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對喻理來說唯一的好處就是什么時候困了就什么時候睡,所以哪怕她時常午夜醒來而后失眠,在假期里的睡眠時間也都足夠充足。
喻崇柏在家里待了幾天就回N市監(jiān)管工程了,宋秋又念叨許久。
喻理每天就看市安排的免費直播復(fù)習(xí)課,寫作業(yè),看祁佻和孟可星發(fā)過來的消息。
就好像季執(zhí)生沒出現(xiàn)過。
放假后的第一個周日,喻欣來接她,去了沈齊夏的工作室。
也是難得,沈齊夏沒穿白大褂,還是一身筆挺西裝,看著衣冠楚楚的,喻理進去的時候他剛批完一份文件。
這時候喻理才后知后覺地回想起來,這人原來還是沈家和齊家的少爺。
沈齊夏合上文件,自然又熟稔地說了聲“來了”,然后起身去給她拿了袋純牛奶。
喻理接過純奶,咬破了個小口子慢吞吞地嘬著喝,坐在軟椅上,顯得悠閑自在,抬眸看向沈齊夏的時候絲毫沒有一點自己是來接受治療的自覺。
但這個狀態(tài)特別好。
也是沈齊夏接手喻理以來第一次看到喻理這么自在,雖然她臉上沒有表現(xiàn)出來,但整個人卻都生動鮮明起來。
“遇到什么開心事兒了?”他問。
喻理嘬著牛奶,懶懨懨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坐在軟椅里不說話。
“那是和你喜歡的人有關(guān)了?”沈齊夏挑眉。
喻理皺眉“嘖”了聲,想把喝了小半的牛奶潑到沈齊夏臉上,沒好氣地說:“屁?!?p> 沈齊夏輕笑一聲,也不再逗她,“愿意的話就多出去玩玩,別悶在家里。”
喻理懶懶地“哦”了聲,很敷衍,一看就是沒聽見去。
這種事也不能強迫,不然適得其反。
很多抑郁癥患者都沉默寡言不愿與人說話,喻理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已經(jīng)很好了。
沒和沈齊夏多聊什么,喻理就跟喻欣離開了。
昨天去檢查了牙齒,她有兩顆蛀牙,有一顆可以補,一顆補不了可能要拔掉了。
喻欣一邊開車一邊嘟囔,“早知道不讓你吃那么多糖了,現(xiàn)在好了,牙齒壞了,二叔知道了不得說我啊?!?p> 喻理也不搭理她,翻到了車上放著的進口巧克力,拆了包裝要吃。
“誒?都要拔牙了還吃?”喻欣分神瞪她。
喻理絲毫不被影響,坦然地咬了一大口,“拔之前多吃點?!?p> 喻欣:“……”
她都懶得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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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宇澤把牛奶杯拿下來,做飯阿姨接過來,說:“這種事我來做就好了?!?p> 他溫和地笑笑,“沒事?!?p> “小姐還沒睡醒嗎?”阿姨小心翼翼地問道,“她午飯也沒吃,別餓壞了?!?p> 祁宇澤抬眸往樓上看了眼,安撫道:“我等會兒去喊她,你先做些吃的吧,口味別太重,她剛起來估計也吃不下?!?p> 阿姨連連說了幾句“好”,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祁佻早午飯都睡了過去,中午的時候阿姨去喊她,祁佻也不愿意起來。
像是要把上學(xué)時候少睡的都補回來。
祁宇澤站在祁佻的房間門口,慢條斯理地敲了三下,開口:“祁佻,起床了。”
沉默,沒有回應(yīng)。
祁宇澤又敲了三下,“祁佻,起床,起來吃點東西?!?p> 房間里,祁佻窩在被子里玩著手機,聽到外面的聲音,有些厭煩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了腦袋。
“你再不起來我進來了。”祁宇澤冷下眉眼,沉聲說道。
祁佻心說你進得來再說,我房門反鎖著呢。
過了一會兒,外面沒了聲音,祁佻以為是祁宇澤走了,把被子掀開坐在床上接著玩手機。
門鎖被人窸窸窣窣擺弄了幾下,然后門被倏地打開。
兩個人面面相覷。
祁佻:“……滾出去!”
祁宇澤有些尷尬地撇開眼,退到她的視線外,“醒了就起來吃飯吧?!?p> 祁佻現(xiàn)在特別想把房間里一切有殺傷力的東西砸他臉上。
她沒好氣地罵:“滾!”
半個小時后,祁佻臉色陰沉地坐在樓下餐廳。
阿姨以為是菜不合她的口味,問:“小姐,要我重新再做點吃的嗎?”
祁佻回過神,“???不用,你先去休息吧?!?p> 阿姨將信將疑地進了廚房再收拾東西,覺得疑惑,宇澤少爺沒來之前小姐從來不這樣。
祁宇澤坐在客廳里,以祁佻的角度看過去能看見他在做什么。
在看財經(jīng)版雜志。
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fā)上,一只手拿著雜志,一只手夾著一頁,露出半邊臉,看得認真。
祁佻有些晃神,回過神后在心里罵了自己好幾句。
“裝腔作勢?!?p> 自從張之沅瞪過她之后祁佻以前還有的“和他們好好相處”“不要把他們想的太勢力”“應(yīng)該是愛我爸的我不能讓我爸為難”之類的想法全部灰飛煙滅。
剎那間,尸.骨無存。
之后只剩下了“一個帶著拖油瓶窺竊我家財產(chǎn)還不自量力的女人”“老子搞不死她”這樣的危險想法。
屁的好好相處不勢力,就她會瞪人?
