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有記性的,而且人的肉體也會有記憶。
寧王走進(jìn)公主府的時候,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直到他摸了摸自己衣服下藏著的軟甲才定下心。
然而...
寧王并沒有等到長公主揍他,自己就先給了自己兩個耳光。
啪——啪——
非常用力,響聲也非常大。
伍桐喂粥的手被嚇的抖了一下,好在精心熬制的珍珠翡翠白玉湯并沒有灑出。
轉(zhuǎn)過頭看到雙頰通紅的十七歲哲學(xué)健將,伍桐富有機械感的轉(zhuǎn)回頭,“寧王有受虐傾向?”
長公主望著門口站著的寧王,“出去。”
“好!”
寧王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伍桐看著寧王的背影,“這孩子小時候被你怎么虐待了,那么大體格子你說一句話就跑了,頭都不敢回?!?p> “小時候他不聽話,我代父皇教育了他幾次。”
長公主風(fēng)輕云淡的解釋道。
“這么說關(guān)于你的傳言都是真的了?”伍桐輕輕的攪弄了一下米粥,端著勺子無心問道。
長公主沒有去含出湯匙,看著伍桐語氣平淡的反問,“什么傳言?”
“嗯,打了兵部尚書的孫子,打了朝廷哪個官二代,一個人挑了整個皇室之類的......”伍桐越說視線越飄。
“對了,聽說雍王不近女色,是不是你小時候給他帶來了什么心里陰影?。俊?p> 長公主的眉毛抖了抖,“你也給我滾!”
伍桐摸了摸瓷碗,已經(jīng)沒那么燙了,他將瓷碗塞進(jìn)長公主的手里,囑咐道,“那你自己吃完啊?!?p> “我這就滾?!?p> 順利的滾出公主府的伍桐和已經(jīng)滾了半天的寧王一起蹲在公主府門口。
和公主府門口的兩個石像比他們更像是看門的。
“你...本王再確定一下?!睂幫跸肓撕瞄L一會兒,估計是用他滿是肌肉的腦子運動了片刻才擠出一點乳酸,說一些不算粗俗的文縐話語,“你是剛剛被父皇冊封的長樂公主的夫婿吧?”
“啊,對啊?!蔽橥┛戳丝刺炜眨膊恢雷约簽槭裁磿蛯幫跻黄鸲自谶@里,或許是看到寧王自己蹲在這怕他寂寞?
“那你剛才和我大姐在...”寧王張大嘴,一只手像是捏著勺子一般做了一個喂食的動作,“你們倆是什么關(guān)系?”
“朋友關(guān)系?!蔽橥┫肓讼胗终f道,“我們在秣陵就認(rèn)識了?!?p> “這個本王知道。”寧王瞬間想到了一個無敵策略,“你和我皇姐的事情要是不想讓我說出去的話,就讓我進(jìn)你的東海衛(wèi)?!?p> 伍桐站起身,拍了怕寧王的肩膀,“你最好先考慮一下你皇姐,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p> “唔——”寧王抱著頭悶聲怪叫,“你能不能勸勸皇姐讓她別打我了?”
“你來公主府干什么?”伍桐突然問道,這小子不是在王府里搞哲學(xué)嗎,怎么過來公主府?
“我知道皇姐和你的關(guān)系,所以想求皇姐讓你把我弄到東海衛(wèi)里?!?p> 真是個死腦筋的人,不過就是求你皇姐得到的答案可能會是一頓毒打,這孩子怎么拎不清呢!
伍桐無奈的笑了笑,“你為什么要從軍?”
“在京城太煩了,很多人都帶著不同的目的過來找我,我應(yīng)付不過來,府里的事有馬固幫我,倒是無恙,可也不能一直都讓他幫忙,我干脆逃離京城,這樣省心?!睂幫踹@個人深的逃避的三昧,這一點很合伍桐的胃口。
不過一想到這個人的親爹是當(dāng)今大周皇帝,伍桐腦子就犯抽,巷子角落的人怎么越看越像童貫,你看自己想到皇帝都嚇出幻覺了。
“伍道長?”
