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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有星辰照蒼穹

第二百七十章 睡蓮

夜有星辰照蒼穹 罡風(fēng)的風(fēng) 4169 2020-05-14 21:39:46

  到達(dá)秘境之后,看著這片多年沒有踏上的土地,冰空心中一陣復(fù)雜,可當(dāng)下的形勢已經(jīng)容不得她去感傷什么了。

  由于戰(zhàn)爭的緣故,秘境里留下的人很少,偌大的宮殿里人跡寥寥。

  “我們先去祭壇取骨灰,然后再去殿下的寢宮?!庇熬b提議道。

  “好。”

  行至祭壇時,一種莊嚴(yán)肅穆之感便瞬間涌來,冰空和影綽都不由得微微低頭,以示對亡靈的敬意。

  “我想先去曉月莫夕他們的墓前看看?!北兆Я俗в熬b的衣袖。

  “好,我陪你去?!庇熬b拍拍冰空的背,和她走到曉月莫夕等人的墓前,同她一起祭拜了他們。

  看著昔日的好友們此刻已天人兩隔,冰空心中一陣悲慟,卻也不會怎么表現(xiàn)出來了。

  人終究是要長大的,有時候,悲傷是無法用哭泣來排解的。

  祭拜過他們后,影綽便領(lǐng)著冰空去了祭臺。兩人恭敬虔誠地祭拜了一番之后,影綽起身將修熾之前設(shè)下的重重禁制一一破解,拿到了夜神火神的骨灰盒。

  回到修熾的寢宮時,影綽發(fā)現(xiàn)門口正侯著茗柯隨行的侍女。

  “參見火司長。”

  “郡主在里面?”

  “嗯?!?p>  影綽先回頭看了一眼冰空,而后開門走了進(jìn)去。

  昏暗的火光下,茗柯正坐在修熾的書案前,失了魂一般呆呆地望著修熾從前生活過的痕跡,就連影綽和冰空進(jìn)來都不曾發(fā)現(xiàn)。

  “郡主?!庇熬b出聲道。

  茗柯失魂落魄地轉(zhuǎn)過頭來,啞啞地開口:“火司長...冰空?”

  在看到影綽身后的冰空時,茗柯原本萎靡渙散的眼神便頓時有了焦距。

  “你怎么來了?”茗柯有些警覺地起身,“殿下死了,這下你高興了吧!”

  “郡主!”影綽上前兩步攔在茗柯前面,“冰空她是來救殿下的?!?p>  “救殿下?”茗柯眼中先是升起一抹亮光,但很快便黯淡了下去,“殿下已經(jīng)死了,她怎么會有辦法救殿下?”

  “你別激動,殿下真的有可能能回來,冰空真的已經(jīng)找到辦法了?!庇熬b搭著茗柯的肩,無比認(rèn)真地說道。

  看著影綽堅定的眼神,茗柯也開始有些相信了:“真的嗎?”

  “是?!?p>  “那是什么辦法?”

  “我們需要先搜集一些東西,你知道殿下最喜歡什么東西嗎?”

  “最喜歡什么東西...”茗柯嘴里重復(fù)著,不自覺地看了冰空一眼,“你怎么不知道???”

  “我...”被點到的冰空先是一怔,而后默不作聲地把目光移向旁邊。

  茗柯沒好氣地嘆了口氣,重新看向影綽,“殿下這個人你也是知道的,從不表達(dá)悲喜。這一時半會兒我也...”

  “沒事?!庇熬b安撫地拍了拍茗柯的肩膀,“那你知道乾坤釜和光明珠嗎?”

  “乾坤釜?不是說好久之前就已經(jīng)失傳了嗎?光明珠...光明珠...”茗柯微微合上眼,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么。

  看茗柯努力回憶的樣子,影綽和冰空心中升起一絲期待。

  “我好像...在哪看到過...你也知道,我沒事就喜歡翻些珍異集錄,怪事異事之類的。”

  “那你現(xiàn)在能想起來嗎?”

  “我去我平時看的那堆書里翻翻吧?!?p>  “好?!?p>  說完,茗柯瞟了冰空一眼,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那我們在這里找找吧,尤其這里的書本,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p>  “好?!?p>  翻著翻著,看著書頁上的花朵圖樣,冰空腦中靈光一現(xiàn):“對了影綽,會不會是睡蓮啊?”

  “你是說,夜神和火神的定情信物?”

  “對啊對啊,修熾種了一池子呢?!?p>  影綽微微瞇起眼睛,似是不知情。

  “你不知道?”

  “不知道?!庇熬b搖頭道。

  “這樣啊。”

  連影綽都不知道,所以他是只帶自己一個人去過嗎?

  冰空心中泛起一陣甜蜜的酸楚。

  “照你這么說,這睡蓮很可能就是殿下的心愛之物了,那地方在哪???”

