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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千里心不隔

第五十九章 事出有因

月明千里心不隔 戲園里聽戲文 2339 2019-09-23 07:10:00

  “這樣聽來,感覺不到有任何異常?!标惿佘幙聪蛄质?,語氣平靜而沉穩(wěn),“林叔,你再仔細想想,你們四人之間,有沒有發(fā)生過什么其他事情?”

  林叔眉頭緊踅,半晌,忽然叫了起來:“有!我想起了一件事。那時師姐在山上單獨住一個屋子,而且她從來不讓任何人進去,包括師父。有一次趁她下山,任經(jīng)行和我實在好奇,就一起偷偷溜了進去。不過她的屋子里面,除了一張床,空蕩蕩的啥都沒有,只有一件東西她擺在了床頭,很是顯眼?!?p>  “是那只紫金雕花的錦盒么?”陳少軒連忙問道。

  “是的!任經(jīng)行還想去打開來看,不過就在這時,師姐忽然出現(xiàn)在了門口,她臉色極差,把我們兩個都大罵了一頓,從那以后,她對任經(jīng)行就一直愛理不理的,不過她對我倒是還好?!?p>  “……”聽到這里,楊天寧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是半天都沒言語。

  倒是陳少軒緩緩地開口道:“你師姐有炎月印在身,能洞悉人心,我方才就在想,以她的能力,你們四人失散后,她要找到任經(jīng)行并不是什么難事,但是她并沒有那么做,而是去找了你,并帶著你去了京城??赡軓哪銈冊谏缴舷嗵幍臅r候,她就覺察到了任經(jīng)行心中有著什么不妥的地方?!?p>  “少軒說的太對了!一說就說到我心坎里去了!”楊天寧不由地笑著感慨道。

  “……可是,任經(jīng)行對師姐沒有任何惡意?!绷质鍝u著頭,雖然臉色陰沉,但還是很快反駁道,“我跟他相處多年,我看得出來,他內(nèi)心深處是相當喜歡師姐的,所以才會想盡辦法打探她的一切?!?p>  說到這里,林叔不自覺地看了一眼明月,語氣明顯地緩了下來,甚至帶著一絲羞澀:“那時候山上只有我們幾個師兄弟,師姐又是唯一的漂亮姑娘,大家對她,其實都心存著一份愛慕之情。”

  眾人同時沉默了下來,半晌,陳少軒率先開口說道:“林叔,你方才說,你師姐喜歡跟你夏兄呆在一起,后來又對任經(jīng)行經(jīng)常愛理不理,會不會是因為這個,所以任經(jīng)行因妒生恨,如今才會如此不留情面地對待師出同門的兄弟?!?p>  “我!我不知道!”林叔滿臉苦澀地搖了搖頭。

  “林叔,你師姐身上的炎月印和那只錦盒,還有你夏兄的真實身份,這些事情你自己是什么時候知道的?”楊天寧的聲音溫淺悅耳,帶著一種諄諄善誘的味道。

  “我入了京城后,夏兄帶著我們幾個去墳前祭拜夏相,遇到了一個夏府管事,他稱夏兄為少爺,還說了很多話,我這才知道。至于炎月印的事情,我其實知道的很少……”林叔的臉上流露出濃濃的哀傷之色,“師姐腹大難產(chǎn)之時,夏兄這才匆忙對我說了幾句,他讓我去永慶寺,找夏府管事去上清宮取回師姐的錦盒,再趕回家和慧娘一起照看師姐,他自己則遵照著師姐給出的大致方位,去尋找?guī)熓灏踩蒯t(yī)仙。只可惜,他們沒能趕上……”林叔說到這里,眼里隱隱閃著淚光,聲音已經(jīng)啞得不成樣子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默然了,明月聽得心中實在難受,忍不住背過身子偷偷抹了把眼淚。

  過了半晌,仍是陳少軒語氣平靜地率先開口:“林叔,照你的說法,任經(jīng)行和你在山上都看到了錦盒,可是你們并不知道炎月印的存在,這其實等同于你們對這事毫不知情。而夏雨樵當年改姓為孟,也絲毫不曾透露過自己的身世,之后你們就失散了。按理說,任經(jīng)行更沒有理由會知道這兩樁秘聞。如今時隔十八年,他又怎么會忽然知曉此事?你們四人畢竟一起相處了兩年,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你能否再仔細想想,這其中,到底還有沒有可疑的跡象?”

