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理天蒙蒙亮的時候就醒了,做了一個夢,額頭上蒙了層細細密密的汗。她動作溫吞地坐起身,自嘲地笑了聲。
溺在水中連掙扎都沒有人憑什么指望還有人會救你啊。
果然是在做夢。
手機屏幕亮了亮,喻理有此人疲倦地靠到了床背上,發(fā)消息的是季執(zhí)生。
【季執(zhí)生:圖片.JPG】
早餐店的圖片。
【喻理:五點鐘你就起來吃早點了。】
【季執(zhí)生:要過來嗎?!?p> 那家早餐店是學校對面的一家,粥的種類很多,點心也很好吃,很多人都會早起到店里去吃早餐。
喻理怔了下,收拾了下出門,到早餐店的時候季執(zhí)生的位置對面擺著份粥。
其實喻理很想問要是她不來這碗粥是不是就浪費了,但她只是坐下來說了句“謝謝”,拿了勺子就喝粥了。
點的是南瓜粥,糯米熬的粘稠,溫度涼的正好,入口便是南瓜的甜糯,滿口醇香。
相互無言。
喻理喝完粥,季執(zhí)生起身去結(jié)賬,回來的時候拎著兩袋牛奶。
“噥?!奔緢?zhí)生把一袋牛奶遞給她,自己叼著一袋,咬了個小口,吊兒郎當?shù)刈隆?p> 這個點兒學校大門還沒開,住宿生估計都還在睡覺。
牛奶是溫的,喻理握在手里捏了會兒,靠著椅背喝牛奶,垂眸看手機。
“小同學。”季執(zhí)生捏著半袋牛奶,抵了抵自己的左腮,松松垮垮地靠在椅背上,空著的手搭在一邊,微耷拉的眼透著幾分倦怠。
喻理抬頭看向他。
“還不開心嗎?”他輕嘆了聲,有些無奈,聲音微啞,聽得喻理心頭一顫。
她慢吞吞地嘬完牛奶,把塑料包裝扔進一旁桌底下的垃圾桶里,“季執(zhí)生,干嘛這么在乎我開不開心啊?!?p> -
早上數(shù)學課,祁佻昨天晚上又修仙了,很晚才睡,這會兒聽著數(shù)學老師講知識點聽得昏昏欲睡,打了好幾個哈欠,恨不得馬上趴下睡覺。
喻理記著筆記,順帶留心一下數(shù)學老師的視線所到之處,一節(jié)課拍了祁佻好幾次。
下課鈴一響祁佻就趴了下去,也好在數(shù)學老師沒有拖課的習慣,鈴響了就下課。
陸川這幾天忙著打晉級賽,要不是數(shù)學有150分拉分特厲害而且數(shù)學老師發(fā)脾氣還挺嚇人,他說不定都在數(shù)學課的時候打排位了。
“季爺,快快快幫我打一下,我們這邊經(jīng)濟落后了!”陸川火急火燎地說道。
陸川選的是李白,季執(zhí)生結(jié)果來之后去敵方野區(qū)反野,正好和對方的打野遇上,直接收了人頭。
我方的中單是妲己,這會兒浪的沒邊,被對面教育了。
輔助估計也是晉級賽,也不敢發(fā)火,生怕掉星,頻道里安慰了妲己一會兒。
妲己還算給力,調(diào)整好了心態(tài)之后聯(lián)合射手、輔助在河道開了小團,開團之后大家都往河道趕去。
射手走位出現(xiàn)偏差,對方切后排把射手帶走了,我方瞬間處于弱勢,妲己和輔助的血條都快沒了。
季執(zhí)生及時趕到,對方的血量耗得所剩無幾,他一頓操作帶走兩個人,與此同時敵方的人和我方坦克也到了。
這會兒三打四,對方處于弱勢。
對面百里守約一個大招轟向李白,李白很難躲了,輔助閃現(xiàn)檔招送了人頭,卻成就了季執(zhí)生的五連絕世。
經(jīng)濟趕了上去,他們拿了龍,一路高歌猛進。
