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的感覺就是舒暢,就連外面的空氣都覺得比里面的香甜不少。阿舟戀戀不舍地凝視著紫色森林的方向,溯游才不管她家姑娘的意見呢,強拖著她的手,愣是給拉回了家。
不用說,那哨聲也是從之發(fā)出來的。
紫蟒雖然嚇人,但是照樣被這哨音所控,不過區(qū)區(qū)一聲口哨響,瞬間從攻擊性十足的兇殘模樣,化身為了服服帖帖的溫順姿態(tài)。仰天吐信的恭順模樣大概保持了一盞茶的時間,依舊未曾見得真人,這才三三兩兩,牽五掛四,各干各地去了。
從之自小就發(fā)現(xiàn),不知是什么緣故,大大小小兇猛溫順的動物都特別聽他的話,區(qū)區(qū)一聲口哨,都能引得百鳥朝賀,群獅怒吼。
要知道,各類妖精最難馴服,就連寧栢桓老靈主都不能讓群妖天下歸心,頂多是維持各方平定不起風(fēng)波罷了。
但是從之卻有振臂一呼的能力,無論是化形的還是未化形的走獸飛禽,只要聽見他的哨音,都如中了魔咒般,你讓它往東它不敢往西,你讓它攆狗它不敢捉雞。重點是,哨音過后一盞茶的功夫,一個個才如大夢初醒般,完全不記得自己曾經(jīng)做了什么,失去那段記憶。
如此隨意的口哨音,自他口中吹出,竟有如此勢頭,著實也把他自己驚到了。
這事過于匪夷所思,且若真地被有心人利用了他這能力,只怕會掀起腥風(fēng)血雨,故而只有他自己知曉,連自己的父親都不曾告訴,保密工作做得很是徹底。
不知不覺中,他竟已經(jīng)暗中識得阿舟兩千年。只是這份相熟,只有他知,她卻不知,一個人的獨角戲,他扮演了很久很久。
一直入戲中,從來未抽身。在這孤單角色里,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竟不知不覺對那人動了心思,后來種種,不過讓他越陷越深,癡人一個。
從之收起腦海里四散的回憶,目光重新變得清明,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他竟來到竹林小舍外。
竹門緊閉,似乎主人并不在家,他來得頗為不巧。
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把阿舟這千年來去過的地方都翻了一遍,就連那掏過鳥蛋的窩,睡過的大石,甚至是暗黑沼澤都一層一層尋了個遍,還是不曾找見人。問了常跟在她屁股后面的溯游,就連她都不知道。
所以人都不曾看見過阿舟,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了。
妖界眾人因要找她,雞飛狗跳,烏飛兔走,就連田鼠的窩都被翻了三翻。
阿舟到底去哪里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妖冢內(nèi)遍尋不到,從之由最初的胸有成竹,逐漸急躁煩悶起來。這是從來不曾發(fā)生的事情,他偷偷跟在阿舟身后上千年,對于她愛玩愛鬧的去處,不能說是十拿九穩(wěn),那也算是七七八八。
這廂從之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根本不會想到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一個不曾想到的人導(dǎo)致的結(jié)果。
因為,不留竟然來了妖冢,還將他心心念念的姑娘拐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