“誒,說話了!”
“伍道長?”
“誒,真的說話了!”
“伍道長?”
“啊,是真的童公公?!?p> 伍桐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童公公有什么事嗎?”
“陛下有請?!蓖?zāi)樕蠏熘殬I(yè)的微笑,對旁邊蹲在地上的寧王微微躬身,“老奴見過寧王殿下。”
寧王拍了拍屁股,“你得和我皇姐說一聲。”
童貫點了點頭,“那是自然?!?p> 皇宮還是那個皇宮,可走的路就不是上次的路了,伍桐看著這條沒有踏足的路,“童公公,你能不能透個底,皇上找我是干啥?”
童公公轉(zhuǎn)過頭,笑容慈祥,“陛下找你自有陛下的道理,老奴豈能知道天子想法?道長到了之后自然便知。”
要不怎么說童貫?zāi)墚?dāng)上大太監(jiān)呢,在這說話都能拍一下周皇的馬屁,說話帶著恭維這是不是已經(jīng)養(yǎng)成職業(yè)病了?
伍桐親切的半摟著大太監(jiān),憑著一個多月的長征友誼,伍桐覺得他可以得寸進(jìn)尺一下,“童公公,一包春茶,您就提示提示?”
“道長說笑了?!蓖炋е^笑瞇瞇的道,“老奴聽說道長你秋茶都炒了好些?!?p> “春茶更香一些?!蔽橥┬奶摰?,“那給公公送些秋茶?”
童貫轉(zhuǎn)過頭看著伍桐笑呵呵的說道,“魏國使臣前些日子不是去了道長的家了嗎,難道還不明白?”
原來是這事啊,伍桐點了點頭,還是童公公講義氣。
“垂拱殿?這是干啥的地?”
“道長在這稍等片刻,老奴進(jìn)去向陛下稟報?!蓖炤p輕的拍了拍門,“陛下,伍桐道長到了?!?p> “他在公主府?”
“回陛下,是?!?p> “瓏兒的病如何了?”
“回陛下,老奴到公主府上的時候長公主正在食粥,氣色如常,想必已經(jīng)大好了?!?p> “伍桐到了?”
“回陛下,道長就在殿外等候?!?p> “讓他進(jìn)來吧?!?p> 聽聲音,周皇氣短啊。
伍桐在心里進(jìn)入無限月讀階段,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模擬等會兒和周皇見面的情景,直到童貫推了他第三次他才回過神來,小聲問道,“等會兒見皇上的時候要下跪嗎?”
要是下跪的話他應(yīng)該用什么理由來避開呢?
說信仰不同能不能躲過去?或者說得了下跪就會死的?。?p> “呃......”童貫微微一愣,“陛下隨和,不用行這些虛禮,心誠就是了。”
“那就不行禮了?!?p> “......還是行禮比較好?!蓖灍o奈苦笑道。
在童貫的帶領(lǐng)下走進(jìn)垂拱殿,伍桐也沒低頭,打量著略顯莊嚴(yán)的皇上辦公室的內(nèi)部裝飾。
好像除了是純木頭做的之外比不過后世經(jīng)理的辦公室啊。
等等,這些木頭好像就能買下那種辦公室。
“陛下,伍道長到了?!蓖炍⑽⒐砑?xì)聲說道。
伍桐抬起頭不經(jīng)意掃了一眼周皇,他與靖王長得很像,只不過他的面皮要更白,沒有棱角,看起來更加和善,身形沒有靖王那般魁梧,亮黃色的龍袍很是氣派,只看面相便能得出這是一個慈祥的人。
若不是伍桐知道他曾經(jīng)鬧過靖難,手刃兄長,還真沒法把這個面容和心狠手辣聯(lián)系在一起。
垂拱殿的右側(cè)是周皇,左側(cè)則站著三個輔政大學(xué)士。
伍桐伸出手,抱拳作揖,在房中做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旋轉(zhuǎn)。
“伍桐見過陛下,見過三位大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