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伍桐就從皇城司嘈雜的腳步聲察覺到今天必有大事發(fā)生。
“葉駒,外面發(fā)生什么事了?”
葉駒走到門前向外面看了看,然后轉(zhuǎn)過頭說道,“不知道,只能看到那些灰牌皇城衛(wèi)慌亂趕路。”
“不過道長,你今天醒的還真早啊?!?p> “少廢話?!蔽橥┢鹕泶┥弦粚颖∫拢皨尩耐饷娆F(xiàn)在都鬧成這樣了,我還能睡著?嘶——咋這么冷呢!”
“陰天?!比~駒老實的回答道,“而且風(fēng)很大,都吹進屋里了?!?p> 伍桐將衣服都穿好,想了想又添了一件,畢竟惹了可以脫,冷了就只能挨凍了,“六叔還沒有消息嗎?”
“昨天晚上去看了一眼,并沒有標(biāo)記。”
“嗯?!蔽橥c了點頭,“準(zhǔn)備準(zhǔn)備,出去找點飯,看他們的樣子,肯定忘了咱們倆了?!?p> “哦?!比~駒從懷里幾兩碎銀,“還有些錢,道長我們是出去吃吧?!?p> 葉駒也不算太傻,看這伍桐的樣子就知道這位大佬今天是不打算下廚了,所以干脆的翻了翻身上的錢,仔細(xì)的數(shù)了數(shù)。
“你干啥呢?”伍桐看著葉旺小心的數(shù)著手中的碎銀,視線逐漸無奈,“你是不是忘了我前幾天剛賺了八萬兩白銀的事,咱們現(xiàn)在很有錢。”
“那些是銀票吧,花不出去的吧?!比~駒撓了撓頭,“難道咱們一大早就準(zhǔn)備去酒樓吃大餐?”
葉駒的想象力確實不足以想象一大早就吃大餐是怎樣一種體驗,因為剛剛他還數(shù)著自己懷里的錢算著夠不夠吃兩萬陽春面。
“那咱們?nèi)ツ某园???p> “嗯...”伍桐想了一小會兒,抬起笑著說道,“紅樓怎么樣?”
“妓院?”葉駒叫道,一大早就去妓院這不太好吧。
“你跟著我這么長時間了,為啥說話這么粗魯呢?”伍桐很不滿意的搖了搖頭,“怎么能說妓院呢,要說也得說青樓啊?!?p> “那它一家青樓為啥叫紅樓???”
“咱家的青雀還叫小魚呢!”
葉駒想了想那只叫小魚的鳥,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他又想起伍桐曾經(jīng)說過得話,自家沒有想貓狗,可能也是因為青鸞姐怕了姐夫的起名方式,不然養(yǎng)一只小貓小狗陪著大外甥玩多好啊。
“走吧,去紅樓?!?p> 安琬兒看著慢條斯理吃著湯餅的伍桐,又看了看在他身旁狼吞虎咽葉駒,伴著禿嚕禿嚕吃湯餅的聲音,安琬兒發(fā)現(xiàn)伍桐吃湯餅的動作很輕,吃的不算慢,但沒有一點湯水濺出。
“公子現(xiàn)在不似幾日前咄咄逼人之相?!?p> 伍桐嘴里叼著一根湯餅,抬起頭有些癡呆的望著安琬兒,然后將這根湯餅吸進嘴里,急忙咽下,“姑娘說什么?”
“公子食湯餅,怎么沒有一點湯水濺出?”安琬兒微微低頭輕柔說道。
“哦,這件事啊?!蔽橥┲噶酥缸约旱囊路?,“沒幾件了,可不能沾上油水,我又不愿意洗衣服,這兩件衣服要是沾上湯水,真就沒衣服穿了?!?p> 安琬兒見伍桐說的有趣,臉上神色頗為無奈,不由得輕笑一聲,旋即用長袖遮住半面。
伍桐也看到了安琬兒的樣子,“不用遮住,不就是笑兩聲嗎,還怕人看?!?p> 葉駒在一旁聽著兩個人說話,暗暗撇了撇嘴,自家姐夫他難道還不了解,他就是怕燙所以才吃的這么斯文。
安琬兒搖著頭不接話,女子遮笑不必說,二是伍桐正在食湯餅,食不言寢不語,不能多說,自己剛才問了這句話已經(jīng)是失禮了。
葉駒已經(jīng)吃了三大碗,伍桐終于解決了自己的湯餅,剝開他剛剛讓廚房煮的雞蛋,猶豫了一下遞給安琬兒,自己留下一個,剩下的都扔給了葉駒。
安琬兒看著自己手中白里透青的雞子,抬起頭看著伍桐緩緩剝著雞子殼,不解的問道,“公子喜食雞子?”
“不喜歡?!蔽橥└纱嗟恼f道,“不喜歡歸不喜歡,我現(xiàn)在二十二,俗話說二十三竄一竄,二十五鼓一鼓,趁這幾年我得努努力?!?p> “公子的身長無需有此憂慮?!?p> 伍桐歪著頭嘆了口氣,想了想自己身旁的壯漢們,葉旺葉駒葉大龍這些葉家人,他站在這幾個猛男身前怎么都顯得自己嬌小,為了避免這種情況,伍桐覺得自己應(yīng)該努努力。
“道長今日為什么會來我的紅袖閣?”安琬兒輕聲問道,看著伍桐的眼神帶著一絲不對勁,自己是紅樓的花魁魁首,紅樓中最高貴的紅袖閣是自己的閨房,媽媽怎么會讓他無緣無故進來,這人難道是花了大價錢的?
