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夠了嗎?”
“我認真的……”我回道。
他突然張開手。
他說得特殊手段,不會是打我吧?
不可能,不可能,白鯨不會這么做的,我想著不可能但還是條件反射閉上雙眼往后退了一步。
突然腳下懸空,他攔腰抱起我,他身上的‘森林’味道更為濃郁還帶著些屬于他的體溫,他劉海上的細珠滑落進我的眼睛。
誒,他沒打我……這不會就是特殊手段?
……
我喜歡!
我又往他懷里縮了縮,這感覺…恩…還不錯。
我瞇著眼睛觀察著他的臉,從這個角度他下顎的棱角十分明顯,尖瘦的下巴,漂亮的眼睛,鼻梁也十分好看。
這個世上怎么會有這樣聲音好聽長得又帥的人啊。
我鬼使神差地想摸摸他的鼻梁到底怎么長得如此高挺好看。
我還未站穩(wěn),突然被他放了下來。
我恢復神志抬頭看四周已從廁所變成了他家門口,而我一點都不多一點都不少的被他放在他家門口的地毯中央。
他一關(guān)門,我就別想再進去,不過現(xiàn)在他把門擋得死死的跟剛才沒什么兩樣,我貌似這樣也進不去。
等會,我剛剛進去是為了什么來著?
陸小森啊陸小森,豬腦啊,你怎么這么膚淺,這么輕易就為色所迷,能不能提高點自身對他的抵抗力,我真是看不起你。
我鄙視你,陸小森。
哎呀越想越亂,我恨不得給自已一拳,嘶,我剛剛到底是想做什么來著……
他突然往前了一步說:“就算我真不是你找的那個人,你還要接近我?”
我腦子還沒拐過來,硬生生的被他突如其來問題的語氣嚇到了墻角。
這問題從他口中溫溫和和地說出來怎么這么讓人毛骨悚然……
他見我沒反應又問道:“你究竟是為了什么?”
他的神情好真實,可他就是當年的他,不可能有錯,陸小森你別忘了他可是演員,不要被他騙了。
“我早就說過了,我喜歡你?!?p> “我們總共也就見過兩三次面?!?p> “你不用再否定,你就是他,不同的兩個人聲音不可能一模一樣,還有語氣語調(diào)?!?p> “憑聲音?你的喜歡太草率了?!?p> “草率?”
他口中的草率瞬間把我六年的所以努力和他每一分每一秒的回憶還有對他6年的感情整盤推向了深淵。
“如果是拼命找了你6年是草率,如果我知道你有危險趕來是草率,如果我對于死活不承認是當年那個他的你奮不顧身的喜歡是草率的話……”
我盯著他,每次都想從他臉上捕捉到別樣的情緒,可那根本就不可能:“白鯨,誰都可以說我草率,說我不認真。可唯獨你不行?!?p> “我從頭到尾都在告訴你,我不是他。你在我這的每個行為對于我來說也都是莫名其妙白費力氣,所以不要在我身上有任何幻想,也不要再在花力氣在我身上了?!?p> “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
我并不想聽他的警告,我捂上他的嘴巴,拿起他的手放在我的心臟上凝望著他:“白鯨,你感受不到嗎?”
“砰――砰――砰――”
他反握起我的手同時放在他的心臟上。
“……………”
就算表情神態(tài)可以騙人,可心不會。
“我明白了。”
“我再也不會纏著你了?!?p> 我知道面前的你就是他……
我知道我還是喜歡著你……
當初我和那初嘗光明的蛾一樣,渴望光明和你。
而現(xiàn)在就算你是當年拯救我生命的光或是注定成為我唯一光明的那一小簇火焰,但我不會再義無反顧地撲向你,更不會再強行把你拉進我的世界里了。
“白鯨,六年前我沒來得及和你告別,現(xiàn)在也是時候了。”
“謝謝你當年陪著我?guī)易叱龊诎?。以后希望你能找到像當年你對于我一樣的那個能點亮你的世界的那抹光明?!?p> “再見?!?p> 白先生,再也不見了。
走出電梯,外面下著星點小雨,順著我的發(fā)絲帶著我六年前的那抹由他點亮的光明一點一滴敲打在地面,埋沒,化為烏有。
蕭與之撐著把傘,見我出來遮到我頭上隨口一問:“他沒事吧?”
“沒事?!蔽一氐溃业暮韲狄呀?jīng)沙啞的不像話,我看著頭上遮著的傘,它擋住了雨水卻也連著光一起擋掉了。
我累了,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去注意這些了,我撐著眼勉強睜開一條縫,臉頰上的淚水已經(jīng)干了,黏黏糊糊地粘在我眼瞼下結(jié)成塊。
我現(xiàn)在只想回家一直躺在床上,最好一直躺著,躺著……不醒的那種。
都說失戀是最難受的。那種難受是撕心裂肺的,肝腸寸斷的可我連失戀的機會都沒有,連這樣六年的時光都已經(jīng)被全盤否定了。
“你怎么了?”蕭與之發(fā)現(xiàn)了我的不對,停下腳步??晌椰F(xiàn)在完全沒有勇氣去對視他,用這樣一張臉去面對他,我怕我會像一個小女孩一樣真崩不住的哭出聲。
我明明一點都不想哭的,一點都不想。
可我越是這樣,淚水就越是收不回去,干涸的眼眸里又一次積滿了淚水打轉(zhuǎn)。
我轉(zhuǎn)身避開他的眼神,一瞬間想要逃走,手腕被他拉了回來。
“陸小森,下雨呢,你要去哪里?”
