雨、江小東見過武成王?!?p> 陸起沒有回頭,只是指尖滲淌出一滴紅色的鮮血。
這滴血一出現(xiàn),頓時讓周圍的虛空都受到了壓迫。
陸青萍在天字營中間看去,感覺那滴血仿佛有一座房屋般厚重。
一滴血就有如此力量,陸起究竟所站身的武道止境,究竟是多么恐怖的境界。
在陸青萍震撼的雙眼下,那滴血從陸起手掌落下,卻是如一道血線一般,激射進(jìn)了腳下苦玄頭顱之中。
“本王早就意討教金剛寺經(jīng)法,卻無奈踏足武道止境后,已經(jīng)封地北境,坐鎮(zhèn)邊關(guān)?,F(xiàn)在卻有你這個不長眼的送上門來……”
陸起雖然坐擁天下雄兵四十萬,卻仍舊是皇帝臣子,若無皇帝調(diào)動,就算只帶三千輕騎出北境,都形同造反。
半只身子沒入土里的苦玄,他頭顱被一掌按在地里,周圍是丈許大的深坑,彌漫出裂紋,他臉?biāo)闋€,牙齒都崩掉了,但在這滴血融入腦海之后,他一切修為全被鎮(zhèn)壓。
一滴血就鎮(zhèn)壓了苦玄的神通法相巔峰修為。
他卻更明白陸起剛才這句話的意思,苦玄靈魂顫懼,怒氣填胸,仇恨話語混著血水噴出:“陸起,你敢覬覦金剛寺傳承道法!金剛寺不會坐視!”
這世上修行六境,最后一境叫做陸地神仙。
世人雖然少見,甚至難見,但三教圣地中都有這一境的超然人物坐鎮(zhèn),鎮(zhèn)壓氣運(yùn)。
陸起對于苦玄的這番威脅,視若蚊蠅最后呻吟。
“那就看看是那彌羅老僧的大金剛之體更硬,還是本王的四十萬大軍更硬,不過前提是,你那佛山上的老烏龜也得敢違抗夫子規(guī)矩,來找本王才是?!?p> 苦玄心顫絕望。
山上的神仙雖然超然塵世,甚至三教圣地有時候連王朝都不放在眼中,卻唯獨(dú)不敢不從那位老夫子的規(guī)矩。
那位老夫子姓顏。
自從遠(yuǎn)古時候先天神圣們離開閻浮大地之后,雖然也有陸地神仙飛升天門,去往更高天地的事情。
但唯有顏老夫子一人,在閻浮大地上成就了圣人,并一如初心,鎮(zhèn)壓人間規(guī)矩三千年,使得山上神仙不得參與王朝征伐事,除儒門外,佛道不得參于王朝政治,把持朝政。
那是現(xiàn)今世上僅存的,也是唯一的一位圣人。
縱然三教圣地,也得在夫子為這世間定下的規(guī)矩下低頭,不敢違背。
“將這惡僧壓入兵獄,請孫慈真人出手,將他腦內(nèi)的傳承全都刨出來,另……”
陸起負(fù)手瞥了一眼另一個深坑中的蛟龍,沉聲道:“將這小蛟請煉一件法寶出來,在青萍十五生辰日,送與他做禮。”
這兩句吩咐一出。
稍微醒轉(zhuǎn)的焦圣和咆哮怒吼的苦玄,全都絕望爆吼。
“遵命!”
