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月假裝生病,咬破了舌尖吐了一口血,蒙騙到溫雪四人,但卻從來不想連累春兒。
柴房里的滋味不好受,被捆綁起來的兩人更是難受得緊,尤其是春兒被打得失去了意識,林月月輕聲喚著春兒,但春兒始終沒有回應。
她背后的繩子綁得并不結實,著急起來胡亂掙扎,竟然真的被掙脫了。手得了自由,又立刻去解腳上的繩子,然后再去扶起地上的春兒,把人給松綁。
春兒眼睛微微睜開,看人都看不清楚,迷迷糊糊的就看見團青色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以為是那些抓人的小廝,頭往前用力一頂,不僅自己徹底的失去了意識,林月月也被她的鐵頭功弄得昏迷不醒。
昏沉的睡了小半天,林月月悠悠轉醒,頭暈得厲害,還惡心,她軟手軟腳的想要爬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又被人給捆住了,這一次直接被捆在了屋里的柱子上,但是春兒不見了。
林月月視線有限,但還是幾乎將不大的柴房都給看了個遍,沒有春兒的蹤影,地上只留著一灘血,原來春兒流了那么多的血,傷得那么重嗎?
林月月心里著急,手腳亂動,但是皮都給磨破了,也不能松動分毫,反而越來越緊,而且她覺得臉很癢,很想要伸手去抓,但是因為手背束縛不能動彈,便只能忍著。
很快,身上越來越癢,她低頭瞥了一眼露出的胳膊,上面密密麻麻的長滿了小紅疹,她一愣,隨即便惶恐起來。
她不會是得了什么怪病吧?
她越想越怕,于是對著門口高聲呼喊,果真把外面的人叫進來了。
“你們快放開我?!?p> 進來的人并不搭理她,只懶洋洋的看了她一眼,而后便睜大了雙眼,感到不可思議,慌張的跑出去叫了另一個人進來,那人看了也是一驚,兩人臉上流露出害怕的神色。
林月月被他們的表情嚇到了,“你們看見了什么?我臉上有什么?”
不管她如何的問詢,那兩人始終不開口說話,而后,其中一人道,“這事,得告訴溫雪姑娘。”
于是另一人趕忙去茶水室把溫雪叫來了。
溫雪原本與濃秋在井水處打水,見有人來找,說是林月月瞧著有問題,便一同去了柴房。
溫雪和濃秋在路上小聲的商量著該如何處置林月月。
濃秋道,“留在府里始終是個禍害,我們已經(jīng)錯過了最好的時機,眼下卻是絕對不能放過這次機會。”
溫雪也知道這個道理,“公子不知道何時回來,但夫人估計是忍不住會去抓人了,得趕在公子回來之前把她處理了?!?p> 兩人走到柴房一看林月月的模樣,先是一驚再是一喜,對視一眼,點點頭認為可行。
林月月被她們這般動作看得心驚,她隱約知道這兩人想對她做什么了。
“你們這樣膽大妄為,就不怕被公子知曉嗎?”
溫雪道,“當然怕,所以不能留你到公子回來了?!?p> 林月月急道,“你們想怎樣?”
濃秋端在她身前,很是嫌棄的打量她半晌。
“你瞧著她這滿身紅疹,像不像三年前的時疫?”
溫雪也蹲下端看了半天,點點頭,“確實像,而且她還正發(fā)著燒?!?p> “名正言順?!?p> “天衣無縫?!?p> 兩人你一眼我一語的,就把這事給定下來了。
外面小廝時不時往里面瞅上一眼,都被林月月那副模樣嚇到了,有些擔心,“你說她是不是得病了?”
兩人膽戰(zhàn)心驚時,溫雪和濃秋出來了,臉上又是擔憂又是害怕。
兩小廝看了奇怪,問道,“溫雪姑娘她這是怎么了?”
溫雪道,“瞧著像是病了,齊大夫不在府上,你且去外面請個大夫回來給瞧瞧?!?p> 一人應允趕忙出了府去找大夫,一人卻被溫雪安定在門外。
“你就在這里守著,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靠近?!?p> 大夫來了,先望聞問切了林月月一番,原本臉上的擔憂很快便恢復了平靜,轉頭對溫雪道,“無礙,只是身上有些過敏,起了紅疹,又沒有及時治療,這看著才可怕了些,人是沒有事的。”
林月月松了一口氣。
卻聽見濃秋道,“大夫,你可得瞧仔細了,你看看她這模樣,分明是得了時疫?!?p> 大夫一驚,又去查看了一番,又道,“確實無礙,不是時疫,姑娘還請放心。”
溫雪道,“大夫,三年前京城里鬧的那一場時疫可謂是人心惶惶,死得人連義莊都放不下,朝廷費了多大的功夫才給治療好,若是此番因你診斷失誤造成我們侯府上下數(shù)百人遭殃,這個罪名,你可擔待得起?”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衣袖中拿了一錠銀子放在大夫的手中。
那大夫是京城里有名的大夫,醫(yī)術一般,但卻最會察言觀色,經(jīng)常出入高門人家,有時候也會收點兒錢銀說些與病癥無關的話,或是加重病癥的話,是以溫雪這般行為,他當下心中了然,悄悄收了銀子,換了一副面孔。
“姑娘說得極是,時疫嚴重,還需要仔細查看,寧可錯殺不能錯放。”
林月月見他們嘀嘀咕咕的,心知有鬼,梅苑之外,府門之中,明明有文義在,何須外去請大夫,果不其然,那大夫突然回頭看她一眼,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方才不能察覺,這姑娘竟然發(fā)著高熱,怕不是時疫,也具有同時疫一般的傳染性,得隔離?!?p> 林月月一聽剛想要據(jù)理力爭,嘴里就被塞了東西,濃秋道,“既然這樣,就讓她暫且住在此處吧,讓人嚴加看管,定然不能放出去再傳染了他人。”
這大夫是個機靈人,知道時疫一事可大可小,若是日后真被追究起來,少不得落下一個妖言惑眾的罪名,那可是要被砍頭的,但是普通的病癥同樣也有具有傳染性的,反正瞧著這位姑娘是得罪人,有人存心要致她于死地,他管不了別人的閑事,只能收下銀子閉嘴了。
溫雪讓外面的小廝送大夫出府,又叫來另一人道,“大夫說恐怕是時疫?!?p> 那人一天就下軟了腿。
溫雪又道,“不過并不嚴重,只需要將她隔離在此處即可,你可得小心照看,萬萬不能讓她跑了出去,若是真被她溜走了,日后闖下了禍端,你可是要掉腦袋的?!?p> 那人摸了摸腦門上的汗,咬咬牙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