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斂臉色不好,林月月卻表現得很從容,蘇斂要做什么她都照做,乖乖的如同牽線木偶。
半夜,林月月從房里出來,看到外面守夜的人是攬月,行了一個禮,然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間。許是夜色深沉,她竟然都沒有察覺身后一直跟著一個人,待她進了屋子后,發(fā)現不對。
此刻坐在她床上的正是穎兒。
穎兒見她回來,小聲道,“沒有人跟著你吧?”
林月月心撲通撲通的跳,“沒有,你怎會在此?”
梅苑不同府上其他地方,奴才也不同主子,深更半夜,一個繡院的丫頭竟然進了梅苑,還進了與主子房間相隔不遠的西側房,林月月有些害怕。
穎兒還未回答她,身后便傳來了一道聲音。
“主子讓我們來問問你,事情進展得如何了?!?p> 說話的是純兒。
林月月聽到這話,便道,“主子從沒有給我下達具體的任務,我實在不知該如何進展?!?p> 純兒走到她眼前,仔細盯著她瞧了一會兒,“何必裝傻,你房門我們都進得了,若你有隱瞞,或是做出對主子不利的事情,小心性命難保?!?p> 林月月這會兒倒是不怕了,“你又能耐我何?這外面瞧著人少,可我只要喊一嗓子,那人便源源不斷的涌過來,即便我的命沒了,你們也活不了,主子照樣得不到他想得到的東西,而且還會暴露自己的身份?!?p> 純兒并不為她的威脅所怕,“呵呵,到底是不一樣了,如今已經不再如從前在莊子里那般和善了?!?p> 純兒這話是對著穎兒說的,穎兒搖搖頭,“她從來跟我們不是一路人,不然主子也不會選她來做這事。”
穎兒起身,道,“主子讓我們轉告你,蘇斂曾在你去西營探望他時,在高樓眺望過你,想來對你已經有了幾分情誼,他是個重感情的人,你務必要好好把握時機,再有半年,渙然郡主回宮,兩人就要舉行婚禮了,主子不希望這事發(fā)生?!?p> 兩人走后,林月月喝了半杯涼茶,覺得腦子不熱不暈了,躺在床上想她們說的話,不想讓蘇斂同渙然郡主成婚,看來還是忌憚蘇府的勢力,擔心會東山再起。
另外,蘇斂竟然在遠處看過她,這倒是讓她有些驚訝,她以為如蘇斂這樣的人,便是從頭到腳的冷漠到底,根本不會在外面露出絲毫情緒,卻沒有想到還是個外冷內熱的人。
林月月想,也許不久后,她就能憑著這張臉青云直上了。
蘇斂并沒有在府上多留幾日便又去了西營,這倒是往常沒有過的事,因此蘇夫人被氣得頭疼,連著臥床不起,府里的文大夫束手無策,后面宮里的御醫(yī)來看了,身子才慢慢好轉,只是身體還是不好,一直在屋里不出門。
另一面,林月月在梅苑的日子愈發(fā)的不好過了。
蘇斂在府上的那幾日,日日留她在房里休息,惹得茶水室四個丫頭,平日里都不她好臉色,就連打水這樣的事情都全部交給她做,她倒是也很聽話,真的每天提水,手酸了不說,手掌還變得有些粗糙了,但是她并不在意。
然而那四人還算好的,最厲害的還是要數容喜。
容喜這個人不能說是沒有腦子,只是有時候太過于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以至于做起事情來不僅小家子氣,還很陰損。
天氣逐漸轉涼,容喜借著這個由頭,讓林月月將蘇斂的秋裝都拿出來洗了。
林月月真的把蘇斂的秋衣全部拿出來洗了整整一天,剛剛晾曬到院子到,便天了,眼瞅著要下雨,她又趕忙的收進屋子里。
做完了這些,她便去了食堂,不僅沒有殘羹冷炙,就連半塊饅頭都沒有,她只好餓著肚子回去,原打算讓春兒給弄些吃的過來,結果回去的路上遇見了忍冬,跟她說春兒去夫人房里伺候了,她默然無語,只好回家吃了幾顆梅子果腹。
隔天一大早,林月月看了看天氣,發(fā)現朝霞滿天,連忙把昨天洗的衣服又拿出來重新過了一遍水,再給掛在院子里晾曬。
好不容易得了一會兒的空閑,她才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容喜又來了。
“衣服都洗好了?”
林月月點頭,“都洗好了。”
容喜檢查了一遍,“倒是挺干凈的,行了,你去茶水室忙著吧?!?p> 于是林月月又去了茶水室,茶水室也一堆活等著她做。
溫雪道,“昨日的泉水今日都不能用了,你先把這些倒了然后再打些新的來吧。”
林月月想不通從前這些她們親力親為的事情,怎么如今都要差使她了,即便對自己不滿,有心排擠,也無需做成這樣,而且都是一樣的身份,怎么就把她當成粗使丫頭使喚了呢?
“我昨天洗了一天的衣服,手臂酸痛,還是你自己去吧?!?p> 林月月語氣平淡的說道。
溫雪笑吟吟的看著她,“怎么,給公子清洗衣服是為難你了?”
林月月皺眉,“我不是這個意思?!?p> 伊春從外面走來,直言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方才從院子那邊經過,看到好幾件衣服都落在地上了,你是怎么辦事的?”
林月月頭皮開始發(fā)麻,她就知道容喜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她,等了兩人一眼,她轉身又去了院子。
果然,才剛剛晾好洗凈的衣服此刻全在地上了,無奈,她只能重新清洗,然后再晾曬,這次她不敢再離開,就坐在院子里等著。
臨近午時,日光越來越毒辣,曬得她臉紅撲撲的,午飯時辰,她也不敢怠慢,還是忍著饑餓在院子里坐著,倒是珠依給她送來了兩個饅頭。
“我看你一直沒有來,就給你帶了饅頭,你吃點兒吧?!?p> 林月月道了聲謝謝開始吃起來,她吃的速度不慢,很怕容喜或是其他人突然出現會讓她吃不了東西。
等饅頭都吃完了,她洗了洗手,把衣服翻了一個面,想著再過兩個時辰衣服也就能干了,便找了棵大樹,坐在下面乘涼。
樹上的知了一直叫個不停,往日她覺得聒噪,今天聽著又覺得熱熱鬧鬧的,并不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