玄甲騎立即出動,將蛟龍和苦玄架起,捆縛了起來,畫下了他們的命運(yùn)之句號。
不遠(yuǎn)處的人們心都一抽。
神通法相境的蛟龍,練成法寶,給明年十五歲的世子當(dāng)做生辰禮。
這是怎樣的財大氣粗。
他們都眼紅心跳。
但卻不敢生出其他心思,因?yàn)樗麄內(nèi)荚摴О萘恕?p> 而因陸起現(xiàn)身,輕易鎮(zhèn)壓一切,讓街道這里重歸平靜。
周圍重新聚攏起百姓,紛紛下跪,恭迎“鎮(zhèn)國武成王”。
這時,哭的最恐懼的還屬欽天司的趙若云等。
劉若云這個紅衣太監(jiān),此刻像條瑟瑟發(fā)抖的狗,顫顫巍巍的爬在陸起父子的前面,不住磕頭:“王爺恕罪,王爺恕罪啊,奴才罪該萬死,奴才瞎了狗眼才沒有認(rèn)出殿下?!?p> 他沒理由不怕。
就連他那紅墻黃瓦中的干爺爺都曾因前皇后之事,被陸起在金鑾殿中捏住過脖領(lǐng)子。
何況他這個就在陸起北境駐守一州,要仰這尊神佛鼻息的小奴才。
劉若云不住磕頭,嗑的腦門血直流,卻一點(diǎn)也不敢停下。
陸起只是卻是平靜看著這位紅衣太監(jiān),青萍今日被欽天司險些誤抓之事,絕非是欽天司劉若云愚蠢眼瞎的原因,還有更深層次的算計。
但這并非是他會饒恕的原因。
“將他先押下,讓陳紫蓮親自派人來與本王解釋?!?p> 一聲令下,劉若云癱軟地上,宗師修為的他卻在兩個換血境的士兵押解下,不敢反抗,被套上了鐐銬,押了下去。
劉旭等捕快,已經(jīng)被這一連串的審判嚇得崩潰了,一個個幾乎心臟停止跳動。
但王爺并未再提及他們這些人。
劉旭卻不敢有絲毫僥幸,這是因?yàn)樗麄冞€沒有資格被王爺審判什么,只需要均州法司就可以定一個誤傷殿下的罪名,辦了他們了。
這一刻,他們深深明白了剛才周家宗師見機(jī)不妙,飛速逃走的舉動是多么明智。
現(xiàn)在在這兩千玄甲騎和神魔般的王爺面前,他們就是連大口呼吸都不敢,何談敢逃走。
而那周家宗師逃走了之后,直接活命了!
顧驍和卓遠(yuǎn)等人攙扶著起來,夢幻般的看著他們誓死保護(hù)的刀冠,居然是天下所有武夫心中的一座高山——武成王陸起的兒子。
“玄甲騎,鎮(zhèn)壓的竟然是欽天司?”
顧驍覺得這一切太夢幻了,他都以為玄甲騎來臨,自己的均州刀盟要覆滅了,結(jié)果居然是這樣令人不敢置信的翻轉(zhuǎn)。
卓鴻飛也在不遠(yuǎn)處難以相信的看著陸青萍。
敗了他的這青年,居然才只有十四歲?
更是武成王陸起的兒子!
他嘴角苦澀:“真是虎父無犬子啊?!?p> 十四歲以鐵骨境,跨兩個境界敗他,更是在這么小的年紀(jì),達(dá)到了刀意境界,已經(jīng)奠定未來宗師之位。
他這時敗得心服口服了。
顧驍、卓遠(yuǎn)等幾位本地宗師攙扶著過來,艱難朝陸起見禮。
陸起淡淡擺手,讓其他人都不要多禮。
他從出現(xiàn)后,只對兒子說了一句話,然后就一直背對著陸青萍,從鎮(zhèn)壓苦玄,到發(fā)落降罪一眾人,一直都沒有回頭看兒子。
到現(xiàn)在,他終于做完了一切能做的事,只剩下最后一件最重要的事。
終于,人們看見,陸起背對殿下,負(fù)手而立:
“青萍……怎么不見過為父?”
這一刻,所有人都低頭不敢去看,因?yàn)樗麄兌悸犚娏诉@幾個從武成王口中吐出的話,
那個男人的聲音在……顫。
輕輕的幾個字,頓時讓人們感覺到,這位方才如神魔般的偉岸男子,在這一刻,也不過只是凡塵的一個普通父親。
他背著身,努力營造一個高大的父親背影,語氣里,卻是藏不住的顫抖。
沒有一個人敢抬頭去看。
就連與陸青萍站在一起的武當(dāng)山姐弟,也移轉(zhuǎn)了視線,不敢在這時候注視這對父子。
大街上,只有陸青萍一人筆直站立,在這一刻,他腦子里閃回了許多記憶,是他融合了前身的精神的記憶。
他看著這個背影,遲疑了一瞬。
但遲疑只是一瞬,旋即他掃了一眼在場其他低頭不敢看的人,深深呼吸了一下,心中明白有些事不得不承認(rèn)下來了……
隨即。
青石街道上。
陸青萍雙手向前相托,躬身施禮道:
“拜、拜見……父親。”
鹿食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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