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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千里心不隔

第三十一章 無影無蹤

月明千里心不隔 戲園里聽戲文 2801 2019-08-26 07:10:00

  楚老伯小心地斟酌了一下,方才開口,“陳少爺,五天前確實有位姓夏的被關了進來,我們那的規(guī)矩,進來的人都是先由我們總旗穆頭兒或者李頭兒先審著,再收監(jiān)?!?p>  “怪就怪在,這人進來沒審就被關進了地字牢,您不知道,這詔獄里頭天地字的牢房,關的都不是一般人,聽說天字牢只關皇親,地字牢關三品以上的大官?!?p>  “有這事?”陳少軒皺了皺眉,陷入了深思。

  “對??!”楚老伯拍著大腿繼續(xù)說道,“更奇怪的是,我聽同是送飯的小吏說,前幾日這人是由劉同知劉大人親審的,按理說,這些天陸統(tǒng)領陸大人恰好不在,若是關在地字牢的朝廷重臣,由劉大人親審也不為過,可您說姓夏的是個商賈,這就……”

  楚老伯頓了頓又道:“更蹊蹺的是,我今天特意跟人換了班,跑去地字牢送飯,可那里已經(jīng)沒人了?!?p>  “沒人了?”陳少軒一字一句地重復,眉頭鎖得更緊。

  “是??!陳少爺,我還想著是不是人死了所以給抬出去了,結果偷偷一查,根本沒有記錄。我只得裝著不知情,跑到地字牢的管事那里問了一句,怎么昨兒有人,今天就空了,我白送飯來了。管事狠狠地白了我一眼,說那是上頭的事兒,管那么多是想找死啊,我就沒敢多問,趕緊走了?!背喜媛峨y色地說著。

  “這事確實為難,能打探到這些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楚老伯,謝謝你?!标惿佘幷嫘恼\意地說道,沉吟片刻后又問,“依你對詔獄的了解,既然那里空無一人,那人會去了哪里?”

  “我也在納悶呢,這詔獄的人犯向來只進不出,除非是死了。當然也有極少數(shù)是拿巨款贖人或者上頭有厲害的人保了出去,您看會不會是后兩者?”楚老伯帶著疑問看著陳少軒。

  “不會!”陳少軒很肯定地搖了搖頭。

  “那就奇怪了!”楚老伯重重地嘆了一口,“陳少爺,這事確實太蹊蹺了,依我看哪,這事不好辦,里頭肯定有很多貓膩,您自個兒可千萬當心點?!?p>  陳少軒一時間沒有言語,手指輕輕地叩著光潔的酒杯,猶自出神。

  半晌,陳少軒才緩緩地開口,問道:“楚老伯,如果我沒記錯,

  這位劉同知,是這兩年內調任上來的吧,你可知他的底細?”

  “是!陳少爺記性真好,這位劉同知叫劉光炎,是去年正月里任職的,他三年前還只是十四所的千戶?!?p>  “短短三年從正五品千戶升至從三品指揮同知,可真是夠神速!”

  “可不是么!不過也難怪,陳少爺,聽聞他是嚴相的門生,經(jīng)常出入嚴府,還有人私下里傳他拜了嚴相做干爹?!背喜藭r已幾杯下肚,臉色因酒勁顯出三分絳紅,他用勁地拍著大腿,感嘆道,“陳少爺,你不知道啊,這幾年投靠嚴相的人哪個不是飛黃騰達,官居顯位的,就連嚴慶年一個相府的管家,都有好多朝中的官員拼命巴結他,哎!”

  陳少軒苦笑了一下:“原來如此?!?p>  楚老伯見狀頓時漲紅了臉,忙著道歉:“是我不好!是我多嘴!陳少爺您千萬別見怪??!您要不是為了我們,您也早就高官厚祿了,是我們……哎,可我實在是沒用,到現(xiàn)在還是什么忙也幫不上?!?p>  “怎么會呢?這次還多虧你費心,我才能得知這么多情況,已經(jīng)很好了,就先這樣吧?!标惿佘幇参啃缘剌p拍了一下楚老伯的肩膀,順勢拿起酒壺給他滿上。

  “我沒用啊,對不住您!”楚老伯嘴上仍是絮絮叨叨著,過了好一會,才似忽然想起來了什么,拍了拍腦袋,認真地看著陳少軒:“陳少爺,我在這詔獄待了兩年,雖時間不算長,但就以往的經(jīng)驗,這事背后的風險實在太大,我勸您還是置身之外吧?!?p>  “……多謝楚老伯關心,在下心里有數(shù)了?!标惿佘幬⑽Ⅻc了點頭。

  “陳少爺”楚老伯皺著眉頭,耷拉著腦袋,小心翼翼又低聲下氣地說道,“我……我是怕您像三年前那樣,我……”

  陳少軒心中暗嘆了一聲:“你放心,我會當心的?!?p>  “那就好,那就好?!背喜路鸬玫奖WC一般,又歡喜起來,“來,陳少爺,我敬您!”

