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手機被擱在一邊的裝飾籃里,不斷的發(fā)出震動聲,震的小小的裝飾籃有些微晃。
圭懶修了半天的花枝,把好好的一盆花給修成了禿子,她有些心虛的往廚房看了看,廚房里傳來輕微的碰撞聲與熟悉的香味,這才放心的縮了回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返回小陽臺把修禿的花盆給扔進了垃圾袋,她必須丟掉后重新買一盆同樣的回來,不然,有著偉大種花養(yǎng)草愛好的范女士能用口水淹了她!
提著垃圾袋偷偷摸摸的摸到門口,圭懶拍了拍胸口,還好,范姨沒發(fā)現(xiàn),她連忙換上鞋子,跟廚房里的范姨喊了聲,“范姨,我出去遛十分鐘就回來。”
邊說邊快速打開門溜了出去,默默跟在她身后的黑姑娘淡定的跟上,一手幫她提著垃圾袋,一手拿著電話問道,“老板,需要提前打電話預(yù)訂嗎?”
黑姑娘比她大,她讓黑姑娘叫姐,黑姑娘說她比她大,不行,她讓黑姑娘叫她名字,黑姑娘說這樣對她不尊重,至于什么木小姐木夫人之類的,圭懶聽著特別糟心,她也受不了啊,最后,黑姑娘一定要叫老板,圭懶也隨她去了。
圭懶按下電梯,手里捏著黑色的小手袋,聞言搖頭,“我已經(jīng)打過電話了,讓人送到門口,等下我們換上花盆,這就是范姨養(yǎng)的梔子花,知道啦?”
黑壯姑娘抽搐了嘴角,老板說一會兒換回來的就是范姨的花,那肯定就是范姨養(yǎng)的那盆花好了,老板都這樣吩咐了,她還能說啥,只能陪著人到門口等花送來。
于是沒有多久,門衛(wèi)大漢就看著熟悉的兩個人猥猥瑣瑣的躲在門邊墻角里,跟干什么壞事似的,把人家好好的一盆花猛的倒在袋子里,又從黑色垃圾袋里取出一個完全看不出什么品種的幾個干枝的花盆,同樣的倒在袋子里,把第一個花盆里的花樹撥出來,直接裝到第二個花盆里,又把第二個倒出來的土給裝到第一個花盆里......
等把新送來的花樹種到了那個垃圾袋里的花盆后,那個穿著直裙的女孩子又喪心病狂的從小手袋里取出一把剪刀,再打開手中的手機,一邊對照一邊開剪,站在后面看著的保安大哥翻了個白眼,他覺得這個吧,其實修出來的跟手機里拍的還是有很大差異的...來著,只是他看人家修剪的女孩子特別自信的點頭,對照了半天,表示“很像,特別像,看著就一樣,我就是這么棒...”后,他就默默的閉上了嘴。
于是,矮小的女孩子干完了活,高個的黑壯姑娘就收拾殘局,一手提著修復(fù)好的花盆袋子,一手提著裝垃圾的袋子,跟保安室的人點了點頭,兩人就很快回去了。
遠遠的,樓臺上,望遠鏡里清清晰晰的跟著兩人的背影,直到兩人的背影再也看不見,才揉著眼睛放下,卻沒有看到在他放下的那一刻,圭懶與黑壯姑娘都齊齊回頭的樣子。
“你這又是何必”,周銘真是給跪了,沒離婚前也沒有覺得自己還帶了個情圣啊,怎么一離婚了反而成了情圣了?
這一離婚,哪怕是累的倒頭就睡,他也會拿起手機看以前的照片,這還不算,跟個變態(tài)一樣,竟然找私家偵探跟蹤人家拍照拍視頻,回來了必定看個夠才愿意休息。
如果只是這樣,周銘還覺得這可能是他放不下,但是這種一有點休假,就喜歡來偷窺人家的行為,怎么也不對勁了吧?
他是真不明白,明明以前這家伙不是這樣啊,一年能見一兩次面都是給那女人面子,電話都是煩到讓他接,每次對方找他,都需要找不同的借口才能糊弄過去,現(xiàn)在這一離婚,怎么就浪子回頭了?
難道是上次離婚后打擊太大了生病,把腦袋給燒出問題了?