  “這...”冰空一時間犯了難,“每次都是他帶我去的,我不知道路啊?!?p>  影綽臉上閃過一絲匪夷所思。

  看著影綽的表情,冰空急忙補(bǔ)充道:“第一次是他東拐西繞走了好久,從一朵火蓮中穿過去的,再后來每次都是瞬移去的。”

  “那你記得那地方長什么樣子嗎?”

  “那里是在秘境的邊界處,一大片池子里都是白色的睡蓮,開的特別好看?!?p>  “還有呢?周圍有沒有什么建筑物?或者別的東西?”

  冰空撓撓頭,“沒有吧,就是臺階啊什么的...”

  看著影綽無奈的神色,冰空的聲音也漸漸小了下去。

  “你啊...”影綽扶額嘆了口氣。

  “哎呀,去了不就是看花嘛,誰還在意別的東西???”

  “行吧行吧,過來,我?guī)闼惨圃囋??!庇熬b說著,放下書朝冰空走來,冰空也立即迎上去握住影綽伸來的手。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之后,冰空看到眼前黑漆漆的,她們來到了一片荒野之上。

  “不對不是這。”冰空搖了搖影綽的手。

  再一次天旋地轉(zhuǎn)之后,她們又來到了一片湖邊,這里水光麟麟,卻也并不是種睡蓮的地方。

  “還不對?!?p>  輾轉(zhuǎn)了幾次之后,她們還是沒能到達(dá)預(yù)定的地方。冰空氣喘吁吁地松開影綽的手,也不管干不干凈就直接往地上一坐,苦惱地扶著額頭,“哎呀,這可怎么辦?我為什么沒早點把瞬移學(xué)會?!?p>  影綽拍拍冰空的肩膀,思量道:“要不,你想著地方?”

  “能行嗎?要瞬移的可是你啊?!?p>  “我們試試嘛。”

  “好。”被影綽拉著站了起來后,冰空深吸一口氣,而后閉上眼睛,腦中努力想象著睡蓮池的樣子。

  感覺到身形開始移動后,冰空也絲毫不敢松懈,只專注地想象著。

  再睜眼時,看到天際燦爛的晨光和滿池欣然綻放的花朵,冰空驚呼一聲,拉著影綽跑了上去。

  “就是這里!”冰空興奮地說著,俯身朝花瓣撫去。

  看著滿池盛開的嬌艷,影綽也不由得有些欣然:“好美??!”

  “是吧?!北論P了揚嘴角,從池中摘了一朵睡蓮下來,“原料都齊了,我們回去試試吧?!?p>  “嗯?!庇熬b點點頭,有些不舍地望了池中一眼,可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回到宮殿后,冰空便尋了把匕首,拉開了身前的衣服。

  看著冰空緊張的樣子,影綽也有些不忍,可她也只能端好碟子,來承接冰空的心頭血。

  冰空一向怕疼,可若是能救修熾回來,心頭血又算的了什么?冰空一狠心,舉刀朝自己的心口劃去。

  猩紅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碟子上,影綽急忙叫停:“可以了可以了?!?p>  冰空移開匕首,以冰力愈合著傷口。

  待冰空傷勢控制住之后,影綽便席地而坐,開始運轉(zhuǎn)神力,凝聚精純赤火。待火勢稍強(qiáng)之時,影綽便引了一些骨灰,一瓣睡蓮,和幾滴冰空的心頭血開始煉制至黑之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冰空緊張地觀望著赤火之上不斷變換的東西。

  影綽的臉上布上了密密麻麻的汗滴,冰空想為她擦拭,卻又怕打擾到她,只能憂心地坐在一旁等候。

  突然,修熾寢宮的門被打開了,冰空急忙走到門邊,發(fā)現(xiàn)是茗柯捧著書進(jìn)來,便急忙做了個“噓”的手勢,拉著她一同出了門外。

  “火司長在干嗎?”茗柯張望著門里輕聲問道。

  “她在煉制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我們不要打擾到她。”冰空說著,把寢宮門關(guān)好。

  “哦。”茗柯應(yīng)著,把書舉到冰空面前,同時瞥見了她胸前衣服上的紅色血跡,“你這是怎么了?”

  “沒事。”冰空抬手輕輕護(hù)了一下胸口,轉(zhuǎn)而問道:“你找到了?”

  “嗯?!避掳炎⒁饬χ匦乱苹貢?,“在這里寫著呢:光明珠,承載最澄凈的白光,孕育于最黑暗的地方?!?p>  “最黑暗的地方?”冰空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在哪?”

  “書上沒說具體在哪,但說是由一只駭人的上古兇獸在看守?!?p>  “上古兇獸?那北焱應(yīng)該會知道吧?”冰空期待地看向茗柯。

  可茗柯只無力地?fù)u了搖頭,“北焱之前主要是靠殿下的法陣壓制的,現(xiàn)在殿下...它早就掙脫法陣逃跑了。”

  “啊~”冰空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開始自己思索,“最黑暗的地方...最黑暗...不就是秘境嗎?秘境不是整日都是黑夜嗎?”

