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機(jī)默認(rèn)看著前面燈火通明的奢華柱臺,
欄桿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綢布,下面是一張張沉木桌椅,足有十幾個,看起來是早有準(zhǔn)備的,后面便是那些黑壓壓的人群,來湊熱鬧的百姓熱情高漲,叫嚷聲快要刺穿了她的耳膜,
還真別說,
這花月樓主不僅貪財,還愛顯擺啊,
“這么大的場面不知浪費了她多少錢,今晚又要撈回來多少……”千機(jī)默然對花月的性子摸得透徹,又往前面擠了擠,直接站到了那擺放的椅子后面,
既然是看熱鬧了,自然要找個好位置,
果然,離得近些,她就看到了個熟人,
一媚穿著身暗紫色衣衫坐在不遠(yuǎn)處,那模樣倒也算翩翩公子,只不過陰柔了些,讓她生不出好感來,
付挽塵兩人從左側(cè)鉆出來,
瘋子喘了口氣,擠得他都快窒息了,他是真未料到這里有這么多人啊,
付挽塵看著最前面那些椅子,眼神波瀾:“我們可去前面看?!?p> 瘋子反手就將他拽回來:“去什么去啊,一媚在前面,靈生山還跟他們結(jié)著梁子呢,到時候認(rèn)出我又麻煩了?!?p> 慫,不去。
付挽塵沉吟一番,視線瞥到旁邊賣面具的小攤:“你等我?!?p> 他轉(zhuǎn)而撿了半張黑色面具遞給瘋子:“戴上吧?!?p> 瘋子懶懶的戴在臉上,放棄了他可以去樹上看的好機(jī)會和付挽塵去了前面,問也不問就坐了下來,
這塊地方如今就他們兩人,一媚瞇眼看著他們,一眼就認(rèn)出了付挽塵的身份,起身向前來行了個禮:“原來是塵公子來給我們花月樓捧場子了?!?p> 付挽塵微頷:“客氣?!?p> “這位是塵公子的朋友嗎?”一媚終是將視線轉(zhuǎn)到了瘋子身上,
付挽塵瞥了一眼,見他抱臂斜倚在椅背上,眼睫微垂,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前面,端的是一副吊兒郎當(dāng)桀驁不馴的樣子,
旋即再度點頭,
還未等到一媚再問些什么,付挽塵從懷中摸出一袋錢幣,放到了桌子上:“勞煩上些酒水?!?p> 瘋子聽到酒水這兩字時,自然是稍微提起興趣附和了他一句,
一媚看到那錢袋時,眼神示意不遠(yuǎn)處那頗有姿色的小舞女,
她立刻會意,笑容滿面的端著點心和酒過來了,
一媚低聲吩咐她:“伺候好塵公子和他朋友?!?p> “大人放心吧,我會盡心伺候的?!?p> 瘋子視線頓時落在了她端的酒壺中,見她要放在付挽塵桌子上,連忙阻止:“哎,他不喝酒的,你還是給我吧?!?p> 舞女翩翩扭到瘋子身邊,指尖無意識的搔過他的手,
瘋子的注意力全都在酒上,哪里意識到她挑逗的樣子,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半晌,舞女見他沒反應(yīng),臉色有些尷尬,看著付挽塵的側(cè)臉不由得癡迷了些,無意識的蹭到了他身邊,卻總被付挽塵不著痕跡的避開,
他瞥了眼瘋子對那舞女道:“你可以下去了?!?p> 舞女使出渾身解數(shù),糾纏了一番后仍是不死心道:“公子這般清心寡欲,為何還來此處呢?”
瘋子噗的將酒吐了出來,
“那個,你們繼續(xù),這酒不好喝,不好喝……”
付挽塵臉色冷下來,終于看向那舞女:“勞煩離開?!?p> 瘋子撇了撇嘴,沒再聽付挽塵說了些什么,隨手將酒壺扔到了一邊,這酒真不好喝,還不如付挽塵的藥酒呢,
“算了,還是喝我的生死醉吧?!?p> 那舞女哼哼唧唧的走了之后,再沒人來煩擾付挽塵,
瘋子也樂得清閑,
后面那些湊熱鬧的百姓久等不到,有些躁動了起來,
他們是來看美人唱歌跳舞的,可不是來撐場子的,
只有千機(jī)默然站在原地一句話也不喊,反而是順著一媚的視線看去,那里陸續(xù)來了一個個隊伍,大概個個是這城里腰纏萬貫,財力極盛的人,
看來這是正主啊,
她眼見著七八個人理所當(dāng)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個個皆是頤指氣使的樣子,手上的金戒指晃花了眼,
千機(jī)默然默默往后退了步,怎么弄得她像人家的小婢女似的站在后面,
一媚大致掃了一眼,見該來的人都來了,便給了暗處的青柳眼神示意,
青柳將她身邊的舞女派了出去,
舞女一出,下面一富商的眼神立刻色瞇瞇了起來:“妖兒,你們家主人今晚會不會來啊,她要是不來的話,你就要陪我了……”
妖兒甜甜笑著:“鄭老爺,你別心急啊,我家主子說了,她今晚可是壓軸,只要各位老爺心誠,自然可看的盡興了……”
千機(jī)默認(rèn)低頭撇嘴,
心誠?是錢多吧,
“哈哈哈,好,那快開始吧,青柳美人今晚是我的!”
“是嗎,石老爺,你錢夠嗎?!”
剛才那鄭老爺立刻反唇相譏,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火藥味,
很快,另外幾個富商也插了一腳進(jìn)來,誰也不肯讓誰,
妖兒嘴角勾起邪笑,她很是滿意,看來預(yù)期的效果達(dá)到了,
千機(jī)默認(rèn)揉了揉腦心,被他們吵得頭疼,本來覺得沒什么意思了,轉(zhuǎn)身欲走,
誰知道一媚很能把握好度,連忙阻止道:“各位老爺別傷了和氣,我們的各位美人早就準(zhǔn)備好了,現(xiàn)在就開始了!”
她還是頓住了腳步,
一媚妖兒撤到一邊,臺子左右兩邊出來了早已悉心準(zhǔn)備好的舞女,個個精心裝扮,按著曲調(diào)和著鼓點翩翩起舞起來,
一舞完畢,后面的百姓立刻歡呼鼓掌,
前面的富商們卻沒多大反應(yīng),
千機(jī)默認(rèn)象征性的拍了幾下手,心想也是,
他們什么驚艷的舞沒看過啊,更何況他們好像都是沖著那個什么青柳來的,這些前戲根本吸引不了他們的興趣,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不遠(yuǎn)處,瘋子看著臺上千篇一律的舞蹈和身姿,無趣的拄著頭打哈欠,
付挽塵余光看著她,眸中似是閃過無奈,微微側(cè)頭問道:“可要回去?”
瘋子困得眼都睜不開了,終于咣當(dāng)一下將頭磕到桌子上,擺擺手嘟囔道:“先讓我睡會兒再說……”
“……”
這邊,千機(jī)默然的動作幾乎和他同步,哈欠打的淚都出來了,
后面叫聲小了些,有些百姓熬不住了,漸漸散了去,偌大的臺下瞬間少了一小半人,
但是還有人等著后面壓軸的青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