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西湖決戰(zhàn)

　　三月后西湖

　　兩艘蓬船無風自動，在湖心相遇。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響徹湖面。

　　凌七微微一笑，放下茶杯站起身。

　　“官人小心！”白娘子關(guān)切叮囑。

　　一起品嘗美食，一起逛街游玩，一起觀星賞月，一起暢談奇聞異事，一起探討天地大道……

　　短短三個月，對她來說卻是前所未有的體驗，就好像整顆心兒都自內(nèi)而外打開了，連曾經(jīng)的千年歲月，都變得不那么真切。

　　有些時候，她甚至會懷疑這一切是夢，以至于不敢合眼入睡，生怕一閉眼夢就會醒。

　　她還記得有好幾次做夢，夢到凌七背著包袱離開，夢到凌七被黑煞洞穿倒在血泊中，夢到凌七邁過一扇門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每當做這樣的夢，她總會從夢中驚醒，心慌氣促遍體生寒，然后跑到凌七房間外偷偷窺探，聽到凌七均勻的氣息后，才放下心悄悄退走。

　　這些事，她一直藏在心底，連小青都未曾告訴。

　　一方面是因為羞于啟齒，另一方面則是害怕一語成箴。

　　“姐姐啊，又不是生死決斗，你擔心個什么呢？如果凌官人輸了，大不了我們逃之夭夭咯，那老光頭難不成還能追我們到天涯海角？”小青倒是一點都不緊張。

　　“噓！”白娘子差點去捂小青的嘴。

　　兩艘船這么近，以法海的功力，肯定聽的一清二楚。

　　“放心，我不會輸?shù)??！绷杵邽⑷灰恍?，走到船頭站定。

　　另一邊，法海早已走了出來，袈裟、錫杖、紫金缽、佛珠，一樣不落全在身上。

　　“凌施主重信守諾，老衲佩服?！狈êＮ⑽⒐怼?p>　　“大師還真是法寶盡出啊，不過這紫金缽對人無效，不如還是收了吧。”凌七道。

　　法海搖搖頭：“施主此言差矣，待老衲贏了施主，還要仗其收服妖孽，所以是萬萬不能收的?！?p>　　“口氣真大?！绷杵吆呛且恍?，左腳在船頭一蹬，右腳踏在了湖面上。

　　蓬船隨之快速向后滑退，帶起一串水波。

　　“施主好身手?！狈êＲ膊皇救?，腳底金光一閃，同樣踏在了湖面上。

　　“大師也不賴，我們這就開始？”凌七問，右手光華閃爍長劍出鞘。

　　法海做了個請的手勢：“施主請出招?！?p>　　“那我就不客氣了！”凌七舉劍便刺，出手又快又急，宛如怒龍穿心直取法海心門。

　　若換了普通人，恐怕反應(yīng)都反應(yīng)不過來，但法海畢竟是高僧，立刻移動紫金缽迎向劍鋒。

　　紫金缽乃是先代高僧傳下來的法器，佛法加持堅不可摧，擋住凌七的劍絕無問題。

　　誰料凌七這一劍竟是虛招，劍鋒刺中紫金缽的瞬間，突然如龍?zhí)ь^向上偏轉(zhuǎn)，帶著一串火花直指法海咽喉。

　　這回用紫金缽防御是來不及的，法海當機立斷一杖轟向凌七，希望以圍魏救趙的方式迫使凌七撤招。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凌七的決心，面對呼嘯而來的錫杖，凌七非但沒有閃避，反而笑了出來，劍鋒去勢更快。

　　法海大驚，急忙后仰側(cè)首，錫杖力道驟減一半。

　　噌！

　　雖然避開了咽喉，但劍鋒還是擦著臉頰掠過，留下了一條紅線，還順帶將耳廓切開了一條豁口。

　　與此同時，凌七也被錫杖打中腰部，貼著水面橫飛十幾米，一聲悶哼臉色陡然漲紅。

　　遠處蓬船中，白娘子一聲低呼，小青也一改散漫模樣，變得緊張起來。

　　原以為只是一場切磋，沒想到一個照面已是直觸生死。

　　“施主這是要分生死？”法海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語氣轉(zhuǎn)為低沉。

　　這點傷對他來說倒沒什么，卻把他給嚇到了。

　　他修為高深，但歸根結(jié)底還是凡胎，且不說漫天仙佛，九州各地比他強的高僧十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

　　剛才那一劍如果反應(yīng)稍慢，是有可能當場圓寂去見佛祖的。

　　“大師這么強，我不動真格的怎么行？”凌七捂著腰，似乎剛才那一杖砸的不輕。

　　法海一頓錫杖，水面波紋漣漪散開：“施主還是認輸吧，此杖雖長于追妖，但打在人身上，也是萬萬受不……”

　　話音未落，凌七已經(jīng)站直了身，長出口氣自言自語地說：“好險，居然被打岔氣了。”

　　岔氣？

　　岔氣……

　　不止白娘子和小青懵了，連法海都懵了。

　　雖說迫于自保，錫杖力道銳減，但依舊可斷木碎石，打在普通人身上，百分百骨斷筋折當場斃命，凌七居然只是岔了氣？

　　這是什么體魄？這還是人嗎？

　　“大師剛剛說什么？”凌七明知故問。

　　岔氣是真，但也不是完全沒受傷，毛細血管損傷導致的淤青，應(yīng)該算受傷吧？

　　之所以能夠硬抗這一杖，完全是體質(zhì)等級2的功勞，若非將體質(zhì)等級點到了2級，估計已經(jīng)爬不起來了。

　　“沒什么……”法海語氣多少有點尷尬，讓他重復一遍剛才的話，那是萬萬拉不下臉的。

　　“那就再來領(lǐng)教大師高招！”凌七踏水而行，再次提劍搶攻。

　　這一次，法海完全收起了輕視之心，錫杖揮舞如伏虎金剛，大開大合氣勢雄渾霸道。

　　劍鋒錫杖不停碰撞火花四濺，叮叮當當之聲不絕于耳。

　　湖面一圈圈漣漪交錯碰撞，不時激起一串串水珠，水珠晶瑩剔透一顆顆向上升，還沒來得及落下，又被劍氣杖風打碎攪散。

　　一顆水珠穿過重重兇險，終于升到了與肩同高的高度，卻迎來了致命一擊。

　　劍鋒和杖頭破空斷浪，鋒芒相對同時刺中水珠，狠狠對撞在一起。

　　砰！

　　隨著刺耳的嘀鳴，沖擊波呼嘯散開，掀起層層水浪，水珠被炸成肉眼看不清的碎屑。

　　二人腳尖劃水同時向后飛退，荷葉蓮花隨之飄搖。

　　“大師好深厚的功力！”凌七一聲悶哼，咽下涌上咽喉的甘甜。

　　“施主也不差?！狈êＤ樕蠞q紅消退，吐出一口濁氣肅然道。

　　剛才一番交戰(zhàn)，雙方都沒有祭出絕招，實則卻極為兇險。

　　凌七只攻不防，攻勢凌厲劍法刁鉆，好幾次險些沖破了法海的防御，若非有袈裟護體，恐怕已然重創(chuàng)。

　　法海則仗著功力優(yōu)勢硬碰硬，強行震傷凌七。