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官城,天心閣。
堂內(nèi),一個著軍服漢子正襟危坐。
下首坐著一個白衫中年人。
白衫中年人拇指是一枚蓮花形狀的指環(huán),蓮有九瓣,純白無比。
白衫中年人已放下手中的茶。
軍服漢子品著茶,眼眸深邃,輕輕道:“宗主不再考慮考慮?我家大人的誠意,可是……”
“不用多說?!北环Q為宗主的白衣中年人,是圣蓮宗的宗主,一手打住軍服漢子的話,“江湖與朝廷,素來互不相干,我不想破這個例,讓圣蓮宗成天下武林眾矢之的?!?p> 圣蓮宗宗主起身,對著軍服漢子拱手一禮,道:“多謝大人這些時日提供的情報,鬼龍教和青光門剩下的余孽,我宗自會處理。我宗向來恩怨分明,若日后你家那位大人有什么困難,我圣蓮宗必會相助。告辭?!?p> 軍服漢子還坐在高堂之上,細細聞著茶香,眼里映出圣蓮宗宗主的背影,微微搖頭。
……
青城山下。
“唔?!币粋€白衣年輕人走著,左手拇指與食指抓著自己的下嘴唇,“好多人……哦不對,是好快,看瞎眼了……”
數(shù)個褐袍人快速在白衣人身邊移動。
不論白衣人走了幾步,那幾個褐袍人仍在白衣人身邊以極快的身法移動。
“你們,在做什么……”白衣人左手已垂下,耷拉著腦袋,一臉茫然。
沒有人回應(yīng)。
隨后,白衣快速奔跑起來,那身法速度,全不慢于褐袍人。
但是那幾個褐袍人仍在白衣身邊,似幽靈一般,如影隨形。
“你們不累嗎?”白衣人已經(jīng)坐在地上,一臉疲倦看著那幾個幽靈,右手托著下巴,“都是啞巴嗎?”
還是沒有人回應(yīng)。
猛地,白衣人眉頭大皺,回首望著來時的路。
那是錦官城的方向。
不知是這幾個褐袍人的影響還是什么。
他心中有一股怒火燒起來。
“心情好像不太好,你們幾個又非要纏著我?!卑滓氯藫u了搖頭,“哎,那我只能揍你們一頓了?!?p> 頓時,煙塵滾滾。
白衣人離去后,地上留下幾個褐袍人,皆被打成熊貓眼,暈了過去。
邊上一個矮小的老頭,手上拿著一根槐木手杖,那手杖頭端,用鐵鏈串著5個較小的人的頭骨,竟是幼童的頭骨!
矮小老頭看到地上幾個褐袍人,氣得直跺腳。
……
酒樓。
圣蓮宗的人早已離去。
樓內(nèi)躺著三十來具尸體。
不論是原先樓內(nèi)的江湖人,還是鬼龍教的黑衣,一具一具已被殮尸。
最后一具,是劉自溪的。
沈洗伸手,替劉自溪收回了刀,整理了他的儀容。
他靜坐許久,握住劍鞘的手,早已青筋暴露。
藍慕雪滿臉疲憊,不再看樓內(nèi),悄然離去。
……
幾個時辰前。
就在劉自溪倒下后不過一刻時間。
樓內(nèi)原先三十余人,已剩十來人。
他們被圣蓮宗團團圍住。
已是困獸斗。
只消多一刻,皆是要閉眼長辭于世了罷!
圣蓮宗圣母手中凝聚的白蓮白光漸盛。
藍慕雪握劍的手已微微抖動。
她提劍而起,準(zhǔn)備祭出九天樓最強劍訣——九天落劍訣。
圣母手中白蓮終于祭出。
藍慕雪對空連斬數(shù)劍,數(shù)道劍氣攻去。
劍氣與白光相接時,如針落大海,無聲無息。
很快,劍氣被白光吞噬殆盡。
她眼里所及,盡是白色。
她慢慢閉上眼睛。
這,已是最后時刻!
這,已是必死局面!
她在生命的最后時刻,靜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轟!
轟轟!
轟轟轟轟!
藍慕雪詫異睜開眼睛。
誰!
是誰!
是誰磅礴的劍意!
師傅!
局勢瞬間逆轉(zhuǎn)!
隨著數(shù)道劍氣壓下白光。
巨大白蓮被斬盡消亡。
圣母一口熱血噴出。
隨后,一個中年人持劍飄然落下。
“蕭逸!”圣母咬牙恨恨道,“許久不見,你的九天落劍訣倒是精進不少??!方才只消四道劍氣便可化解我的圣蓮功,你倒好,連發(fā)七道。哼。”
說著,衣袖大力一拂。
“圣母別來無恙,脾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大啊?!笔捯葺p描淡寫回道。
“師傅!”藍慕雪叫出聲。
蕭逸回身,摸著藍慕雪頭發(fā),道:“小雪,接下來交給師傅便可,你且坐下調(diào)息吧?!?p> “好一個師徒情深!你這徒兒,差點就要壞我宗大事!你們劍門與我宗的交易,蕭長老這是要反悔嗎?”
交易?
劍門與圣蓮宗的交易?
藍慕雪和沈洗,原已坐下調(diào)息,這時皆是抬頭,茫然看著中年人。
“葉門主與你們圣蓮宗的交易,不代表我‘九天樓’會承認?!笔捯葚Q起劍在面前看了看,隨后猛然揮下,“圣母是還是要為難我劍門弟子嗎?”
圣母面色極其難看,手中凝聚白蓮,咬牙切齒,盯著蕭逸的劍。
“轟”地一聲,圣母手中的白蓮打入地下。
“哼,來日方長,我們走?!?p> 圣母與紅、青兩旗使走出數(shù)步。
萬劍鳴卻走了過來,對著蕭逸三人一禮。
沈洗還在調(diào)息,怒道:“小人,你來作甚!”
“哈哈哈?!?p> 萬劍鳴的笑,很是爽朗。
誰又會想到,有這樣爽朗笑容的人,是方才背后捅人一刀的人!
萬劍鳴不再理會沈洗,對著蕭逸道:“蕭長老可是來保住劍門的人吧?”
蕭逸正手握著的劍換為反手,切換之間,已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溝,隨后將劍收入劍鞘。
“是?!?p> 萬劍鳴嘴角微微揚起,道:“那便好辦得多了?!?p> 數(shù)道刀光閃過。
“嗯,這次夠快,沒有血?!?p> 萬劍鳴將刀收回腰后的鞘中。
“你……”沈洗抓起身邊的劍。
藍慕雪欲起身。
兩人都被蕭逸按了回去。
萬劍鳴又露出爽朗的笑容,轉(zhuǎn)身,把從未出鞘的劍拿在手上晃動,哼著小曲離去。
曲子正是他進酒樓時那首。
藍慕雪與沈洗周圍調(diào)息的人,一個個倒下。
……
“師傅!”藍慕雪開口。
“小雪,此中牽扯,有太多利益在其中。這已經(jīng)不是你們能想象的了,你們莫要再管蜀地的事了?!?p> 蕭逸習(xí)慣留下一個背影給藍慕雪。
“你們休息一夜,明日啟程,繼續(xù)去完成門主交代的任務(wù),前往侍月神教歸還凝血項鏈。這一路,莫要再多管閑事了?!?p>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