  聞言林叔果然又埋著頭,苦苦思索起來,少頃,他忽然抬起頭:“我想起了一件事。師姐下山回來的時候,經(jīng)常會給夏兄捎來一種很漂亮的書箋,形狀極像荷葉。而夏兄從來都是看過以后,就隨手丟棄在山澗里,讓它逐水而去?!?p>  “我和任經(jīng)行私底下一度很好奇,都想知道師姐到底寫了什么給夏兄。后來有一次,任經(jīng)行撿回了一張殘缺的書箋,上面的字已經(jīng)被溪水沖得很模糊。但他看過以后,馬上拉我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悄悄跟我說,那書箋不是師姐送給夏兄的,而是夏兄的父親寫來的,他還說,夏兄的父親不是一般人,是大名鼎鼎的相爺夏言。我當然不信了,覺得他在胡謅。因為那時夏兄根本不姓夏,姓的是孟,連姓氏都對不上號,又能和夏相有什么聯(lián)系??扇谓?jīng)行只是搖頭說我太單純。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認定夏兄另一重身份了?!?p>  “你說得對!”陳少軒淡淡地開口,直接下了結(jié)論,“我也認為任經(jīng)行看到荷葉箋后,便已經(jīng)知道你夏兄的真實身份,只是關(guān)于炎月印的事情,就不知道他是從何處得知的了?!?p>  “這任經(jīng)行倒是很有心機啊。從他兩次去窺探你師姐和夏兄的舉動看來,此人城府頗深,沒準他就是靠著捕風捉影、一星半點的跡象得知了炎月印的存在,并且聯(lián)想到了他之前看到的那只錦盒。這種有謀略又善武功的人,不好對付啊?!睏钐鞂幱挠牡卣f道。

  “師父當年也說過他心機頗深,而我卻是有勇無謀?!绷质宕诡^喪氣地說著,臉上的陰郁之色漸漸濃重,“可不管怎么說,既然知道我們一家子是他害的,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幾人說話間,從門外忽然走進來一個人。那人的樣貌竟然與金爺完全一致,陳少軒和明月見了,頓時明白,此人才是真正的金爺——金豐來,而在場的眾人里,唯有林叔不明真相,他看著眼前兩個長得完全一模一樣的人,頓時傻了眼。

  “哦,林叔,這位是我金叔,我倆其實是同胞兄弟,所以長的像,只不過他被我外祖父的兄弟抱養(yǎng)了,所以我倆差著輩分,這是我家中不愿為外人所知的秘密,還請你千萬保密。”楊天寧見林叔一臉詫異,忙隨口胡謅了幾句。

  這人,怎么說謊說得這么溜,簡直張口既來!明月暗自腹誹道,卻也因為之前答應(yīng)過他為其保密而不得不緘口不語。

  “哦,是是!”林叔依然驚疑不已。

  而真正的金爺——金豐來并沒有理會他人,只是神色凝重地對楊天寧拱了拱手。

  “金叔,是不是詔獄那里出什么事了?”楊天寧見狀,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七八分。但他的神態(tài)看起來依然很是鎮(zhèn)定。

  “陸炳回來了。”金豐來言簡意賅。

  “哎~!又來了一個讓人無比頭疼的人物啊!”楊天寧苦笑著長長嘆了一聲,“這回別說營救出夏雨樵了,恐怕要找到他都更加難上加難了!”

  一旁的陳少軒聽了,神色頓時也微微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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