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枝條再次動了,這一次它的光芒更盛了些。它瞬息長大的每一枝丫達到了幾百丈粗。在它猛力一揮之下,大山被削斷,峰頂被割平。
聲音隆隆而響。
山飛石走。
蘇紫看到剛才威逼的那個什么少主。此時,他已少了一條胳膊。而剛被他圍住的中年人在他身后拼了命的追殺他。他失了理智般,根本就不管朝他抽來的枝來,奮力揮出手中的刀。那刀劃出完美的弧線,將那什么少主攔腰斬為兩截。然后他自己也被那枝條擊成了血沫。
在那枝條的一通狂亂舞動下,到處血液飛濺。蘇紫看到了一顆顆大好的頭顱被擊飛而起。
這些人在臨死之前,都是害怕到了極點。蘇紫在那些恐懼里看到了悔恨?;蛟S他們在悔恨根本就不該來到此處吧。
“噗噗……”
不光這里的人難讓枝條的喜愛,這里的動物也被一起滅殺。蘇紫跟在丑人身后閃躲著。還好這丑人人雖丑了些,但實力是真的強。她跟在他身后,只偶爾有些小擦傷,竟是比剛才她小心翼翼獨自闖蕩輕松了許多。
如此,蘇紫看到那些異獸,兇獸被擊殺之后,她就會順手收集一些真血,皮毛,符骨。不過幾個呼息之間,她就收了不少。
蘇紫看著那一根根枝條洞穿角馬,兇獸,厲禽的身體,它們的能量在這些發(fā)出光芒的枝條接近之時就會被吞噬吸收。
蘇紫一點點收集成了這些兇獸身上有用東西。其中獨角馬,月引獸,青鱗牛等動物最多。她看著一根根枝條將這些獸類的身體蘊含的能量汲取干凈。她還必須爭分奪秒,否則收集到的東西上面的能量就會被枝條汲取干凈。
“跑呀……”
四下里不斷有人驚恐的奔跑,逃命,沒有人敢再逗留。
有人也看到蘇紫在一邊逃路,一邊還在收集符骨之后,也想跟著效仿。只是他們在稍微的頓滯之后,丟了命,丟了腿,丟了胳膊之后,就沒人敢再效仿蘇紫的行為了。
蘇紫挑眉??粗懊娴某蟀瞬]有阻止她的收取,她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路上,她注意到很多被燒焦了主干的樹樁。那些直徑達近百丈的大樹樁。而在一根同樣焦黑的樹樁上,蘇紫看到一根同樣翠綠枝條。只是這根枝條很明顯是剛剛生長而出的。它自焦樁上生長,誕生了勃勃生機。
出去的路似乎永不盡頭。丑矮人一手撕拉開一根刺向他的枝葉,看向永無盡頭的路,嘆了口氣。
“怎么啦?大叔,是真的出不去了嗎?”正忙著收集符骨,獸材的蘇紫看著突然站定的丑矮人。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蘇紫似乎覺得這丑人對她翻了個白眼,眼角唇邊都帶著對她的嘲諷,似乎回答她的問題是一種愚蠢。
蘇紫皺了皺眉,拍了拍自己快要裝滿的素囊,看在這么多符骨材料的份上,她就不跟這位計較了。
有人被身旁人的血腥和凄慘嚇壞了。他們心中開始敬畏在這空間的隱藏的神明力量。特別是那他們還不能看出來歷的枝條。這枝條的奇異能力讓人敬畏恐懼。
很多人都開始尋找出路。自然他們也看到了能安穩(wěn)跟著前進的蘇紫。有聰明的也有樣學樣,跟在了蘇紫的身后。
只是這些人很多受了重傷,他們身體傷勢讓其走得顫顫巍巍。他們心中不斷的禱告著。用此生最虔誠的心,真誠的祈禱能走出這個剛剛還無比向往的空間。
突然一股神秘的能量在枝條上涌動著,人們能通著枝葉的脈葉看到那股金色能量流動的聲音。有人忍不住跪了下來,他們按照祭祀巫靈的禮儀祭祀著這股他們看不懂的力量。
蘇紫想到,在祭祀之時,她能在村中祭祀臺上的上空看到那股神秘的祭祀能量。它們似乎附于日月,依于山河,又存于人族內(nèi)心之間。它們是流動的,有神秘的光澤。在這樣古老質樸的材落間,口口相傳著祭祀之禮傳承著這樣的力量。
空間的枝條并沒有動彈。就如同剛才的狂暴不是它發(fā)動的。它安靜的輕擺著,如同它無數(shù)萬年待在這空間一般。一時就算是最虔誠的祈禱聲也停止了。
“不想死就不要再收集那些垃圾了?!鼻胺秸径ǖ某笕寺曇舯?。
蘇紫早就感覺出了危機的臨近,不要前面的大叔提醒,她也早就停了收取的動作。
在這突然寂靜下來的空間,她聽到了一聲極輕的“咔嚓”聲。然后她瞪大眼珠子看到眼前的空間如破布般寸寸碎裂虛化,另一個空間呈現(xiàn)在他們面前。
蘇紫想著剛進來之時看到的那個如鏡面的空間龜裂化無,這里難道就是由這樣一個個可以臨時而生,又能隨時而滅的空間組成的嗎?
