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先生,這是您要的關(guān)于《文秋》的資料?!?p> “有勞了。”山田接過檔案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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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舊景再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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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車的門開啟,東京到了。
橫濱比起我們J城,已經(jīng)熱鬧了很多。但看到眼前的東京,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繁華。
鱗次櫛比的工廠,雄偉氣派的皇居,都是大城中從未見過的風景。歐美風格的影院門口,三三兩兩地走動著穿著時髦花枝招展的婦女;帆檣如云的御臺場,放假出游的學生們正在焦急地等待同伴;久仰大名的淺草寺里,老老少少為即將到來的廟會做著各種準備;小八銅像后的澀谷站內(nèi),工作到最后一刻的上班族一邊聽著收音機,一邊涌入不同的站臺。穿梭其間,都有一種心跳加速的快意!
就連街邊的書攤,賣的雜志也比橫濱多上兩三倍,買了一本東京旅游地圖,它旁邊還有很多非常權(quán)威的報刊。我隨手拿起一本,發(fā)現(xiàn)竟同樣刊登著有關(guān)jonny的內(nèi)容!雖然只是很不起眼的一個版面。
小小一座城里的中學,能上這樣的官方報刊,多半不是好事。它沒有像《文秋》那樣大肆報道丑聞,只是輕描淡寫地評論道:作風不良。但這四個字,即是官方的態(tài)度。又一連翻了幾份其他的報刊,翻到攤主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看到的內(nèi)容也都千篇一律。
“先生對這所學校這么感興趣嗎?”攤主朝我搭話,“你知道的,目賣這種正經(jīng)的報刊,都是擔當風俗教化的重任的,小道消息哪會胡亂登載上來?!彼贝俚恼Z氣,好像在催我要么趕緊買下,要么趕緊離開,別影響她做生意,“好幾個星期前就已經(jīng)臭名昭著了,不信你隨便問一個路人,誰不知道?”
這期間,文秋可謂是功不可沒,把jonny之前積累的名譽,徹底敗壞在了這幾個月。與文秋的私人恩怨,演變成了如今的社會問題,我越想越覺得腳軟。藪一下子拍掉了我手中的報紙,拉著我離開書攤。
“別多想了,先安心準備決賽,結(jié)束以后,我們再跟jonny談?!彼捙牧伺奈业募绨颉?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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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兩天時間,我們?nèi)ジ偧紙觯m應了明治神宮外苑競技場的草地,面見了即將對陣的球隊——分別不到一年的大阪俱樂部。前雇主看到我時,還很友好地用大阪腔打了招呼。
清掃好了競技場為我們安排的休息室,收拾完了個人寢室。忙完這些,已是大晦日(日本除夕)的黃昏。
閑來無事,我去競技場附近散步,只見一幢大廈底下鬧哄哄地站著一群人。大廈頂上,三個大寫的英文——MHK,很是醒目。
“你們在忙些什么?”印象當中,大晦日不是這個樣子的。
“紅白歌合戰(zhàn)!”催場小哥忙里偷閑地回答了我的問題。
“誒?”從沒想過能如此近距離地接觸收音機里聽到的東西,“這個活動不是通常都是在年后才舉辦的嗎?怎么會是今天?”
“是啊,”他也滿是抱怨,“今天是電視臺的試播,原本也是定在年后的,結(jié)果突然加了別的節(jié)目,我們才被調(diào)到了今天。你說這大晦日,誰會看這種?”
“辛苦了!”我問候了一句,不再打擾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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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回到競技場,才知道增加的節(jié)目是什么。
“各位,我介紹一下,這是霓虹電視臺的工作人員,這是明天對決的兩支球隊,你們好好聊?!眻鲳^的人匆匆為我們做過介紹,大家相互鞠了鞠躬。
“……除了中島就差你了,又去哪兒閑逛了?”有岡叨叨著把我扯進隊伍。
原是中島身為門將的緣故,他的球服最易磨損。但為了明天的決賽,關(guān)西公學要求他必須穿著嶄新的球服上電視,這會兒正在衣帽間等待從關(guān)西寄來的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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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選手,我們電視臺將為你們明天下午的決賽作實況轉(zhuǎn)播,請大家多多關(guān)照!”他們向我們說明道,“這是我們電視臺來之不易的直播權(quán),僅我們一家哦!MHK都沒搶過我們,他們只能轉(zhuǎn)播我們拍到的畫面?!闭f起這個的時候,他們臉上洋溢著神氣的笑容。
“知道我們電視臺嗎?八月份的時候,我們直播了巨人對阪神的棒球賽,很成功呢!所以明天也一定不會出差錯,請相信我們,我們會把你們最好的一面展示給觀眾!”說到那場棒球賽,我們才恍然大悟。
“我們今天來,是想告訴大家明天的流程。比賽結(jié)束以后,會直播采訪的部分。我們大概會在看臺那邊做采訪,來,我們過去走個場。冠軍是十分鐘,亞軍是兩分鐘。你們兩個版本的發(fā)言都要準備,然后告訴我發(fā)言的順序,方便我們拉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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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來得太突然!不論是我們,還是我們的對手,都發(fā)出了喜悅的尖叫,歡呼雀躍地跑去指定的看臺彩排。從沒想過還有上電視這種事,如此一來,全國各地的親朋好友都能看到!大家激動地開始商討他所要求的賽后感言。
我們的對手先出了結(jié)果,他們的方案是如果得了亞軍,就先拍整支隊伍,然后隊長出來說幾句。如果得了冠軍,就一人一句。聽起來是很不錯的安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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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跟他們一樣?!彼捙e手示意,“冠軍拍全員,亞軍拍個人?!?p> 大家跟著點點頭,腳下已開始彩排隊形。
“怎樣的順序?”