伍桐站起身走到墻邊,依然是上次欣賞畫作的地方,“我是有事相求姑娘,還請姑娘能...”
啪啪啪!
“琬兒,琬兒,你在里面吧,伍桐是不是也在,你快開門!”
門外的喊聲很安琬兒很熟悉,伍桐也很熟悉。
“嘁,怎么來的這么快!”伍桐小聲嘟囔道。
安琬兒的眼神帶著一絲懷疑,以往拓跋樂來她這里都是直接進來的,今日怎么...欸,門怎么被劃上了?
安琬兒抬起頭看了一眼假裝欣賞四處風(fēng)景的伍桐,眼中的疑惑之色更濃,毫無疑問自己的房門是被那個壯漢鎖上的,可他們鎖門做什么,難道是伍公子要問的事情?
“殿下莫急?!卑茬鹤叩介T前拉開門閂,“琬兒見過殿下。”
拓跋樂先是打量安琬兒身上的衣衫,沒有褶皺,看來自己來的果然及時,沒讓伍桐得逞。
“伍桐沒對你做過分的事吧?”拓跋樂的眼神帶著審視,不斷的在墻角畫圈的伍桐和立在一旁的葉駒身上轉(zhuǎn)動。
“伍公子好像是有事要和琬兒說。”安琬兒也不知道伍桐要做什么,可他將房間門閂插上可以看到伍桐要說的事情一定不太好,安琬兒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的好閨蜜更靠譜一點,所以果斷賣了伍桐。
“是嗎?有事相商?”拓跋樂咬著牙死死的盯著伍桐,“伍公子能不能給本宮說說你找琬兒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啊!”
“小事小事?!蔽橥┵r笑著說話,然后使用秘笈轉(zhuǎn)移話題,生硬了將話題轉(zhuǎn)了一個,“今天發(fā)生什么事了嗎?我看皇城司一大早就亂成一團。”
轉(zhuǎn)移話題也要可著關(guān)心的事情來,你看拓跋樂這不就上鉤了嗎。
魏國的儲君,未來的女帝恨聲說道,“鎬京下屬的三縣之一,立宋縣造反,縣令差點被人砍死?!?p> 伍桐怔了一下,“鬼谷動的手?”
“暫時不知道。”
伍桐瞪著眼睛質(zhì)問道,“就在你們眼皮子底下發(fā)生的事你們都沒弄清楚,然后你就跑到青樓來了?你心里有沒有數(shù)??!”
“我先是去皇城司找你,想問問你的看法,誰知道你出門都不說一聲,鎬京這么大,我找你找了半天!”拓跋樂怒視伍桐,“你來這干什么!”
伍桐一下就慫了,別管怎么,被熟人堵在青樓還是有些心虛的,“你是想問我這件事是不是鬼谷做的?”
“少廢話,你趕緊說你來這干什么?”
這件事趕得太巧了,鎬京下屬的鄉(xiāng)縣造反這件事和鬼谷有沒有關(guān)系伍桐也不好說,畢竟教人造反也是鬼谷的職業(yè)技能,另外封建時代百姓鬧事也是常事,所以一時間難以判斷。
鬼谷現(xiàn)在想要做什么?伍桐用指節(jié)抵住下唇皺眉沉思。
如果我是鬼谷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要為鬼谷找回點場子,這件事要是鬼谷做的,那魏國殺了鬼谷棋子的事情正好可以相抵,換句話說鬼谷的幕后主使已經(jīng)可以離開了。
可千萬不能讓他們走了。
伍桐瞬間就做了一個決定,“拓跋樂,我之前讓你做的安排你辦好了?”
拓跋樂一怔,旋即回道,“按照你的方案已經(jīng)布置好了,若非如此,立宋縣的縣令怎么會差點被百姓砍死?!?p> “我準(zhǔn)備自報身份?!蔽橥┏谅曊f道,“要讓鬼谷的人知道我還在鎬京?!?p> “這段時間,鎬京外松內(nèi)緊,一定要盯住出入鎬京的人?!?p> 伍桐開始吩咐,拓跋樂擔(dān)心自己記不住去過紅袖閣里的筆墨默默的記下。
“還有一件事要你,或者是皇城司去辦?!蔽橥╅]上眼睛重新構(gòu)思了一下,覺得大概應(yīng)該沒有問題,才緩緩開口說道,“在鎬京城宣布一件事,五月二十在紅樓舉辦一場拍賣會?!?p> “拍賣會?”拓跋樂皺起眉,停下手中的筆,“要賣什么?”
“琉璃!”伍桐沉聲說道,“聲勢一定要大!”
“還有,希望那日拍賣會上,琬兒姑娘能夠彈奏一曲。”
安琬兒愣了一瞬,點了點頭之后問道,“你來紅袖閣就是為了這件事?!?p> 伍桐一臉正氣的說道,“當(dāng)然?!?p> 拓跋樂皺著眉盯著伍桐看了好半天,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破綻,這能捏著鼻子認(rèn)為伍桐說的是實話。
可要是這種事,他為什么要插上門呢?
這家伙......
拓跋樂的臉有些發(fā)燙,暗暗的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