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好看

　　董浩對著那給他喊加油的陳蕊笑了笑，遞給她放心的眼神。那沒有多大難度的氣球板，還剩一只孤零零的白氣球，那氣球有兩個拳頭那么大，距離又不遠(yuǎn)。

　　“碰——”氣球破的聲音，是董浩打中了？

　　不，董浩剛剛還在給陳蕊遞眼神，而艾陌已經(jīng)瞄準(zhǔn)了目標(biāo)，再一扣，面前的氣球破掉。

　　這場游戲，是每個人都有一塊氣球板，為了方便記錄，上面不多不少掛有八個小氣球。艾陌用最短的時間把自己面前的氣球板打光了，那比艾陌高半個頭的妹子激動地抱住她，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開心地說：“哈哈太好啦，今晚請你吃螃蟹，由本仙女為你親自下廚！”

　　艾陌面對這活潑過頭的房東，又想到自己這縮小的身體，滿是無奈地仍由著她蹭自己的臉蛋。

　　隔在不遠(yuǎn)處，看到這結(jié)果的安陽景撲哧一笑。

　　少年那被眼鏡擋著的黑色雙眸像是下過一場大雨后的夜空，黑夜中那點點星光明亮而清晰。肩膀顫動著，開始輕笑到逐漸笑大聲，柔軟的頭發(fā)順著身體也跟著一抖一抖。

　　路人雖然不知他為何而笑，但看那明眸皓齒，笑如朗月入懷的少年，忍不住跟著他開心起來。

　　商場的熱鬧非凡，那歡聲笑語才真正傳入了安陽景的耳朵。之前的他只覺得他們甚為吵鬧，他就應(yīng)該在家里，遠(yuǎn)離這與他無關(guān)的熱鬧之地，在看見董浩和陳蕊這對情侶時，那揉電影票的手指更為用力。或是孤寂，或是不安，裝作一臉輕松的遇見，也僅僅是裝作而已。

　　他果然還是在意的，思及此處，安陽景假裝冷靜地抬了抬自己的銀框眼鏡，之前心底的沉悶一掃而空。

　　在心里為那位叫艾陌的少女默默點贊后，開始考慮抓娃娃機(jī)在哪。是三樓還是四樓來著？

　　在三樓的五顏六色的彩旗隨著空調(diào)呼呼的方向，妖嬈扭動著自己這單薄的身軀，搖搖擺擺。在四樓的假花束立在有一米高的棕色陶瓷花瓶內(nèi)，艷麗的玫紅色花隨著枝椏亭亭玉立，隔著透明的玻璃扶手板，向樓下的人展現(xiàn)自己的魅力。

　　安陽景嘴角微彎，明亮的雙眸望向高處的樓層，內(nèi)心如此想到：找到了，在三樓。他愉悅地快步走到自動扶梯那，距離娃娃越來越近。

　　另一邊，打氣球結(jié)束的幾人，開始結(jié)算成績。第一名分別是艾陌、董浩，董浩第八槍成功打中，僅僅比艾陌慢幾秒而已。店員一臉開朗地告訴他們：“既然是全中，那都按五折算，多買多優(yōu)惠！”

　　陳蕊拉起董浩的手，聽到后就笑著跑了進(jìn)去。里面的墻壁被刷成淡藍(lán)色，頂部按了吊墜型的白軟棉花團(tuán)，而木色的架子上貼有反光的星星形狀卡片。

　　服裝店整體走清新夢幻的風(fēng)格，不過價格曾經(jīng)讓陳蕊猶豫了半天，這下她可以稍稍任性一點了。想到這，陳蕊拿起一件黑色格子的短裙往身上比了比，問道：“浩浩你覺得怎么樣？”

　　“！?。　倍票硎具@個問題十分有壓力，話到口中又咽回去，只好睜大自己眼睛，對著陳蕊無辜地眨眨眼。女友練柔道，腿看起來很肉感，不太適合短裙什么的，要是說出來會不會成為柔道跟跆拳道的PK。