“這么大了,不知道要躲雨嗎,還瞎著眼往里沖?!?p> “真把我當成你媽了?!?p> 我本就崩不住了,他嘮叨嘮叨著,弄得我更加難受。
我吸了一口氣,憋回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輕扯住他的衣角:“蕭與之,你能不能別說了……”
“陸小森,你怎么……”
他扭過我的頭,我從他眼睛里看到的我早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全糊在臉上,眼睛腫得跟雞蛋一樣大。
他毫不猶豫地抹過我臉上眼淚混著鼻涕的地方問:“怎么,哭了?”
溫熱的觸感傳過臉頰。
我果然就不是繃得住的人,被他這么突然柔聲細語地問,我的堅強不在意立馬潰不成軍。
“蕭與之,你干嘛要突然這么溫柔嘛……嗚……嗚……”
他剛剛?cè)绻裢D菢拥膽晃覂删?,罵我兩句我說不定就忍住了,就不會變回懦弱不堪的陸小森了。
他看我哭得越來越大聲,索性讓我把眼淚鼻涕都擦在他衣服上。
“都怪你?!?p> 他衣服很快就濕了一半,我后面才反應過來,蕭與之有潔癖。不過重度有潔癖的他這次居然沒生氣還耐心地拍著我的肩回道:“好了,怪我怪我?!?p> 連蕭與之都變這么感人了,而他……我不知道為什么更想哭了。
我的淚水和夏天40度太陽暴曬之后的雷雨一樣止不住開關(guān),淚如雨下,頓時糊滿全臉,他替我擦干的眼淚也就成了徒勞。
“陸小森,你到底怎么了,發(fā)生什么跟我說。”
“嗚……嗚……嗚……”
“我們回家好不好?”
“嗚……嗚……嗚……”
“那我們?nèi)コ缘臇|西好不好?”
“嗚……嗚……嗚……”
淚水像是噎住我的喉嚨,我愣是擠不出一句話。
眼淚擦了流,擦了流,他見我這樣控制不住自己,最后無奈借我手機問出了葉思語電話。
“喂,陸小森!”
一撥通,我搶過手機。
“葉思語你去干嘛了!我之前打你的電話你為什么都不接……嗚嗚嗚……”
“陸小森你怎么了,誰欺負你了,我去卸他!”
“嗚――嗚――嗚――”
“你地址在哪?”
“我也不知道在哪……”
蕭與之示意我把手機給他,我遞給了他。
“喂,你好我是陸小森朋友,等會我會把她送回家的?!?p> 我看著他,淚眼模糊,雨后的陽光灑在他背上,折射出一道挺拔的影子。
和記憶中的他重合了。
從小到大,他是我最愛最愛的男人,以前的我比現(xiàn)在還沒出息,每天都因為一點小事動不動就哭鼻子,所以性格并不是很好也沒幾個朋友,是他一直陪伴在我每一刻的時光里。
我現(xiàn)在都忘不了,以前我不想上學,他幫我逃課帶我去的游樂場,和每天我睡不著時坐在我旁邊跟我講解窗外那些星星的軌跡。
還有我不論什么原因哭泣時,他總是會第一時間沖到我面前輕輕摸摸我頭說:“乖,我們回家,我給你煮雜醬面?!?p> 可現(xiàn)在我再怎么樣他也不會微笑摸著我的頭許諾一碗雜醬面了。
爸,媽我想你們了……
“森森?!?p> “爸!媽!”
也許是晃了眼,也許是幻覺,但此刻他們好像真的地站在我面前,笑著看著我,喊出了時隔六年的名字。
我撲進了她們的懷抱:“真的是你們嗎?你們沒有離開我!我真的很想你們,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她們手心輕拍我的肩和以前一樣:“傻孩子,我們當然會永遠的陪著你的,乖,看你瘦的,回家給你煮了雜醬面?!?p> 她們帶著笑容再一次消失在我的眼睛里。
“爸媽,你們不要走!”
我驚醒過來,大汗淋漓,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在自家臥室的床上。
四周漆黑一片。
并未懷抱的溫度,床頭也沒有一絲雜醬面的痕跡,告訴我剛剛只是個夢罷了。
那些美好的事物從來都不會是我陸小森的,我卷縮在床腳輕輕抽涕。
像他,像它,像她們,光明的一切我都不配擁有。
我只適合在無盡黑暗里,一直一直一人,直到世界終結(jié),生命盡頭,不再去禍害牽扯到任何一人。
角落的螢火蟲費勁力氣煎熬著前半生,終于在某一天熬出尾上的微光,可它對于它之前期盼留戀的那一瞬維持不了多久,就將迎來香消玉損。而相對于那抹換來微光的代價卻是再也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倩子染
蕭與之內(nèi)心獨白:唉,最遠的距離莫過于我把你當……你卻把我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