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昨晚一整夜都沒動靜,
司藍雖然守了一整晚,但看起來還是精神奕奕的,抬眼卻不見了帝銘和南昭的身影,
他立刻慌張地四處瞅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樹下已經(jīng)站著兩道身影了,這才訕訕的摸頭下樹道:“我是不是有段時間睡著了?”
南昭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帝銘凝眸看著前面不說話。
一大早千機默然和瘋子兩人的門就被叩響了,
千機默然想起昨晚嚴朔說的話便爬了起來,順便叫醒了瘋子,兩人跟著小廝到了大堂,
嚴朔精神好了不少,嘴角還有了一絲笑意:“嚴家莊得以存活全靠兩位,話不多說,還請兩位跟我來吧?!?p> 千機默然跟他轉(zhuǎn)過大堂,隨后徑直穿過回廊,來到一處小院子里,那里僅有一間屋子,房門緊閉,顯得甚是神秘,
嚴朔表情嚴肅的開了門,
瘋子本來不打算進屋,可看到這一屋子的靈力機關(guān)之術(shù),他倒是眼神微亮,
嚴朔才解釋道:“這都是我和兩個兒子合力布下的靈力壓制的機關(guān),意圖使它的靈力不會消散也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可終究還是百密一疏?!?p> 瘋子一臉果然就是有寶貝的表情,可實際上沒多大興趣,
嚴朔按動了門后面的墻壁,前面的墻卻有了動靜,在三人的眼見之下緩緩裂開,
千機默然隱約看到一個黑色的東西漂浮在其中,突然暴動了起來,竄到了屋子中央,可瞬間便被靈力機關(guān)壓制,停滯在中間,
她仰頭看著那截細長的黑色東西,上面好像還有凹凸細紋,眉頭一皺,這是什么?
嚴朔盯著它:“就是它了,一年前清音派掌門清念身死,這是她碎裂的本命靈器,歸人笛的一截,機緣巧合之下被我們嚴家莊占有,因為它靈力強大可助人提升,我便一時鬼迷心竅將它放在了這里,不想竟招致這么多的怨靈前來,現(xiàn)在請兩位將它帶走吧?!?p> 瘋子嘁了一聲正要說話,卻猛然看見歸人笛竟然沖破了機關(guān)的束縛,直直的朝千機默然撲去,
一旁的嚴朔也臉色大變,這是怎么回事??!
千機默然心里莫名沒有驚慌,反而下意識的伸手接住,臉上還有迷茫之色,
誰知下一刻還是變故陡生,她這入手的冰涼細膩之感還沒好好感受,歸人笛竟然拽著她往屋子外面跑去,
越過了瘋子,徑直飛到了院子中央,
那里已經(jīng)站著帝銘三人,
千機默然差一點就要撞上了帝銘,可現(xiàn)在他們的臉距離不過五指,
她眸子瞪大,前面這張臉雖然沒有一絲表情,可還是讓她一眼驚鴻,尤其四目相對,那一雙眸子像墜入漫天星光,讓人想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帝銘骨節(jié)分明的手正在她手上覆著,準確地說,他是想要歸人笛,
低沉冷清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抱歉,用完后自會歸還?!?p> 千機默然再松手,手上空空如也,歸人笛已經(jīng)沒了,前面也不見一人,好像剛才電光火石般發(fā)生的那一幕只是幻覺,
瘋子的開口扯回了她的思緒:“這是明目張膽的搶啊,不過也許本來就不屬于我們,靈力太強大會招致諸多禍端,還不如丟了好?!?p> 嚴朔也釋然大笑:“小兄弟看的透徹,我現(xiàn)在就為你準備生死醉!哈哈哈……”
瘋子眼神一下子無比閃亮,熠熠發(fā)光:“快快快快去!”
千機默然攤了攤手,手心觸感好像仍在,那樣的寶貝哪里還有歸還之理,但是她歪了歪頭也沒多大在乎,反正又不是她的東西……
帝銘和手下兩人帶著歸人笛來到了靈生山脈中圍,就勢找了一個山洞,
司藍看著漂浮在帝銘身前的那截歸人笛,與他手掌長短相似,
笛身瑩亮光澤,雖是通體漆黑,可還是能將其中流轉(zhuǎn)的靈力紋路看的一清二楚,強大的靈力立刻溢滿了整個山洞,
他和南昭不免有些嘖嘖驚嘆,不愧是靈生大陸上唯一的本命靈器,就算是殘截也霸道無匹,
“主子,你若是吸取了這上面的靈力,傷勢就好了大半,體內(nèi)的怨靈之力也能被壓制住了?!敝灰芑謴?fù)五分靈力,主子就算遇到了他們這大陸上的派系,也有抗衡之力了,
帝銘閉上眼眸,手掌微微向上,虛手托住了歸人笛,司藍和南昭早就退到了外面守著,
這一吸取就是一天一夜的工夫……
酒香四溢的早晨也顯得格外清爽,日頭慢慢升起來,
瘋子和千機默然一身懶洋洋的在釀酒坊外面等著,紅衣耀眼,白衣隨意,有一搭無一搭的聊了起來,
“莊主說要答謝我們,你不在這里喝盡興了再走?”
“待不住,不如去逍遙自在?!悲傋营M長的眸子微微瞇著,頭發(fā)被風(fēng)吹亂也毫不在意,腰間不知何時掛了兩個白玉瓷瓶,紅色的繩子系著,手指撥動間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
千機默然隨處坐下,凝視天空,云朵聚了又散,她這個引靈人不知道要去何處了,
“你呢,可有去處?”
“不知。”千機默然惆悵的回了兩字,
話還未說完,酒香就先到了,
她抬眼看見嚴朔帶著下人已經(jīng)過來了,
瘋子立刻站起來,看著后面那些紅紅火火又封的嚴嚴實實的酒壇,嘴角立馬扯出弧度:“莊主,你這釀酒的速度還挺快的!”
千機默然嗅著那些令人沉醉的酒香,似是隨著微風(fēng)刮遍了整個院子,聞下來竟全身舒爽,她心情也變好了不少:“莊主,這就是絕釀生死醉么?”
“不錯,生死醉的方子是我偶然間得到,配料獨特,只此一家絕無分號,我便給它取名生死醉,大有醉生夢死不問世事之意?!?p> 瘋子完全不知他在說什么,半蹲在地上,已經(jīng)將一壇壇的酒倒進了他的白玉瓶子里,那瓶子分明不過巴掌大小,但是竟能裝下這么多酒,
他看著千機默然詢問的眼色,便解釋了一句:“這瓶子是個機關(guān),別大驚小怪的?!?p> 千機默然看著這么多酒盡入他瓶中,一時間看呆了,
瘋子舉起瓶子:“嘗一口?”
“你自己品嘗吧,我不會喝酒?!?p> 他便自己灌了一口,眼神變的灼熱起來:“這酒……的確當?shù)闷鹱砩鷫羲浪膫€字??!”
一旁的嚴朔看見此情此景也露出笑意,瘋子接連喝了幾口便道:“多謝贈酒,那咱們就山水有相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