“得給中島騰個位置?!?p> “把高木那家伙排在最后,時間沒了就掐他,叫他最后一個到!”
“安排我壓軸?有岡你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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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就在大家滿心歡喜地討論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細節(jié)時,山田站起身,打斷了藪的示意,“不是的,只拍個人發(fā)言?!鄙教锔嬖V電視臺的員工。
大家皆是一愣,藪看了看山田,連忙解釋,“他的意思是,若是亞軍,個人發(fā)言的部分由他來完成?!边@和大家剛才商量的有出入,原定藪和山田一起作個人發(fā)言。藪做了讓步。大家也沒有異議地點點頭。
“是嗎?說說清楚哦,我們要注明發(fā)言人姓名,不能更換的哦!”電視臺的人提醒大家。
“不是,”山田指正道,“明天整個采訪部分,均由我一人完成?!彼哪樕希俏覀儚奈匆娺^的疏離。
“誒?”電視臺的人也吃了一驚,“連隊伍都不拍嗎?球賽是整支隊伍的事吶,哪怕得了冠軍也不拍?”
“不拍隊伍!”山田做出確認以及強調(di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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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內(nèi)心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千載難逢的機會,山田竟然要搶走我們所有人的鏡頭,一秒鐘都不分給我們。
“等等,你在說什么?”藪輕拍他的肩。不止藪,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不解的神情。
“不拍隊伍其實也行,你給藪留點鏡頭吧,他是社長!”有岡小聲勸著。
山田看向我們,不動聲色地開口:
“要反駁我,便請各位拿身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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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沒有與他對話的必要了,身價能被他用在這個地方,我是想破頭也沒想到。實在是有點過分,在一起快二十年的團隊了,決賽的賽后采訪上,竟完全不讓大家出鏡。這在學校校隊都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現(xiàn)在還來取笑我們的身價?把身后的替補組都看懵了。
“請拜托適可而止!”伊野尾已經(jīng)有些不高興。
“行了,別說了?!卑艘遗當r住伊野尾,也拍了拍悶聲不響的藪,“我們聽明白了?!卑艘遗t著雙眼小聲說,“我們不打擾你。比賽結(jié)束以后,我們立即離開。絕不來打擾你的采訪!”尾音微微發(fā)顫。
“如此甚好?!鄙教锫冻鲆粋€不自然的微笑,轉(zhuǎn)身離開看臺。
“你的衣服還落在衣帽間!”知念尖叫著要幫他送過去。
“那,那我們也告辭了,請各位好好比賽!”電視臺的人幾乎落荒而逃,也許是可害怕我們會干起架來……
然而并沒有,大家或坐或立地處在看臺一角,望著此刻被暮色籠罩的綠茵場,不知道說點什么,做點什么,就連明天該怎么踢球,也有點沒頭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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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反對我增加名額,那你倒是別輸球啊——
——要反駁我,便請各位拿身價說話!
……
許是天色漸暗的緣故,又許是當年兩個主人公均不在場的緣故,他們沒有意識到,相似的一幕又一次地發(fā)生在了同樣的場所。
只是相比于彼時的光景,此刻的隊友,再沒了將其視作玩笑的心情。
孤寂弦音
可以稍稍回顧一下36章:玩笑。 當時是在大二的新年,他們?nèi)ビ^摩決賽的時候,山田向院長討要了體院的名額??幢荣惖臅r候,中島就沒忍住跟山田吵了架。(當時這兩個主人公)發(fā)生的場所,恰好也是明治神宮外苑的競技場,所以是“舊景重現(xiàn)”。 歷史上的紅白歌會,確實是從1953年開始移到12月31日開始的(就此成為“日本春晚”)之前都是年后舉行的。MHK,原型NHK。目賣,原型日賣。霓虹電視臺,原型日本電視臺(諧音) 猜猜山田準備做什么~篇頭有提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