陸川在一旁看的嘖嘖稱奇,這把晉級賽勝利,他上了王者,心情美滋滋,“季爺,牛啊。”
“你季爺是誰啊?!奔緢?zhí)生輕笑了聲,眉宇間神采飛揚,靠在墻壁上懶懶散散地說著,上挑的眼尾都染著星星點點的笑意。
陸川附和著吹了他一波,發(fā)現(xiàn)下節(jié)是英語課,回了神,趕緊寫小抄。
喻理聽到后面的聲音也沒在意,拿了支筆轉(zhuǎn),怎么也轉(zhuǎn)不會季執(zhí)生的那種轉(zhuǎn)法,飛出去幾次之后有些不耐地轉(zhuǎn)過身去問季執(zhí)生。
季執(zhí)生看著小姑娘滿臉不耐的樣子,松松垮垮地拿起筆轉(zhuǎn)了轉(zhuǎn),“耐心點,好好看著。”
喻理一開始還有點耐心看著他是怎么轉(zhuǎn)的,自己跟著轉(zhuǎn)的時候怎么轉(zhuǎn)都轉(zhuǎn)不好,就不轉(zhuǎn)了,看他轉(zhuǎn)。
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這樣的手敲鍵盤、彈鋼琴都會很好看,轉(zhuǎn)筆的時候手背上的骨節(jié)隨著動作凸起又消失,平添幾分性感。
喻理看得心浮氣躁的,正巧上課鈴響,拿著筆一聲不吭就轉(zhuǎn)回去了。
其實喻理自己心里有數(shù),她最近情緒真的不好,剛才看季執(zhí)生轉(zhuǎn)筆腦子里亂七八糟的一堆堵的不行,更煩了。
自從喻崇柏經(jīng)常出去出差之后宋秋就變得疑神疑鬼,覺得家里有錢了喻崇柏會出去找三。
原本一個優(yōu)雅溫柔的女人變成家庭婦女,進入更年期,變得現(xiàn)實又尖酸,斤斤計較利益至上,疑神疑鬼,甚至讓喻理去試探喻崇柏。
挺可笑的。
沒有信任的感情能維持多久呢。
要在她面前裝出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樣,卻又忍不住大吐苦水,說“要不是為了你我早和他離婚了”。
喻理把筆扔進筆袋里,心說趕緊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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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考完之后是校十佳歌手比賽。
十佳歌手一個班可以出兩個人,以前得過名次的人不能參加,范圍是高一高二,分初賽、復賽和決賽。
五班報上去的是陸川和文娛委員。
顧局對這種活動都不太在意,當時年級打籃球賽拿了第三名也是走了狗屎運,這會兒十佳歌手更不在意了,因為他也不懂。
季執(zhí)生依舊是年級第一,只不過年級第二成為了年級不知道第幾。
月考成績出來之后的第二個星期是十佳歌手初賽,晚自習的時候比賽,高一的學生看現(xiàn)場,高二高三看直播。
下午體育課的時候陸川難得沒打球,拿了瓶礦泉水坐在長板凳上看班里男生打。
體育課和高三一個班是一起的,之前高三幾個找事兒的就是這個班的,這會兒看見季執(zhí)生在打球就圍了過來。
“你是季執(zhí)生?”
季執(zhí)生臂彎里還帶著籃球,懶懶散散地站在那兒似笑非笑地看著為首的男生,眸光沉了沉,漫不經(jīng)心中帶了些嘲諷,“有事兒?”