  陳少軒爽快地一飲而盡,兩人邊飲邊閑聊了一些家常,直至夜深,楚老伯方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陳少軒獨自一人,毫無睡意,他仔細回想了一遍楚老伯帶來的消息,覺得這整件事處處透露出古怪,尤其是夏雨樵的行蹤,一個被關入詔獄的人,又能消失去了哪里?

  殊不知,同是在京城這繁華之地,一個隱蔽昏暗的隔間內,這個疑問也困擾著里面的幾個人。

  “你是說人確實被關了進去,但如今整個詔獄里卻找不到這個人?”這聲音,分明就是之前救下明月的金爺,他的面容隱藏在燭光外圈的陰影里,而此時,他慣有的溫軟語調微微上揚,帶著不可思議的訝然,偏生這聲音又帶著幾分慵懶,明明是反問,聽著也不怎么讓人緊張。

  “是,少主,恕屬下無能?!甭詭硢〉穆曇裘黠@帶著自責,在一旁開口的中年男子身形修長,微弱的燭火隱隱印出他平庸的五官,短眉細眼,竟長得與金爺毫無二致。

  “金叔,你不用自責,如果真是如此,這里面的貓膩可就大了?!苯馉斵D向另一邊站著的年輕小廝,“釘子,派你去查訪夏家,你可查到了什么?”

  “爺,夏家那片地兒上可有好多錦衣衛(wèi)啊,盤查的可嚴了,我只好找夏家周圍的幾個街坊鄰居去問,不過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那夏雨樵膝下只有一女,因夫人早逝,所以那女兒是乳娘帶大的,家里另有個老管家和廚娘,好像是對兩口子。夏家在東郊十里巷的巷尾,是個兩進大院,位置很偏僻,另外,她家在東平巷里有個小香鋪,平日里是夏雨樵的結拜兄弟林杰在打理,生意還行,請了個姓秦的老掌柜,還常年雇著一個幫工,就這些了?!贬斪语w快地回道。

  “沒別的了?”金爺追問道。

  “我想想!”釘子伸手搔了搔腦袋,有些遲疑,“街坊鄰居說夏雨樵平日里深居簡出,為人倒是很和善的?!?。

  “她家沒有親戚朋友嗎?”

  “聽說是早先逃難到京城的,所以親人失散了,朋友么,好像也沒怎么聽說……噢!對了,鄰居說她家香鋪的熟客倒是不少?!?p>  “釘子,你覺得沒有異常?”金爺?shù)恍?,反問道?p>  “是啊,爺,有什么不對的么?”釘子一臉的無辜。

  “呵呵,釘子,如果一個人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過去,又有什么比深居簡出,沒有任何親眷好友,更能掩人耳目呢?”

  “???”釘子的嘴巴張大地足夠塞進一個雞蛋。

  “你小子,要學的還多著呢?!苯馉敻锌?,抬手輕拍了一下釘子的腦袋,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一絲疼愛。

  “是,爺!”釘子立即站直了身子,大聲說道。

  “還是少主深思熟慮,您這么一說,連我也覺得這夏家未必清如止水?!北环Q為金叔的中年男子思索了一會,點著頭緩緩說道。

  “如果不出事,這樣清白的人家倒也說的過去,可如今……金叔,你的人居然也打探不到此人的下落,就很能說明問題了。金叔,你再想辦法去查一下,夏雨樵是誰抓的,誰審的,盡量要不遺巨細。”

  “是!屬下明白?!苯鹗骞ЧЬ淳吹鼗貜?。

  “爺,需要我追查那個夏家小姑娘嗎?”釘子仰起頭,一副很是期待的樣子。

  “暫時不用,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翻不出什么花樣,等這邊的事情查清了再追查也不遲。不過……”

  “爺?不過什么?”釘子忙問。

  “呵呵~!”金爺自顧自地輕笑出聲,“我忽然想到之前章叔說的那個故事,如今這夏雨樵去影無蹤也是夠玄乎的了,不過我一向不信什么鬼神怪力,只信人心可畏。但愿這次的事是我想多了?!?p>  “爺~!你別笑了,這臉笑多了總覺得有點歪?!贬斪有÷曁嵝蚜艘痪洹?p>  “……”金爺摸了摸下巴處,隨即給了他一記白眼,“少瞎說!做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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