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記得這個人
辛穎沒有回答,也沒有再盯著何亦扇,而是一直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左手,低垂的帽檐遮住了她深思的眉眼,讓人考不到她的神色,更猜不出她在想著什么。
“小穎……”沈禹城再次開口。
“閉嘴!”
“……哦……”
沈禹城委屈極了,想著自己理虧,難得憋著一口氣安靜的站在一旁。
何亦扇不屑的瞥了一眼沈禹城,外人口中肆意橫行的沈家大少也不過如此!連言哥哥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算了,這次的事情就不和你們計較了?!焙我嗌纫桓薄掖笕擞写罅糠胚^你們’的樣子,惹得沈禹城同樣不屑的冷哼,而且還極其輕蔑的豎了豎中指。
“幼稚,我可沒時間陪你們在這里玩復合大戲,后會無期?!?p> 說完,就拿起包包大步離開了。
“哎,這就嚇跑了!”
辛穎終于有了反應,拉住準備上前去追的沈禹城。
“小穎,她這么算計我們,讓你進了警察局,讓我進了醫(yī)院,可不能就這么放過她!”沈禹城氣憤的說,心里已經(jīng)在盤算怎么報復何亦扇了。
雖然他沈大少不打女人,但何亦扇種種惡劣的行為,顯然不是女人能做出的事情,所以他也不用估計那么多原則。不出一口氣,他以后還怎么在迷情混!
‘辛穎’嫌棄的瞥了一眼他,沒有對比發(fā)表意見,但眼神中的嘲諷意味已經(jīng)明顯的不能再明顯。
被各種嫌棄的沈禹城摸了摸鼻子,突然感覺自己身上的傷口又痛了幾分。
‘辛穎’才不管他在想什么,坐下繼續(xù)吃烤肉,卻發(fā)現(xiàn)肉串已經(jīng)涼了。
沈禹城看到她皺眉,立馬就讀懂了她的不滿,忙招呼來老板:“把這些撤了,重新烤一些來?!?p> “得嘞!你們稍等,馬上就好?!?p> 直到老板重新端上來肉串,‘辛穎’臉上的不滿才消散了很多。一直關注她的沈禹城內(nèi)心的小人高興的轉起圈圈,看來這次他做對了。
等到氣氛稍微平和了些,沈禹城才找話題聊:“小穎,你什么時候喜歡這么路邊攤了??!”
他記得辛穎最討厭這些油膩的東西了,用學校同學的話來說,就是辛穎一身公主病,吃穿用度都是貴族級別,從來不碰這些路邊攤的。
這點,倒是和她那個異父異母的呵呵商琛很像。
‘辛穎’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你有意見?”
沈禹城愣了愣,疑惑的把她上上下下掃視了遍,確定是辛穎的臉無疑后,才把面前的盤子往她那邊推了推,討好的說:“沒意見沒意見,你盡管吃,吃到吐都沒關系?!?p> 這孩子不太會說話!
這是她給沈禹城的第二個評價,第一個便是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
發(fā)現(xiàn)她對自己的態(tài)度終于完全松了下來之后,沈禹城又問:“小穎,那我們……”
聞言,她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聲音也涼了些:“我說了,明天再說這件事?!?p> “好好好,你不喜歡聽,我不說就是了?!鄙蛴沓窃囂降膯枺骸澳俏颐魈烊フ夷??”
“嗯?!彼饝?。
既然是誤會,總要給一次機會的!至于辛穎她本人愿不愿意繼續(xù)和沈禹城這段關系,她就不關心了。
吃飽喝足之后,沈禹城很自然的前去付錢,她并沒有拒絕,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根本沒帶錢。
或許還是沒適應正常人的生活吧!
她心里感慨。
包括沈禹城提出要送她回家,她同樣沒拒絕,因為她不認識回家的路。更準確的說,她是一只骨灰級路癡鬼,不對,現(xiàn)在是人了。
回去的路上,沈禹城很安靜,沒有在說任何關于復合的話。
她也終于看這個孩子順眼了一些。
孩子……
她終于意識到自己總是習慣性的把沈禹城這個二十歲左右的成人看成一個孩子,難道她的年紀很大?
沈禹城在某些事情上還是很聰明的,比如故意不開車送她回家,就是想著能在路上修復一下他們感情的裂痕。
可是他不知道,和她一起的人,別說裂痕了,對他而言就是一個略微熟悉的陌生人。
不知走了多久,沈禹城終于停了下來,他看到她還是繼續(xù)往前走,有些疑惑的喊住他:“小穎,你家到了?!?p> 她聞言停下腳步,看著眼前宏偉的可以叫做城堡的建筑,恍然想起,這個是‘她’家。
只來過一次,難怪她沒有一點印象。今天還多虧有沈禹城在,不然恐怕她就要流落街頭了。
雖然她之前每天都在流落街頭,但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她是人,是能感覺到冷的。
想到這里,她看沈禹城的目光也友善很多:“謝謝你送我回來?!?p> 沈禹城不自然的摸了摸腦袋:“不不用謝,那我明天再來找你?”
這次,她回應了:“好?!?p> 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沈禹城興奮的離開了。走了有段距離之后才幡然醒悟過來,不對,他們怎么也是好了半年,剛才的相處模式,怎么比他們剛認識的時候還生疏客氣呢!
算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穎允許他明天來找他了。這也意味著,他們有復合的機會了。
經(jīng)過這次的事,沈禹城發(fā)現(xiàn)自己比想象中更在乎辛穎,而和她在一起,也不單單只是當初那個大冒險了。
辛穎現(xiàn)在緊鎖的大門口,正思考著要不要翻墻進去,突然一束強烈的光打在她身上,照的他睜不開眼。
她不適應的閉上眼睛,眉頭深深鎖起,或許是在黑暗中待久了,她非常討厭光!
等她適應了強烈的車燈光線睜開眼,車已經(jīng)在她一米開外停了下來,緊接著,那個唯一在她記憶中停留很久的身影就闖入她的視線。
商??!
她記得這個名字,更記得這個人。
“為什么不進去?”
他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低沉而威嚴,磁性而疏離,平靜而深不可測。
她心里難得升起一種叫做緊張的情緒,但面上還是很平靜,誠實的回答:“沒帶鑰匙?!?p> 也不知道她的回答哪里出了問題,竟然讓她從商琛深不見底的鷹眸中捕捉到了一抹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