祁佻一邊在心里上演家庭倫理大劇一邊吃東西,吃的比平時還慢。
吃完,把碗筷拿進廚房里,在冰箱里翻了翻,拿了瓶原味酸奶和一盒哈根達斯。
祁宇澤聽到動靜抬眸看了眼她,看到她手里的哈根達斯眸光沉了沉。
幾乎沒怎么過腦,話就已經(jīng)說出口了:“你不是不能吃?”
說完,空氣都寂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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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祁佻的生理期是他來了沒多久,和祁佻關(guān)系還處于冷冰期。
祁仁商出差去了,還帶著張之沅一起走,什么目的祁佻懶得去猜測。
祁佻沒注意日期,吃了酸辣的東西,半夜的時候就被疼醒了。
那時候兩個阿姨都睡了。
祁佻以前不怎么痛經(jīng),痛的話也不會很疼,這一次卻疼得格外厲害,渾身沒力氣,走路的時候腿都軟。
她動靜鬧得有些大,把祁宇澤吵醒了。
祁宇澤拉開門有些不耐,看見了站在樓梯口臉色蒼白的祁佻,不由一愣,“你怎么了?”
祁佻有些尷尬和窘迫,她咬了咬唇,動搖片刻后自顧自地下樓,“不關(guān)你的事?!?p> 祁宇澤幾步就拉住了祁佻,鎖眉看著祁佻,聲音帶了些寒意:“到底怎么了?不舒服?”
說完,另一只手覆上了祁佻的額頭。
祁佻吸了吸鼻子,不太想和他說。
女孩子的事情和男生說干什么,更何況她和這個人關(guān)系還算敵對。
可小腹一陣陣的疼讓她臉色一僵,都快哭出來了。
祁宇澤神色有些奇怪,再開口時有些尷尬,別扭地問:“你……那個?”
被戳破之后祁佻是真的想哭。
羞憤著點了點頭。
祁宇澤皺著眉,沒有前兆地把祁佻打橫抱起,抱回了房間。
“你干嘛?”祁佻瞪他。
“你在房間待著?!逼钣顫砂哑钯诺酱采希行┟畹囊馕?,然后又出去了。
他輕手輕腳地下樓,進廚房找到了紅糖和生姜,熬紅糖姜湯。
祁佻看到紅糖姜湯的時候臉都扭曲了。
她下樓才不是去搞這種味道奇奇怪怪喝起來和毒藥差不多的東西,她是去找止痛片的。
祁宇澤見她不動,又把碗往她眼前送了送,“喝了就睡覺吧,應(yīng)該會好點?!?p> 祁佻心說你還挺懂啊。
她也沒倔,屈服在了疼痛之下,捏著鼻子喝了紅糖姜湯,喝完就把碗塞還給祁宇澤,掀過被子悶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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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祁宇澤的話,祁佻的嘴角抽了抽,特別想進廚房拿了刀砍他。
祁宇澤也有些尷尬,輕咳了聲撇開了臉。
祁佻看了他一眼,冷哼了聲,拿著酸奶和哈根達斯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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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理把巧克力的包裝袋放到一邊,低下頭去擺弄手機。
社交軟件里閃過不少消息,班級群里有人在發(fā)答案,有人想組個局聚一聚。
畢竟開學(xué)就分班了。
【班長:大家什么時候都有空?我定個包間什么的?!?p> 【xxx:周六周日應(yīng)該沒人要補課吧,要不就下個周六或者周日?】
下面很多是附和的。
喻理慢吞吞打字,【我下周末都有事?!?p> 發(fā)出去的時候一條消息也同時顯示出來。
【季執(zhí)生:下周末沒空?!?p> 群里一片寂靜。
片刻之后,班長問:【那你們什么時候都有空?】
【喻理:我周末都沒空,要去看牙?!?p> 【季執(zhí)生:都沒空?!?p> 群里徹底安靜如雞。
班里為數(shù)不多的CP粉沸騰了,嗚嗚嗚都沒空不會是校霸和小姐姐要約會吧!?
嗚嗚嗚媽媽我嗑到真的了!這次是真的嗚嗚嗚!
班長語氣很弱地問:【能不能勻出點時間?】
其他同學(xué)覺得班長快哭了。
喻理看了眼時間,下午兩點十三分,慢吞吞打字,【周日下午?!?p> 【季執(zhí)生:隨便?!?p> 大佬發(fā)話之后大家都安心下來。
【xxx:那我們下午先去唱K什么的,晚上一起吃飯?】
【xxx:大家家里門禁怎么樣?在門禁之前回去,到時候可以的話男生送一下女生?!?p> CP粉想,校霸就是在遷就小姐姐!
嗚嗚嗚怎么這么甜,我死了嗚嗚嗚我亂.葬.崗嗚嗚嗚。
祁佻一邊吃哈根達斯一邊看群里的消息,翻了個白眼,去找喻理。
【祁佻:你和那個狗東西約好的?】
【喻理:?】
她約了什么她怎么不知道。
【祁佻:班級聚會的時間?!?p> 【祁佻:怎么你沒空他也沒空,你一有空他就有空了?】
【祁佻:你倆背著我搞到一起了?】
【喻理:?】
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被迫搞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