  “可我們來這么久了,整個秘境都有人去探過,除了北焱,從未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上古兇獸,更不用提光明珠了?!?p>  “這樣啊?!彼季w再度受阻,冰空有些苦惱地敲著自己的腦袋。

  “要不,我再回去翻翻書?看看有沒有什么記載?”茗柯提議道。

  “好...”冰空下意識想說謝謝,卻突然想到茗柯也許根本不需要她的這一聲謝謝,便又急忙噤了聲。

  茗柯走后,冰空便輕手輕腳地回到寢宮,開始繼續(xù)翻閱書籍。

  許久,影綽那邊的火光才逐漸滅了下去,冰空放下書本,快步走到她身邊。

  “怎么樣?這是至黑之寐嗎?”冰空打量著影綽面前那如煙霧一般的東西問道。

  影綽細(xì)細(xì)看了一會,開口道:“應(yīng)該不是?!?p>  “啊?為什么?”

  “你仔細(xì)看,”影綽指了指煙霧的中心,“這里顯了些白色,而至黑之寐應(yīng)該是完完全全的黑色?!?p>  “啊~”冰空失望道,“那到底是我們原材料出了問題,還是煉制過程有了差錯?剛剛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應(yīng)該不是煉制過程出差錯,否則它行不成這樣的寐態(tài)的?!庇熬b說著,抬手在煙霧中間虛晃了幾下,那煙霧便即刻消散了,“應(yīng)該是原材料出了問題?!?p>  “你是說,睡蓮并不是修熾的至愛之物...還是說,我不是...”

  “哎呀,你想什么呢?”影綽恨鐵不成鋼地狠狠戳了下冰空的腦門,“殿下都為你做到什么份上了,不是你還能是誰?”

  “我這不是怕有萬一嗎?”冰空低著頭小聲嘟囔道,臉頰染上兩抹緋紅。

  “沒有萬一?!庇熬b斬釘截鐵道,“你再這樣疑神疑鬼的我都要替殿下生氣了?!?p>  “好好好,”冰空急忙認(rèn)錯道,“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瞎說了。那他的至愛之物到底是什么?。俊?p>  “我們再找找吧?!庇熬b站起身來,環(huán)顧四周。

  “唉你說會不會是那副畫???”冰空指著墻上的畫像說道,“這是他父親畫給他母親的畫,他應(yīng)該很珍愛吧?!?p>  “有這個可能,不過這畫可不比一朵睡蓮,要萬一不是,這幅畫可就徹底毀了?!?p>  “那我們還是先再找找吧,實在不行再考慮這幅畫?!北照f完,和影綽分頭翻找起來。

  找著找著,冰空就聽到背后一陣奇異的響聲,回頭看去,影綽被修熾床邊的陣法震的退了幾步。

  “沒事吧?”冰空擔(dān)心地上前問道。

  “沒事,”影綽搖搖頭,打量著眼前的陣法,“我以前都不知道,殿下居然還在這里設(shè)了陣法?!?p>  “那會不會這里有東西藏著?。俊?p>  “很有可能,可這陣法怎么解?”

  “額...”冰空試探性地把手往陣法里伸去,還是一如從前那般暢通無阻。

  “你可以哎?!庇熬b驚喜道,“那你去這里面找找吧,我去找你之前找的那片地方?!?p>  “好。”冰空應(yīng)著,走進(jìn)陣法。

  看著這張床,昔日的一些臉紅心跳的回憶便再度涌上腦海,冰空有些心虛地回頭看了一眼影綽,而后開始翻找起來。

  翻遍了床上和床底,冰空都沒有找到任何有意義的東西,反倒這里殘留的修熾的氣息讓她鼻頭發(fā)酸。

  往日的回憶唰唰地劃過腦海,冰空的視線也很快就被淚水朦朧了。

  他們認(rèn)識了這么多年,哪怕是已經(jīng)互通了心意,卻還是從未好好地在一起過,過往的仇怨一直像枷鎖一般束縛著他們的心。

  若是沒有這些仇怨,若是當(dāng)初選擇好好在一起,是不是就不會像今天這么遺憾了?

  頃刻間,冰空被一股濃郁的悲傷所淹沒,她無力地躺倒在修熾睡過的床上,聞著他殘留的味道,無聲地流著眼淚。

  人為什么總要等到失去以后才追悔莫及?為什么人在的時候就不能好好相擁,偏偏要等到他離開后又嗅著他殘存的一點氣息獨自感傷?

  不行,她還有機(jī)會,她不能這么自暴自棄,修熾還在等著她呢。

  冰空粗暴地擦干自己的眼淚,一鼓作氣地直起身來,重新開始翻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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