　　“浩浩你不怎么理我了”陳蕊疑惑地看著董浩，不知怎么，自家男友的眼抽得厲害。

　　“…我覺得非常好看”董浩停頓了一下，隨后很快說道。

　　“嗯嗯，我也這么覺得，買了買了”陳蕊小雞啄米般不斷點頭，踏著輕快的步伐進(jìn)入換衣間。

　　在掛有一排排短裙的衣架正對面，是一個假模特展示著一條連衣裙。這條連衣裙沒有搞什么花里胡哨。整體就是簡單的藍(lán)灰色，肚那有暗藍(lán)的皮帶環(huán)繞一圈，肩部是兩條吊帶交叉綁著，顯得干練又惑人。

　　房東小姐一眼就相中了它，向店員拿了一件后，把它遞進(jìn)艾陌懷里，她看著那十六歲的少女滿臉迷惑，解釋道：“感覺跟小艾陌的氣質(zhì)特別搭，快試試，相信我的眼光?！?p>　　少女穿好裙子出來了，輕飄飄的裙子又系著皮帶，烏黑的頭發(fā)披散，丸子頭已被她解開，雙睫微卷，眼似水杏，唇不點而紅。

　　艾陌神情淡然地看著鏡中的自己，直到被熱情的房東小姐一把抱住，使勁夸她好看，這個少女才解除淡然，眼眸微彎，笑意從眼尾溢出。

　　熱情的人總是能打破一些東西，讓人忍不住喜愛。

　　“小艾陌再試試另一件，還有這件這件……”房東小姐在艾陌試穿的時候，又找到好幾件不錯的，給艾陌試衣服，激起了房東小姐給芭比娃娃換裝的狂熱。青春洋溢的少女簡直是最好的模特。

　　“好好好，都試都試?！卑靶χ幼∫欢岩路?，進(jìn)了更衣室，承受這甜蜜而重的負(fù)擔(dān)。

　　之前在外面解說游戲規(guī)則的店員早已進(jìn)店內(nèi)，因為她們是輪換制，此時的她有點不解地走向店內(nèi)最里面的位置，那里站著嚴(yán)肅的店長。她是店長的妹妹，所以不畏懼地問道：“姐，你干嘛要辦這么個游戲，感覺耗時又耗錢。”

　　店長瞅了她一眼，緩緩道：“耗時是優(yōu)點，哪怕每輪游戲都給獎勵，折扣數(shù)量也不會多，因為時間長，折扣總體數(shù)量就少。更不耗錢，氣球板才多少錢，賣一兩件衣服就賺得綽綽有余。最重要的是，游戲場地是在店外的旁邊，是公共場地，隔壁也無話可說。熱度越久，你看那圍觀的人就多了，而贏到折扣的人買得多，更加帶動其他人的消費(fèi)激情。”

　　店員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我懂了我懂了，姐就是厲害。”

　　店長嘴角微勾，眼神犀利地說道“你還有得學(xué)，心理學(xué)經(jīng)濟(jì)學(xué)多少懂點就行。”

　　天黑，艾米她們出了商場。商場門外，五色的霓虹燈被擺出幾個可愛的動物圖案掛在墻板上。夜晚下班的人，盯了一眼他們自己的手表，匆匆離去；有的拉著自己的孩子，提著大包小包歸家。

　　艾陌和房東小姐，彼此無奈一笑，雙手都提了三四個袋子。

　　因為天色已晚，艾陌拒絕了跟房東小姐去她家吃晚飯的邀請，踏上去自家小區(qū)的公交車，望著車窗外，稀少的行人，微弱的街燈，又是一個寧靜的夜晚。

　　艾陌已經(jīng)到了所租的房中，這個房子是她合租的，兩房一廳，雖然窄了點，但是這個地方交通不錯，車站和地鐵站都離得不太遠(yuǎn)。

　　當(dāng)艾陌打開客廳的燈，看見了一個醉醺醺的妹子倒也沒驚訝，是她的合租人——鄭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