“嘖嘖,你挺狂啊?!蹦猩寺?。
“斗牛還是直接上手?別在這兒浪費時間?!奔緢?zhí)生笑了聲。
雖說學校對高三學生比較寬容,看要是鬧出聚眾鬧事的事情一筆處分肯定在檔案上了,男生說:“斗牛?!?p> 祁佻坐在長凳上玩手機,好笑地說道:“高三了還和小學生一樣?!?p> 喻理托著下巴看著場上。
兩個人穿的都是白T,季執(zhí)生比小學生高了一截,就那么懶懶散散地站在那兒,氣勢就壓了小學生大半。
一起打球的男生讓了半個籃球場出來,兩個人之間氣氛劍拔弩張。
陸川充當裁判,要了個硬幣過來,拋過硬幣之后發(fā)球權落到小學生手里,他吊兒郎當吹了個口哨,比賽開始。
小學生的攻勢很猛,帶球撞人被陸川吹了次哨。
喻理看了會兒覺得沒什么意思,小學生太莽了,技術也沒多好,輸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骸?p> 接下來季執(zhí)生一次次的變向過人、中遠投得分、三分跳投,少年眉眼都染著幾分傲,神采飛揚,衣角翩訣。
小學生自然是輸了,喘著氣,死撐著放了幾句狠話離開。
后來高三的人沒再來找過麻煩,原因是有人把市高以前流傳過的季執(zhí)生打架的視頻放到了貼吧里,不過半天不到就刪。
原本對季執(zhí)生“校霸”這個名號將信將疑的人這會兒都信的不能再信了。
視屏里的男生什么東西都沒拿,對面都是拿了刀棍的,染頭燙頭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的,兇神惡煞的,男生眼神都沒變,打得狠且兇。
光速解決。
這會兒陸川笑了好半天,祁佻實在是不耐煩了,抓著一旁的毛巾就塞到了陸川的嘴里。
晚飯的時候大家都買了很多吃的,都三三兩兩的,袋子拎著好幾個去報告廳。
初賽參加的人有四十多個,有些班級還是只報了一個人的,一估計時間兩節(jié)晚自習都能沖掉了。
上場順序是抽簽的,陸川在第十一個,文娛委員在第二十三個,位置都還算好。
主持人熱場,第一個選手上臺。
祁佻的心思根本沒在看比賽上,拿著手機刷某博刷某音,等唱完了大家都鼓掌的時候才很敷衍地隨手拍幾下。
他們坐在自己班級位置的最后一排,旁邊還空了幾個位置。陸川坐在外側(cè),塞著耳機聽歌。
有男生坐在前面轉(zhuǎn)過來問:“你怎么一點都不緊張?。俊?p> “我準備的歌都快聽吐了,緊張個屁?!?p> 季執(zhí)生提著袋子從側(cè)門進來的時候臺上已經(jīng)是第四個選手在唱了,陸川起身讓道,然后跟著坐了進去。
“不是,你因為我要唱歌就給我買水果茶?還無糖?”陸川瞪著季執(zhí)生。
“開心嗎。”季執(zhí)生隨口問著,把奶茶的奶茶遞給喻理。
“艸?!标懘ɡ湫α寺暎盐懿暹M去,嘬了一口,沒什么味道,哼道,“可開心了。”
喻理聽到那句陰陽怪氣的“可開心了”,抓著奶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注意手里的奶茶被旁邊的人拿了過去。
“……?”
很輕地“啪”一聲,吸管被.插.上,奶茶又被塞了回來。
坐在喻理另一邊的祁佻插上吸管,心里啐了又啐,想:季執(zhí)生個狗逼。
還有兩個人到陸川的時候有人來喊陸川,陸川喝白水一樣喝了好幾口奶茶,跟人走了。
陸川唱的是《Sweet but Psycho》。
外文歌在校比賽中不討好,評委也不一定聽得懂,陸川原話是這樣的:“我這種水平的初賽都過不了不就擺明了搞黑幕嗎?!?p> 陸川的聲音好聽,刻意端著時撩得不行,唱歌的時候聲音和平時不同,唱這首歌更多了些性感。
“Oh she’s sweet but a psycho. A little bit psycho. At night she’s screaming……”
祁佻放下手機,湊到喻理耳邊輕聲說道:“這人太不要臉了,一本正經(jīng)唱小黃.歌,他最好祈禱啤酒瓶他們聽不懂?!?p> “外文歌露.骨點很正常,小妹妹。”季執(zhí)生似笑非笑地看了祁佻一眼。
喻理微微抿唇,事不關己地咬著吸管看表演。
歌結(jié)束的時候臺下掌聲如雷,評委打分,主持人串詞,引出下一個表演者。
陸川坐回來,隔著兩個座位的祁佻俯身穿過喻理對他說道:“小黃.歌唱的開心嗎?”
“一般開心?!标懘ㄕf。
唱的歌大部分都是流行歌,偶爾還有吉他彈唱、rap、經(jīng)典老歌。有些人也會因為緊張發(fā)揮失常的,讓人可惜。
文娛委員唱的是《白石溪》,正常發(fā)揮,也獲得了一眾掌聲。
陸川和文娛委員都順利進入復賽。
比賽結(jié)束的時候離第二節(jié)晚自習結(jié)束還有二十分鐘,大家都心浮氣躁的,回了教室之后還有班級吵鬧著搞大合唱的。
下周是復賽,決賽要等到期末考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