這樣想著,周銘一邊計算謝臻的日程,一邊計劃著抽個時間給他再做下全身檢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畢竟這種小區(qū)并不安全,特別是現(xiàn)在謝臻的名聲越來越大,一旦被認出來就麻煩了。
而且,他給休假是為了讓謝臻恢復(fù)狀態(tài)修養(yǎng)身體,不是讓他累死累活來偷窺人家當變態(tài)的,說句實話,他都覺得謝臻被離婚,那也是該,一個大學(xué)還沒有畢業(yè)的女孩子,跟你結(jié)婚了,有身孕了,除了安排了個做飯的保姆,平常連句問候都沒有,對方打過來的電話都是他在接,甚至還讓他勸人家女孩子要懂事,換個人也不能忍啊。
謝臻放下望遠鏡,揉了揉手腕,現(xiàn)在的他不太愛笑了,應(yīng)該說他現(xiàn)在跟離婚前變的有些多,離婚前的謝臻,用他的愛粉來說,那就是青春陽光俊美活潑小王子,離婚后的謝臻,像是一瞬間就長大了,多了幾分成熟穩(wěn)重,還有一點陰郁冷酷,當然,在他的粉絲眼里,那是憂郁與酷帥。
“走吧”,他沒回答,只是把東西收拾進背包里,重新把自己武裝好,率先向出口走去,他的小姑娘,離婚后沒有了悲傷,反而更加快樂了,似乎,離了他,她過的更好了。
圭懶示意黑姑娘把袋子先給她,讓她進去吸引住范姨的注意力,給她偷渡的時間,黑姑娘冷著臉進去了,然后門后傳來了兩聲咳嗽,圭懶快速推開門,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抓著袋子,眼珠子骨碌碌轉(zhuǎn)了轉(zhuǎn),客廳里沒有任何人,她也不多看,飛快的跑進了小陽臺,手腳特別麻利的把花拿出來擺好,再用水把上面沒抖干凈的土給沖干凈,看著這一盆有些特殊,她往身后看了一眼,沒有人,又拿起水壺給所有花盆都澆了一遍,干完這一切,累的她躺到搖椅上就不想起來了。
幸好,圭懶覺得自己也不容易,好不容易發(fā)展個新愛好——畢竟范姨現(xiàn)在管的可多了,不讓她多玩手機,不讓她多看電視,不讓她多用電腦,連紙質(zhì)書都要少看,她想玩一點什么都說不行,她只能學(xué)著修花剪草了,這還是她保證不用剪刀的情況下,畢竟,范姨喪心病狂的連剪刀都不怎么讓她玩了,要是知道她又糟蹋了她的花,她的日子就會變得特別難過了。
休息夠了,又吃了飯,她慢悠悠的準備回去睡懶覺,路過裝飾的小籃子時,她好奇的多看了一眼,哦哦哦,這是沒完沒了了啊,也不知道這是誰,心這么大,這么關(guān)注她,不知道她已經(jīng)離婚了嗎,干嘛還天天堅強的騷擾她?
不過,她拿起舊手機,開始翻看著發(fā)來的東西,發(fā)現(xiàn)其實沒有什么新意,男主角永遠都是原身的前夫,女主角就不同了,有看起來嫩的可以掐出水的小姑娘,也有身材好到爆的極品美女,更有容貌普通卻氣勢不凡的成功人士,燕肥環(huán)瘦,她數(shù)了數(shù),這已經(jīng)是第七個不同的女主角了。
要說難過,圭懶是真沒覺得難過,除了那次離婚,她感受到了原身的存在,自此以后,原身似乎就消失了,不過圭懶知道,原身還在。
她其實挺無聊的,特別是養(yǎng)的再好都避免不了她魂魄上的折磨,對于這種糾糾纏纏的任務(wù)就特別煩燥,但是她一脫離附身的軀殼就跟失去動力源的機器人一樣,完全沒有多少自主思考能力,就算她想跟鬼主表達些什么,比如她想接一些靠拳頭說話的任務(wù),都無法表達出來,這讓她多少有些挫敗。
不過日子還是要過的,特別是她馬上就要畢業(yè)了,她寧愿挺著個肚子走完畢業(yè),也不要休學(xué)一年再重來,現(xiàn)在她是有寶寶的人了,原身的要求就是與謝臻分開再養(yǎng)好孩子,她雖然很煩這種任務(wù),但是她是個負責任的鬼差,既然接了就一定要完成。
而且,她與原身都很好奇,那個一直鍥而不舍給她發(fā)消息的人,到底是誰呢?
原身到死都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她先是被這些信息嚇住了,卻又不愿意離開謝臻,她開始妥協(xié)著想讓謝臻回頭,但是謝臻卻怎么也不同意,甚至于因為她的過度糾纏而越來越厭煩她,再后來被越來越多的這種信息擊潰,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里面的謝臻,是她認識的那個謝臻,她本來就處于懷孕中,敏感又多思,又無親人陪伴開解,想跟謝臻對質(zhì),謝臻又不承認,但是她幾乎常常收到這種消息,即便謝臻不承認,她卻慢慢變得相信了,因為謝臻身上的傷痕是真的,身上的痣也是真的,她與他認識近二十年,對彼此的熟悉,不是假的。
她無法再自欺欺人,她鬧過,傷心過,但是沒有用,最后她再也無法忍受了,因為,她沒有想到謝臻居然變得如此之——臟!
她再也無法接受謝臻了,她太惡心,惡心到看到謝臻就覺得他特別臟,然后很快事態(tài)嚴重,她被曝光,被詆毀,被圍觀,被粉絲攻擊...她根本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這些消息是誰發(fā)的,就不甘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因此,發(fā)信息的人,原身不知道,她也同樣不知道,不過,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她只要好好的活著,這個人總會冒出來,這個人也特別的神奇,似乎謝臻在任何地方有過親密接觸的女人,他都能找出來,她是真的很好奇的,這都算是神通廣大了。
不過,她翻著其中一張照片,這張照片的背影是一間辦公室,空間很大,裝修的特別有個性的辦公室,這間辦公室里光線很暗,窗簾拉下來了,沒有被遠處偷拍的可能,而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拍到這么親密的照片,這個人選的范圍就縮小了很多。
知道謝臻有個結(jié)婚的妻子,能隨時掌握謝臻的行蹤,能隨意拍到謝臻的照片,又沒有放到外面影響謝臻的明星生涯,而是默默發(fā)給她這個妻子,嘖嘖,人選范圍真的是越來越小了呢。
放下手機,伸展著身體做了幾個軟體動作,圭懶拿出現(xiàn)在用的手機開始追書,至于范姨,范姨去超市了,這是她的自由活動時間,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