雖然前面的矮人丑大叔象是知道些什么,但這位現(xiàn)在一看就心情很壞,蘇紫根本不敢出聲詢問。
她凝目向這個再生的空間看去。
這里又是一個村莊,一樣的殘破。
這里的縱橫交陌的村間石路上鋪展著數(shù)以千計的各種各樣的尸體。而這些尸體的很多人,他們都是站立的,一個個穿著甲胄,騎在一匹匹坐騎上。還有這里與剛才不同的是,這些尸體一俱俱栩栩如生。根本就不象前面的那個殘村,只余枯骨。
蘇紫看到,在那些村莊的桌面上,竟然還擺著看來香氣四溢的飯菜。家家戶戶的雜物間里,那一條條懸掛的熏肉,咸魚等看起來還是那樣的新鮮可食。
村前的大槐樹下,還有一群孩子嬉鬧的游戲著。一張張永遠定格的笑臉在他們面前一一呈現(xiàn)著。
這樣一個平常的村莊,蘇紫能想象著,這些村莊一直安靜的生活在這僻靜之處,整日里兩耳不聞外間事,一心只作耕作人??墒蔷褪沁@樣,一場突然而來的禍事還是帶走了他們的生命。
蘇紫還在振撼這里的一切。然而不知何處又涌來另一批人。
“是胡家,羽家,曲英族,大澤部,狼猿部族人,他們倒是來得正合時……”前面的丑人輕語。
留在這里的大部分人都一身的傷,透著狼狽。然而涌進來的這一批人,卻是興致昂然,精神抖擻,身上也沒什么傷。
這里已與枝條搏斗了不知多少回的人,他們一個個灰頭土臉,心中已是驚弓之鳥。雖然這些涌進來的一些也有他們熟識,但并沒什么人積極上前打招呼。
“咦,這里居然有人?”
“他們會不會將這里的好東西都拿走了呀?”這些涌進來的人略略查了查四周,沒看到動心的寶物,就拿不善的眼神看向剩下的眾人。
這些人感受到了新來的這一批人的惡意。他們一個個慢慢彼此靠近,雖然心中顫栗,但他們也決不可能引頸待戮。在他們心中除了這里那根詭異枝條不可戰(zhàn)勝,這些人還沒有那么強。
蘇紫也慢慢靠那丑矮人更近了些。這里將發(fā)生一場大戰(zhàn)。一場大波瀾就在想象的利益面前不可避免的展開。
對于她來說,這里就是一片血染之地。這樣一個村子會在不知不覺間被人彈指了滅盡所有生物,這樣的未知,比眼前即將發(fā)生的大戰(zhàn)更讓她恐懼。
“棕,我認得你。怎么手里有好東西就裝作不認識我巴羅了嗎?”有人終于忍耐不住最先發(fā)難。
“放屁,哪有什么好東西?我差點連命都丟了,巴羅,你不要瞎說?”
“是不是瞎說,讓我檢查檢查不就知道了?”
“對呀?!鞭Z然一聲,有人高聲響應?;鞈?zhàn)發(fā)生了。
又是一顆顆人頭的飛起,血液的噴濺。
蘇紫感覺突然身前風動,是那丑大叔已提腳走開。
蘇紫忙跟上。
避開了混斗的漩渦。實在避不開之時,那大叔就揮舞著他的大砍刀,生生劈出一條道來。
大叔的速度很快,根本就不在乎身后的蘇紫能不能跟上。蘇紫調(diào)動全部精神施展飛行封印,緊緊跟隨著。就算是額角見汗,就算是力量狂涌,她也不敢落后。出去,早些出去,是她此刻心中唯一的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